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開學識節

第三十章 開學識節

神說,要有光,於是便有了光。

但究竟應信仰神還是應信仰光?有時候,等來了結果卻怠慢了過程;再有時候,順應了過程卻欺騙了結果。

海德中學秋季開學時。

「在這時節,我們要勵志爭當......不負眾望,砥礪前行......勇做先鋒,為學校為家長為自己......」教導主任在學校主樓台階前發表著典型的官場話,聽得台下一群教師學生嘈嘈雜雜。

劉莫艷聽著這百年不變的說辭,胸中卻油然生出一種蘊火的莫明情愫。不同於她的學生時代,她已儼然成為了這個高中的一部分。但是怎麼說呢,時代的河床僅僅沖刷出這一絲沙金嗎?

0603,她默默地在心中念叨著。不多久以前,這道印記暗淡了下去。若不是認認真真看的話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它粗暴地出現是什麼呢?它,又是什麼呢?

劉莫艷試過,她去過學校的所有六樓三號室,但卻無果而歸。但如果這是時間的話,就更不好琢磨了。

「「劉老師,您好!」」

「你們好!」

學生輕快的招呼將劉莫艷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們走著,迎面卻帶著風的氣息。

我到底在想什麼呢?難道我就非得在意一個無從言說的身份嗎?奇怪的是,不管高官顯位還是平窟陋巷,真正滿意自己的身份的又有幾人呢?

身份這東西,難道也會阻擋了我的步伐嗎?但就算我逃離了虛名的掌握,也逃脫不了俗世的爭吵吧。

就在她左右不定地徘徊時,整點的鐘聲響起了。劉莫艷還不是班主任,所以上午沒課。她不自覺地踢踏著腳尖,眼神迷離地張望著。

「燕子。」又是這渾厚的聲音從背後梯來。

「嗯?松子,校長好。」

正是熊子松恰好散步到了樓外。

「怎麼樣,還習慣嗎?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噗,明明是個武夫卻偏偏要裝儒雅。

「謝謝校長關心,我一個人過得很好。」

「那好,這裡有個活,你接嗎?」

!??活?

「我儘力而為。」

「高一十七班班主任結婚了,要請一學年的假期。你看。」

「祝他們二人幸福。」劉莫艷婉轉地說道。

「嗯,份子錢我沒隨少。話說,新生就像開盲盒一樣,也不知道你乾的來干不來。」

??!我)!劉莫艷的表情很精彩。

您這是接地氣趕潮流都沒落下啊。

「你去找主樓302張三峰張老師登記一下吧。」說完便走。

對了,還有什麼事來著的?趕!

這就被提拔了?我一個實習老師明明可以接著混半個學期的。該死的明明。

主樓302

「請問張三峰張老師在嗎?」

沒人回答,暫時沒人回答。好吧,那兒有個人。

他端端正正地端坐著,緊緊鎖著雙眉,一吸一呼,一呼一吸,儼然有序。

「請問?」

「生命啊,這就是生命的氣息。」

「啊,是啊。」

「你也感覺到了生命的氣息了嗎?」

「啊,是啊。」

「到底什麼是生命的氣息呢?」

靠,傳銷?教主大人,我該如是說嗎?

囧`(*>﹏<*)′

「看來年輕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嗯。」

這飄渺的語句,這魔性的感覺,我果然不適合這裡。

「我的閉目瑜伽看來就要再精進一步了。你要學嗎?」

「額,不了,我只是,我只是來找張老師的。」

「噢噢噢,我就是。請問你來有什麼事?」

「高一十七班的班主任,」

「噓,聽說了嗎,十七班主任嫁了了整整小一輩分的小年輕,嘖嘖。都是老同事了,我還真沒料到。現在年輕人的口味,嗯,有那麼回事了。」

「額,請問?」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兩人是在健身房裡遇到的,他們經常在空間里發照片。不用說就知道~」

「我有急事要辦。」

「哦哦哦,請問,疑?你的編號是多少?」張三峰很自然地將疑惑擺在了臉上。

「什麼是編號?」

「疑,你不是望海的居民?那你來幹什麼?」

「0603。」

「什麼0603,你是怎麼溜進來的?我,嗯???錨點人!您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平行區間內?」

「我來辦事。」

「明白了。再見了,別了,誒,還有十五年我就退休了。」

劉莫艷頓時無語了。

「不是你,另有其人。」

「我就說嘛。」張三峰立刻釋然了。

「我可是無星良民,怎麼會幹擾空間節點。」

「吭,吭。」

「大人,您有何吩咐?」他立即嚴肅地站了起來。

「校長幫我辦好了一切,你難道不知道嗎?」

「噢,熊子松確實盡心儘力,他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嗎?」

「我現在要去高一十七班擔任班主任,你有補充嗎?」劉莫艷故意岔開了話題。

「您不用執法嗎?」張三峰不無疑問道。

「你認為我要幹什麼?」

「查找空間壁壘的威脅,排除漏洞。」他輕快說到。

「你希望我怎麼做?」

「說真的,孩子。錨點人既是背負,又是一種詛咒。在你不信任自己的良心前,隨風而起,隨風而止吧。」

「請賜教。」

「修行無明不入道,明得劇情知了意,是非了緣不往相;一執,二空,三不覺;乃是真證化緣人。」

「好難,誰不是糊裡糊塗地活著,誰又能無緣無故放下痴嗔,誰又能死心塌地地相信現實?」

「是啊,人光是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說完,張三峰又重新坐下了。

「讓我看看,高一十七班嗎,好了,接下來你加個班主任群吧。還有別的事嗎?」

「要不是我的身份的話,您還會跟我說這麼多話嗎?」劉莫艷邊轉身邊問道。

「很痴愚的問題,懂者不必問,問者不必懂。」張三峰輕輕笑了笑,露出了斑駁的牙齒。

果然啊,不是誰都能回答我的問題。但這也太有趣了,人的靈魂也是這樣斑駁得有趣吧。

世界既然能容忍下我們的話,說不定不是純粹而是清醒著流淚呢?

這是因為我們愚蠢嗎?不,僅僅是不懂得沉默。

語言在必要時總是那樣無力,任何理由解釋只是沒有道理的道理。當你看透話語的話,你就會明白生存的另類甘甜。無力,不為,妄醉,孤醒。

人總是背負著背負,而不需要理由。當我們沉默地看待生存的乏力時,生活的枝椏才能鮮活地從現實的牢籠中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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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高的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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