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想靠近你

我就在街上靜靜的唱著莉莉安，街邊的人們，緩緩向我靠近。我的歌聲里，有蒼涼，有悲傷，有孤獨。但是啊，因為有蕭寧帶頭鼓掌，所以很多人都在鼓掌，在吶喊。

我從沒體驗過成為歌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我從小就有音樂夢，這夢想從我兒時伴我到現在。在孤獨時，它就是我的伴侶；在快樂時，它就是我的朋友。既是陪伴，亦是分享。音樂帶給了我24年來大部分希望，在我困惑時，幫我挺過危難。創造這一切的人，是蕭寧。

因為有了蕭寧，我很幸福，至少在這一刻，我找到了存在感。遍布掌聲和吶喊聲的中山路，那位流浪歌手也對我投來了感激和肯定的微笑。我知道，有些人見一面就會成為交心的朋友，因為我們短暫的相見，是心靈的相見，是靈魂的碰撞。

這時，圍觀的群眾有幾個人起鬨，吵著說「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我把吉他和音響，拿給了流浪歌手，我對著話筒說道：「今天，我要感謝我的女朋友，她在我人生灰暗和消沉的時刻，給了我希望和光。這首歌是為她而唱，所以並不會有下一首。」

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人生中，不只有此刻充滿詩意。但是這是我24年來的夢想，我擁有了自己的聽眾，擁有了掌聲，擁有了肯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女朋友，蕭小姐，給了我這樣一個寫意的夜晚。對不起大家，沒有下一首了。但是，我希望大家多多給這位流浪歌手一些關注，生活不易，在他眼中，我看到了對生活的無奈和渴望，他有在認真生活。若不是因為蕭小姐，我的生活還不如這位流浪歌手，他們不應該被世俗所唾棄，他們應該獲得應有的尊重。我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他，善待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接下來的時光，我希望交給這位不知名的歌手，讓他為大家帶來更多更好的作品。」

說完，我對著全場的觀眾鞠了個躬。這是真心實意的感謝，感謝這些觀眾能聽我唱的《莉莉安》，能給我掌聲和鼓勵。

蕭寧的臉上還殘留著清晨的露水，或許是感動，亦或是我走出困境的開心。我並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既美妙，又安穩。是晨露潤過的萬物，是擱淺后返海的鯨魚，是久旱后的甘露。

「我怎麼感覺你變的感性了？」

「不是說好，跟我一起流浪嗎！你看看你，唱那麼好聽幹什麼，你要是火了，以後怎麼陪我流浪。」

「是你讓我唱的好一點的好嘛！」

「我不管，我說你錯了就是你錯了，你下次不許唱這麼好聽了。」

我有些無奈，又有些恍然隔世。在我的印象里，蕭寧並不是這樣耍小脾氣的女孩子，反而她是個沉穩到極致的女孩。這讓我又想起林宛，那些記憶又開始攻擊我，撕裂我。

時間彷彿回到了大三那年的秋天。

「楊辰，你到底出不出來？」

「寶貝，今天下雨了，我實在是不想出去。」

「下雨了怎麼了，怎麼前幾天你就出來呢？怎麼今天你就不出來呢？」

「今天真的太累了，而且下著雨，特別冷，我想去洗個澡，然後就休息了。」

「哦，行，你去吧，我睡覺了。」

「誒，寶貝，別呀，你這是幹啥呀，我不是不想和你出去，我今天真是太累了。」

「別生氣嘛，我真的是累了，明天，明天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

接下來，林宛就不再說話了。我的微信提示一直是黑色的，那就證明，沒有人找我。

唔...好吧，又給林宛惹生氣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哄她，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沒辦法，我先去沖個澡吧，沖個澡好好想想，到底怎麼哄林宛。

洗完澡之後，我抽出一支煙，點燃。望著夜空，這也許是這一天中最平靜的時刻。已經沒有蟬鳴聲了，但這夜空清澈、明亮。一彎明月掛在天上，就好像照亮著我們的前方。

我的手機響了，是林宛。

「楊辰，我再說最後一遍，我想見你，我想抱你，想吻你。」

說完，林宛掛掉了電話。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這麼直白的「告白」，或許正是因為林宛的敢愛敢恨，造就了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造就了林宛。

我穿上衣服，打著傘，發了瘋一樣的跑出去。儘管那時候並不算很晚，那時候人還很多，我還是奔向林宛的宿舍門口。當見到她的那一刻，她跑過來，撲向我懷裡。

「老公，想我了嗎？」

「那我應該說想還是沒想？」

林宛做了個很兇狠的表情，其實在我看來挺可愛的。

「就一次機會，自己看著辦啊！」

「那肯定是想了唄，見你都是跑著來的。」

說完這些之後，拉著林宛去操場。路上，好多人捂著嘴，對我指指點點。我很好奇是為什麼，我看了看旁邊的林宛，她好像有話要說，又好像在忍著什麼。

「怎麼了？怎麼好多人都看著我？」

林宛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她指著我的褲子，一邊笑，一邊和我說道：「楊辰，你以後去洗手間要是沒錢買廁紙，你和我講，我給你買！」

我回頭看了看，那是跑向女生宿舍的時候濺在身上的泥。

我有些社死，有些臉紅。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到操場，跟猴一樣讓人看來看去。

我拉著林宛到操場的小路，這一般沒有人，也讓我能好受一點。我想點一支煙，但後來我意識到林宛不喜歡煙味，索性把煙收了起來。

「老婆，親我一下。」

「不親，誰讓你氣我的。」

「親我一下，就一下。」

「不親，說了不親就是不親。」

沒辦法，只能強吻林宛。雖然她反抗，但是反抗也要有用。

很明顯，反抗無效。

細密的秋雨從天空淋下，在我們頭上綻開水花，淋在我們的頭上。讓我們清醒的不是雨，而是這個吻。

「老婆，我們吻夠200次，我們就結婚。」

......

「楊辰，楊辰，你想什麼呢？」

蕭寧在我眼前擺了擺手，我回過神來。我突然對著他說。

「我們吻夠200次，我們就在一起。」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和蕭寧說出這句話。

「你說什麼？」

「我想靠近你。」

「我們吻夠200次，我們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