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6:邪蛛
「看來這倒霉孩子中了探靈的障眼,慌了心神。」聽著陳宣凡大叫著『不要』,何安水反應過來,走向陳宣凡。
正離一步之隔時,那陳宣凡猛得立起,兩眼雖是無神卻迅速睜開,敞開咽喉大呵一聲『靈!』,同步向前揮出拳頭,正擊何安水小腹。
何安水哪得反應過來,其拳力又實又大,使身軀欲飛退向後,口吐黃水而踉蹌後退,依抵著牆而止。
而間,吳子超果斷出手,一腿掃堂將后倒,落地之時,其右手托著頸背,非得後腦落實地,迴轉手腕緊抓后領,拖拽身軀靠在門上,一張靈符貼腹,一眼通幣按眉心,食中二指下拉眼帶,后落於嘴角邊,大小兩指隨後頂下頜角內側,掌心與頦骨(下巴)稍留空隙,側踢其下腿,使陳宣凡而跪,右手拍其後頸,其後左手翻轉,手背向面,而陳宣凡頭腦微低下,通幣也隨之而落,落地便定,不曾彈開,以落地一瞬為號,食中兩指夾開嘴口,腹部靈符自飄起,緩慢向上而動,其一直隔貼在皮膚之外,至於嘴口之處,一靈物出,而兩指相夾,迅速離開口角處,那靈物身藍,整體似水物沿兩指留下。
吳子超自然了解這探靈的特性,攤開手掌,將其引指掌心,用純氣相隔,任其八面難逃。
其整個過程也不過兩三分鐘,何安水稍緩而走向跟前。
「可著實吃了一個大虧。」何安水說著,摸出一張符紙,其符紙名消靈,可消解靈物,那探靈自然可以感受到,身形擠出一人面,表情可憐,似欲求饒,「現在求饒?可是晚了,吃了靈,就應該自行離開,不貪得求多,我們自然拿你沒辦法,畢竟你跑得快,但你一旦滲體控身,便被托得延緩,抓住你反而是唾手可得的事。」
說著,便打算將符按在它身上,那探靈也知道了此番求饒行不通,便快速扭曲身形,拼接出一句話,便是『等等,我見得一個秘密,可換我一命?』
也正是一句這樣的話,吳子超攔住了何安水的手說,「這探靈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它能有什麼好說的?」
「即使是秘密,我便有點好奇。」吳子超回應道,轉對探靈叫道,「你要說什麼,沒有價值的東西可換不到你一命。」
那探靈一聽這話,便是有了希望,賣力的變化身姿,拼出一句『是關於他的秘密』,隨後一剪頭指向陳宣凡。
「他?他有什麼秘密,難不成你知道他的背景?」
『不知…』
「既然如此,你便也沒用了。」
『等等,他的體內沒有任何的靈,不然……我也不會冒險進入他的身體,想通過他的身體吃你們的靈。』探靈快速拼出字來,生怕慢一點,頂上的符紙就拍在了他的身上。
「沒有靈!?」何安水不可思議道,「怎麼可能,你這東西亂說的吧?」
「看來以後好奇心得壓一壓了,竟然相信了一隻靈,天下哪來有無靈的人,剛出世的嬰兒都有。」
說著,示意著何安水處理掉它。
『等等,我說的都是真的。』探靈仍然不放棄的拼字著。
但二人根本沒有理他,因為看陳宣凡的樣子,現在已經睡著了,已然是無靈的癥狀。
而他們之所以不擔心陳宣凡的生命安全,斷定此時的他是睡著了,是因為靈對人本身不起任何作用,甚至被靈影響身體機能,出現類似於過敏的癥狀,早期外界的人類接觸到靈的時候,就出現了青筋暴起,渾身難受的狀況,
直到過了十年之久,人們才開始緩慢對靈有了抗性,但同時因為靈進入體內,新生的人類身體的部分驅動就依靠靈的供給,也因此沒了靈,人就會昏迷,同過呼吸,而在空氣中補充靈。
符紙拍下卻無任何反應,才發現手上的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讓那探靈逃走了。
何安水一臉不甘,那一拳小腹可痛了不是一會,現在還有些反胃之感,便四處尋找起來。
正四處觀察著,一陣寒風從何安水頸邊吹過,一輕柔而略帶調侃之意的女聲傳到他耳邊,道:「你就別找了,那探靈已經跑得沒影,再說你這點本事,又難通靈眼,怎洞悉到靈物呢?」
「你出來就是為了看我笑話,你明知它跑了,你怎麼不幫我攔著點?」
「那探靈看靈比命還重,你倒不擔心我被傷著,可是沒心,哼~」
「你能傷到哪去?你的本領我又不是不知道,那前幾世的陰陽魂魄留下的氣可是不少,兌得地府處,換上了不少修為呢。你倒不知道維護點你家當家?」
「呃,阿水,你在和誰說話?」吳子超自然是聽不到這聲音,但可以聽到何安水自言了一會兒。
「哦,我在和我老婆說話。」何安水提了一嘴,卻不知這一嘴,外加那『當家』二字,使那聲音變得嬌羞起來,呵呵滴滴道:「少不要臉咯,奴家幾時說過要入嫁。」
「我倆小時就訂得娃娃親,可惜八歲那年靈地掃靈時,外靈破了地界旗,周圍遭了難,我老婆夭折了,不過小時候見得你落落大方,怎越大越害羞了。」何安水說道,即回答了吳子超,又是調侃問道,「你現在來找我,是不是今天內靈越界,擔心家主,來保護我的?」
「那探靈本就是放出來用來消耗你們的靈的,它能跑掉,也是因為它的主人來了,那可不是個善茬,我早早感受到了它的邪氣,所以出來看看。」
「內靈,我以為內靈都被老師們控制住了,宿舍的頂不過是些外靈騷擾,偷吃點靈而已,沒想到。」
「呵~,沒想到是事情多了去了,你這腦子又不作正用,那內靈身有氣,還略帶微紫,怕是不好對付。」
「氣帶紫,果真麻煩。」何安水稍加思索,對吳子超說道:「阿超,內靈到宿舍區了,並而,非四即五等靈,我們門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我們,你有幾成把握能夠撐住。」
「一成都沒有,我們都是學生,對付外靈還湊合湊合,內靈…」吳子超搖搖頭說道:「沒戲,不過若你那靈妻既然有些實力倒還可以一試。」
「她是氣靈,主氣,對這內靈可能有些吃力。」
「那倒也要試試,除非你有更好的辦法,不然只能在這裡等死了!」吳子超呵道,手持靈符,布貼在玻璃門沿邊,同時說道,「你可與你那靈妻合議,我暫布置些簡單法陣,有用無用也只能試試看。」
「來了…!」那嬌滴聲音呵道一聲,何安水也隨即呵道。
只見灑落在陽台的月光殘缺一角,窗戶上趴著一隻,無論從長相,身形都是十分奇異的生物,它只露出半截身軀,陰暗之下那無發人頭倒顯得正常,而頸部粗壯程度卻有的頭腦直徑,呈現一窄一粗一窄之象,粗大脖子下的身軀顯出四隻人的臂節,其三手撐身軀,一手扒窗。
其整個身子探入之後,更是令人不禁反覆吞咽口水,那生物,人頭臉上沒有人臉,無耳卻有眼,眼眸深黑,有口但無鼻,嘴口細小,其中上犬齒之處長有兩尖細的牙齒,人身之上不止四臂,此身無腿腳,整個身軀以俯為主,八隻人臂節驅動向前,行動可快可慢,一口寒氣哈上玻璃,其外壁冰霜隨觸起,內壁水珠同溫低,緩慢開裂。
但那生物可沒打算等玻璃自動裂開,以頭破之而入室,符紙隨即自貼其身,那生物卻全然不顧符紙在其身上點起的火苗,倒四處打探,似看準了一人,便全力奔去。
但這宿舍床間廊道實是不寬,兩人都站著,雖不是一線,但也不遠,而那生物衝來,自然是要出手應對。
一把棗木長劍刺出,那生物一躍而其,掌握天花板,隨道而走,直接忽略二人。
「看來那傢伙的目標不是我們。」吳子超心想,看向何安水,同時何安水也在看他,二人心領神會。
隨即,吳子超摸出一瓶白酒,猛灌一口,手搓出一火苗,順發一丈高火,那生物不得已下落,其身軀在空中便得矯正,在落下一瞬,八隻手臂被地面滲出的紅色氣狀線纏住,同時,吳子超兩手握劍,直將那胸膛貫穿,留下藍綠色液體。
「吳子超,小心點,這這邪蛛還沒死。」何安水提醒道,聲音尖細了許多,右手也挑起了蘭花指,右眼呈柔弱神色,其有陰柔之息。
「廢話,要是這麼好對付,也就算不得內靈了。」吳子超回應道,摸著靈符沿劍身劃下,隨傷口鑽入身體,隨即自燃,其整個身體都通透。
火術進體內,從內燃燼邪氣,本是最好的除邪手法,但如今卻見不得是什麼好事,那身體通明,其中不見五臟六腑,卻見三顆人頭,皆有毛髮,其中劍刺穿了一頭,火源也自在其中。
那邪蛛呼出一口氣,火源也便滅,頂上頭顱一百八十度迴轉,實可聽見頸骨扭響,其兩眼怒視,原本櫻桃小嘴咧大起來,嘴角開裂,其中只有兩顆牙齒,便是那兩尖牙,此嘴可吞一人頭,但只衝吳子超吼叫著。
但並不是這麼簡單,那頸背開裂,又鑽出人頭,因為有脊椎的鏈接,其頭顱破出之時,被分出了兩半,裡面流出的全是人類頭部中所擁有的一切,隨後迅速自我縫合,其毛髮五官俱全,兩眼有些睿智,咧嘴笑著,實有些瘮人,其後竟開口說道:「哧…原來有氣妖在這,難怪這麼有勇氣,原本不打算留你們一命,不過…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