第八章 皇帝病了
之後的幾天，宋睿銘一直都在府上陪著綾煙，既不外出辦事，也不進宮上朝，凈過著一些令人艷羨的清閑日子。據他說，這是皇祖母特准於他的假期，綾煙沒有問個中緣由，可心裡倒也明白著，這祖孫倆心中正打著如意算盤嘞！
執棋被老七生要了過去之後，綾煙在府上的貼身丫鬟也便空缺了下來。再另外吩咐人過來，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鑽了空子不說，宋睿銘更怕的，便是再因此讓綾煙身邊有任何危險。思來想去，便是從綾煙一嫁過來就跟著的玉音最適合不過了。玉音丫頭既熟悉了解兩人喜好，又有眼力見，一身功夫在關鍵時刻也能派上用場。而綾煙在上次見過皇祖母之後，心知目前情況皇祖母也是在他們這邊的，便也應了。
這天，夫妻倆被屋外的通報聲吵醒。起身穿好衣服的宋睿銘將懷中佳人輕輕哄睡著之後，便趁著蒙蒙亮的天色，出了府。待綾煙再醒來，窗外已是紅花大太陽了。
「王妃，玉音伺候您梳妝。」果然是習武之人，在房外就能覺察到她醒了，綾煙心想。
「玉音丫頭功夫不錯嘛，在門外就能知道本宮醒了。」綾煙對正在幫她穿衣服的玉音說著。
「王妃過獎了，因為有光影的變化，所以能知道。」
「王爺出去的時候，可有說何時回來？」綾煙這才想起，宋睿銘好像很早就出門了。
「回王妃，並沒有。」玉音說著，將一簪流蘇比在綾煙額前。
「噢。等下我想在附近溜溜，你就不用跟著了。」
玉音伺候完綾煙用膳之後，便安靜地退了出去。
這幾天宋睿銘一直圍在她身邊，當時她還心裡煩他，現在沒有這個煩人精，反倒有些無聊透了。府里上下也四處遊盪夠了，綾煙想著，不如去集市逛逛，湊湊熱鬧好了。
集市上的人不多，三三兩兩。不如電視劇里的街頭那般熱鬧，街邊也沒有賣藝人，所有的攤販都用扁擔挑著籮筐過來，哪裡舒服就放在哪兒。多是一些千奇百怪的手工小玩意兒、日常生活用品，以及新鮮的蔬菜瓜果被挑著送來這裡，喝茶吃酒解饞卻是得去專門的茶肆酒館客棧。
「讓一讓，讓一讓！前面的讓一讓。」遠處傳來急急的馬蹄聲和一陣驚慌失措的喊聲，路邊行人、小販紛紛避讓。綾煙回頭，一輛金鍛轎輦已經疾駛至腳跟前。馬夫手裡的韁繩已經拉得很緊，稍稍起了一點作用，可看著還是快要撞上。
綾煙身子后傾，準備避讓，卻還是被馬車蹭到，腳底倏地不穩。馬車裡飛出一個身影搭了把手，綾煙這才站穩。
「多謝——」綾煙抬眼看，才發現是二王爺宋睿齊。
「原來是弟妹。」宋睿齊朝周圍看了看，「玉音丫頭沒有跟著你？」
「是我讓她不要跟著的。本來就是準備出來晃一會，悶兒解夠了就回去。」綾煙看了看一旁在安慰馬匹的車夫，又說，「二哥這是要去哪兒這麼著急？」
「三弟沒有告訴你么？父皇他……病重了。」宋睿齊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一早就出門了。父皇呢？病得可嚴重？」
「不好說。所以路上這才趕得急。」宋睿齊微微皺了皺眉，朝宮門方向看了看。
「二哥，可方便帶我一齊去見父皇？」綾煙做無辜狀看著宋睿齊。
宋睿齊心裡微微一震，不曾想到她竟主動提出和他同乘一輛馬車，也不怕周圍的人誤會。綾煙「失憶」過，自然不知因為宋睿銘的緣故，這市集，人人都認得她這三王妃。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二哥！」綾煙大了些聲。
宋睿齊沒有答話，走到車夫身邊交談了幾句，便示意綾煙上轎輦。
轎輦在宮門口停下，綾煙和宋睿齊下了馬車，剛進宮門沒幾步，就見到了老七宋睿騁和執棋。脫了丫鬟的身份，執棋的裝束也顯得整個人端莊、高貴了許多。
「小姐！」執棋跑過來，高興地拉著綾煙，又悄聲說道，「小姐你怎麼……你怎麼是和二王爺進宮啊！」
「街上碰到的，說父皇病重。王爺也不知去了哪裡，就順道跟著來了。」
「見過二哥。」兄弟倆抱了拳行了禮。
「三嫂莫急，三哥現在應該就在宮中陪著父皇。我們也是三哥差人通知，才知道父皇病重的事情。」老七又說著。
四人朝大勤殿走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有些急躁地從宮門走了出來。
「是三哥。」
綾煙便提起衣裙，小跑了過去。
「你去哪兒了？我方才差人去讓玉音送你進宮來，來人卻回玉音尋不到你。」宋睿銘伸手拂了拂綾煙臉上飄起的一縷青絲。
「我就是無聊，去街上逛了逛。正好碰到了二哥，才知父皇他……」綾煙微笑，摸了摸宋睿銘略顯憔悴的臉。
執棋和老七他們這才走到宋睿銘的跟前，互相點頭為禮。
「父皇的身體如何了？太醫怎麼說？」宋睿齊先說著。
「老毛病，加重了。太醫說，可能……時日不多。」宋睿銘朝殿內望去。
這位可能時日不多的皇帝正躺坐在床榻上，翻閱著奏摺，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宋睿銘怕打擾父皇休息，便叫底下人暫時免了通報。
「見過父皇。」眾人行禮。
「父皇可得注意休息呀！」老七有些心疼地說著。
皇帝抬了抬眼，「哦，你們都來啦。」這才放下手裡看了多時的奏章。
「不礙事，朕的手腳、還有頭腦都還利索著呢。你們兄弟幾個要是真心疼朕這老父皇，就好好跟著朕學學如何處理政務！」
「孩子們說得對，你呀就該好好休息。」太後走了進來，後面緊跟著皇后。「你看哀家，雖然上了年紀，可身體，比你都好著呢！」
「朕的病很嚴重嗎？怎的這一個二個的都來了。」在此之前，來的是麗妃、靜妃和惠嬪。就連曾經一年都不回宮的老八，都過來看了他一眼，囑咐了幾句，便又飛上了房頂，不見了。
「不嚴重不嚴重。」皇后慌張地說道，「其實今天是想和大家商量老七成親的事。」
幾位皇子互相望了望，這麼急著商量婚事，其中緣由大家也漸漸心知肚明。執棋則是緊張地攥著手，手心裡全是汗，一言不發，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
一雙古銅肌膚的大手握住執棋冰涼的手，「全聽父皇、母后和皇祖母的。」
皇後點了點頭，「下月初三是難得的好日子，不如就這一天，如何？」
「你們商量吧，朕擬旨就是。」
太后微微點頭，「那就交由皇后負責，如果有什麼缺的，儘管吩咐下去，趕製就是。」
皇后輕聲答應，又說，「那……執棋丫頭是煙兒身邊的，接親就在天銘府，可好？」
「是。」宋睿銘點了點頭。
太后又對坐在一旁從未說過話的宋睿齊說，「老二你也得抓緊了，可否有心尖兒上的人？可需要哀家為你選一個賢良淑德的王妃？」
「孫兒多謝皇祖母費心了，只是孫兒暫時無心於兒女情長。作為兄長，孫兒只希望能盡量為父皇多多分憂。」宋睿齊站起身，作揖婉拒道。
「話雖如此，可身邊終得有個人照顧著。這樣吧，如果有好人家的姑娘，皇祖母為你留意留意。」太后心裡頗為滿意地說道。
「母后，你看你，還不能歇息了。操心完老四的婚事，現在又操心老二的。老二什麼性子您還不了解嘛。」皇帝有些無語地說著。
「……皇帝可是真不懂哀家的心。看在你病了的份上，哀家不與你計較。罷了，哀家累了，回宮。皇帝還請記得擬旨哦。」
送走了太后和皇后，「皇室會議」就此結束，宋睿齊則主動留在了大勤殿打理相關事務。
金鍛轎輦內，宋睿銘喊了聲累便躺了下來，頭枕在綾煙的腿上。綾煙不語，想讓他好好休息。
空氣一時安靜，只聽得見沿途外面的各種聲音。好好休息吧，今天這麼早就出了門，肯定擔心壞了，綾煙輕柔地撫摸著宋睿銘的鬢角。宋睿銘輕輕翻了個身，將頭埋在綾煙腰間，驚得綾煙大氣不敢出。
「以後，離二哥遠一些。我不喜歡你和他那麼近。」
「……」
「其他人也是。」
心裡一根線被微微撥動，綾煙慢慢掩不住嘴角流出的笑意。忍不住了！綾煙將宋睿銘埋在自己腰間的腦袋掰了過來，主動親上宋睿銘有些發乾的嘴唇。
「王爺可得記得今天說了什麼哦！」說著，輕輕咬住宋睿銘的下嘴唇。
宋睿銘吃驚地推開綾煙彈坐了起來，看見綾煙正喜滋滋地看著他。又一個忍不住的。猛地握住綾煙纖細的腰肢，將綾煙壓在身下，深吻了下去。
「這可是你逼本王的。」宋睿銘笑著，雙手與綾煙十指相扣，一絲一點細細舔吻著。
「王爺……這可是在外面……」綾煙頓覺轎輦內的溫度上升了不少，整個人都燥熱了許多。不曾想這王爺如此放得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如此胡作非為，不覺害臊。
「外面又如何？你可是本王明媒正娶的！」
宋睿銘身上的玄色長袍已有些松垮，能隱約看到鎖骨。綾煙看得有些著迷，不禁吞了吞口水，朝那些性感的鎖骨伸出了邪惡的手。宋睿銘又湊了過來想要繼續——
「王爺、王妃，天銘府已到。」轎輦外的車夫說道，絲毫沒有察覺轎輦內的臉紅與心跳。
宋睿銘呼了一口氣，應道:「知道了。」
又對上綾煙略顯玩味的眼神，便湊到耳根前，輕輕地說了一句，「看本王今晚如何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