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麵包玫瑰
「老闆，今天有玫瑰做的麵包嗎？」
「阿玉，你明知那是沒有人吃的。」小店老闆笑吟吟道。
「那肯定有麵包做的玫瑰吧。」
「好了，好了。阿玉，那是沒有人做出來賣的。」
「切，什麼都沒有。」阿玉百般無聊地嘆息到。
「給，玫瑰味的麵包。」
難道真得是我的要求過分了嗎？
呲，中獎了。阿玉將受傷的手指舉過眼睛。那鮮紅的血印不可遏制地流淌了出來，結痂，化為粉末，消逝。
蝸殼，人的軀體真像個蝸殼啊。愛恨有加，甜苦不化。
醫務室。
「阿玉，你又淘氣了。都是高三的學生了，你該收收心了。」易千諾裝作生氣地說。
「易姐姐，你說人總是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嗎？」阿玉脫口而出道。
「你這小鬼頭，不要總是捉弄大家啊。」易千諾寵溺地說到。
「姐姐，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忘了麵包玫瑰呢？」
「哼，算你這丫頭有些良心。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的你更加惹人喜愛噢。」
「疑，是嗎。呵哈，哈哈呵。」
「猜猜我收到了什麼，疑，這裡怎麼會有一朵麵包玫瑰？！」
「易姐姐！！」
「好了，保質期只有三天，要注意了。」
「我哪裡捨得吃啊，幫我拍張照片嘛，姐姐。」
這是被神明親吻過的手藝，無論是花瓣的紋路還是根經的色澤都在表示著它的獨一無二。
「還有嗎，還有的吧。姐姐~有多少我買多少。」阿玉忍不住撒嬌到。
「阿玉，你真的還想要嗎？」
「嗯額。」
「那就趕緊長大吧。長到能迎風高唱，長到能俘虜他人的心臟。」易千諾不知在對誰期許道。
「嗯——嗯。」阿玉點著可愛的小腦袋，附和到。
「我家的小阿玉也有意中人了嗎？」
「呸呸呸，才沒有呢，我愛學習，學習愛我。」
「阿玉，如果有人能改變你，你覺得這就是愛嗎？」
「應該不是，愛情又不是雙方的責任。如果愛情變成了一種雙向義務的話，誰去談啊。」
「你太聰明了，阿玉。」
「唔。」阿玉嘴巴糾起來了。難道愛情不應該是物質的嗎？
「阿玉，很多人都喜歡你。但是如果你太聰明，太清醒，太自由的話，你的世界不應該是悲觀的。」
「可我也在等待啊。」
「阿玉，麵包就是麵包，玫瑰就是玫瑰，你何來執念呢？」
「嗯，如果美就出現在人人的身邊的話......大家是不是都一樣幸福呢？」
「你說愛不是一種義務，那幸福又何嘗不是一種義務呢？」
「啊這，我沒想過。」
「阿玉，那你想過你的夢想是什麼呢？」
「大道行世，人人幸福，人人都有均等的機會獲得幸福。」
「阿玉，那你有多少覺悟呢？」易千諾認真看著王求玉。
「我的歷史只能由我來書寫。」阿玉輕笑著說。
「那其他人呢？」
「我要打造一支魔力無窮的筆，然後大家就都能有力量寫下自己的答案。」
「聽起來像那麼回事。你想什麼時候實現它呢？」
「現在就已經開始了，我要一直走在路的前端來守護它。如果他見過所有風景的話，心中一定能自成一方天地吧。」
「阿玉，你說。」
「嗯？」
「你會不會對追求你的小夥子過於嚴苛了呢？」
「哈哈，怎麼可能？各憑本事說話罷了。我所愛的人一定是個腳踏七彩祥雲的英雄。」
「如果他也一樣執著，你是否會為愛情而卑微呢？」
阿玉不說話了，她反覆咀嚼著麵包；終於，她開口道：「可以，但我要晴天姐姐的梧桐樹。」
「咦，為什麼？我還以為你又會犟脾氣呢。」
阿玉暫時不答，單肩搭著書包向門口走去；暮了，回頭說：「如果成長是一件容易的事的話，誰願意顛沛流離呢？」
易千諾望著王求玉離去，淡淡地說：「明明只是個孩子，神卻要她站在利益的正中間。也許，年齡與否代替不了成長的背向吧。」
時機一到，有些植物便開始欣容成長；但如果得不到實踐的庇護，又能辛雨飄搖地走多遠呢？
阿玉走在學校的林蔭路上，群樹的寂靜讚美了夕陽，只是夕陽最終遺失在了黑夜裡，只留下了焦灼期守的目光。
我會再次遇見誰，留下怎樣的對白。
「喂，你在幹什麼？該不會是來學校搞推銷的吧。」阿玉望著蹲在垃圾桶邊老半天的白衣大男孩問到。
「呲，小爺我在幹什麼？你要知道幹什麼？」男孩大大咧咧地說到。
「這個時間，這個地方，我早就看到你了。你再不解釋我就叫門衛了。」阿玉的犟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以為你是誰？」
「學生會，嗯，會員，王求玉。現在我有足夠的理由來審視你了吧？」阿玉高傲地說到。
那個男孩先是一愣，然後毫不違和地說：「那你一定知道這所學校了？我已經在這迷路半天了。」
「哼，我憑什麼信你？」
「呸，我收回剛才的話。」
阿玉的腦袋微傾，似乎在說還不夠。
「我去，好吧好吧。對不起，小姐。」男孩的身影由長漸短，就像太陽故意絆住了腳。
「呵，你真有趣，還以為你不講禮貌呢。」
「是嗎，可能是我太焦躁了。」
「你想去哪兒？」
「食堂！這破學校一樓連著一樓，我快餓死了！」
「額，這會食堂早就關了。」
「請問你有零食嗎？我拿錢買。」
「沒有。」阿玉下意識回答到。
「你......」
阿玉不自覺地疏忽了一下，突然，心臟猛地收緊。
「明明有吃的卻自己藏著，話說你也用不著撒謊吧？」男孩一手搶過書包旁的麵包，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你這，我哪裡的，麵包......嗚，嗚......」
「別哭啊喂，不就是吃的嗎？我明天就請你吃，好嗎？」
「滾！我那可是花錢買不到的！」
「哈哈，學校里當然買不到，為什麼不直接找廠家定製呢？」
「嗯？什麼呀！？」
明知不可改變卻依舊吮吸著敗朵，假裝柔弱的蝴蝶真該抬起它的頭顱看看這變幻萬千的世界了。
這個男孩穿著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