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穿行於污染區的警察

帶有污染的扭曲烏雲於空中翻騰，陰暗晦澀的霧氣繚繞在小巷中，污穢不堪的地面布滿暗黃色的不明植物。

遠處傳來急切的跑動聲，如同血池裡跑出來的惡鬼般的身影出現在小巷一側。

身著血水浸透的警服，已經根根直立起來的頭髮，懷中還抱著半截長著奇怪花朵的屍體。

屍體的腸子耷拉在地上，沿途留下一道血痕。

腳步聲驚動了陰暗之中最底層的生物，長著數只複眼的憎惡昆蟲拋棄美味的人類血肉，消失在迷霧之中。

「他媽的，怎麼還不到頭。」

年輕警察快步穿行在小巷中，氣喘吁吁的堅持著跑動。

他已經在小巷中奔跑至少十分鐘，但仍未跑出小巷，甚至連路邊拐角都沒見到一個，平日里四通八達的交通路線彷彿被至高存在抹去了一般，只剩下一條筆直卻又沒有盡頭的無盡小路。

警察內心同樣十分慌張，自己絕對是被某種東西盯上了。

但他不敢停下腳步，因為身後的霧氣正在變得愈加濃郁，前方還勉強可以看清道路，但身後霧氣好似一堵牆壁，沒有一絲光線透過。

男人看了看身後逐漸淹沒道路的粘稠霧氣，咬緊牙關繼續奔跑。

若隱若現的扭麴生物攪動霧氣，身旁景物開始變化。

原先男人還可以看到沿街的商鋪，居民樓，但是隨著他的前進，一些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建築出現在路邊。

破舊的報紙亭詭異的矗立在路邊，筆直的小路無法繞行，男人只得儘可能靠在路邊繞過它。

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但報紙亭里隱隱綽綽的人影努力想要表達什麼。

男人選擇無視詭異造物，儘管耳邊傳來女人的低吟聲，男人選擇相信直覺——報亭內的存在只會通過蠱惑獵物知識它而釋放污染。

男人已經吃過一次虧，所以男人選擇博一把。

耳邊的低吟聲逐漸暴躁，在男人繞過它時，耳音乾脆變成了惡毒的詛咒，憑藉著腦中碎片般的知識，男人勉強理解了女人的詛咒。

「偉大的蒼之獸將不日降臨此地，祂將重現地上天國往日的繁華，汝等螻蟻般的存在怎配……」

在女聲說完話之前，男人已經繞過報亭。

繼續前進在小路上，擋住男人去路的是一家肉鋪，男人熟知自己負責的區域絕對沒有這樣的肉鋪。

伴隨著一間間商場超市的建立，個體肉鋪基本已經在鋼都絕跡。

男人靠近肉鋪，裡面剁肉聲清晰可聞，遠遠望去，肉鋪上方鐵鉤上似乎掛著某種生物切好的屍體。

男人試圖採用對待報亭的方法，繞過肉鋪。

但裡面卻傳來低沉的男聲：

「小子，要買肉嗎？」

男人低頭不語，靜待一陣，低沉男聲傳入男人耳中：

「這是謹慎的小子，但我和前面賣人皮的東西不一樣，裝看不見我可不行。」

「你信不信你跨過拐角，就是死的時候？」

聽聞此言，男人終於抬頭看向肉鋪裡面。

雖然鐵鉤上掛著一具具血淋淋的待售貨物，但沒有看到人類的屍體明顯讓男人鬆了口氣，算是在這個鬼地方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小兔崽子，看看買點什麼，不買就沒法離開這裡。」

男人看向案板后的老闆，一個長著巨大豬頭的詭異生物，巨大的身軀好似一堵一輛小車，翻起的嘴唇邊是露出的獠牙，帶血的圍裙無一不在彰顯它的實力。

男人被迫看向貨物，奇形怪狀的生物被處理好掛在鐵鉤上，血水沿著生鏽的鐵鏈流下，在地面上聚集成骯髒的小血泊。

男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老闆，「買這些需要多少錢？」

豬頭怪物呵呵一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肚子上的肉都跟著顫動。

「小子，錢在這裡狗屁沒用，老夫給你點建議，你手裡的東西可值大價錢，我可以允許你買走最裡面的肉。」

見到男人搖頭，豬頭人似乎有些不開心，但是仍舊給男人介紹不同種的貨物。

男人現在才終於確定，這片區域的一切危險都是有規則的。

「建立在混亂之上的嗎…秩序嗎？」

「這半具噩夢殘屍要你一隻眼球，這具亞人腐屍要你兩隻手臂或一隻大腿……」

老闆介紹貨物的時候也在不斷打量著面前的男人，當視線落在男人胸口的警徽上時，語氣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

混濁的眼球突然死死盯著男人，在男人緊張的目光中開口：

「你是警察？公務員？」

突如其來的疑問令男人摸不清頭腦，在得到他的回答后，豬頭人反倒不像剛才那般兇狠。

回身從屋內拖出了一隻麻袋，然後利索的將桌案上的肉一股腦全塞到袋子里，還從屋子裡掏出各種各樣的奇異血肉，從遍布其上的花紋，或閃爍黑金色光芒的表皮可以看出其要比剛才的高級許多。

隨後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綠色的蟲子，密密麻麻的複眼不斷蠕動。

豬頭人將蟲子甩在桌面上，接著說：

「小子，把這個東西吃下去，別以為只是不回應它的話就可以全身而退。」

「你不是能夠理解它的意思嗎？聽到、看到都是會受到詛咒的，只不過你只滿足了一半，現在體現還不明顯，你活不過一周的。」

態度突如其來的轉變令男人有些措手不及，並沒有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好意。

「小子，我勸你不要好心當做驢肝肺。」豬頭人看著面前的矮小人類。

「這個詭世界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意，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伴隨著豬頭人哈哈大笑，男人顯得有些窘迫。

「聰明啊，小子，這個鬼地方的確不會有善良的東西存在，但算你走運遇到我。」

豬頭人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要你幫我把一些東西帶出這裡。」

在男人懷疑的目光下，豬頭人繼續說，「我出不去這裡的，但你可以，你沒有被污染。」

「我原先隸屬於國家特殊部門，具體你不需要知道，我需要你把這些東西交給上級部門。」

豬頭人語出驚人，男人頓時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次受到了衝擊。

似乎看出男人的躊躇，豬頭人探身抓住男人。

「信不信由你，但是我的要求你必須做到，如果交易無法完成，你是無法離開的。」

隨即豬頭人拿出一張看不出材質的紙，用沾著血水的筆寫下類似契約的東西。

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簽下自己的名字——張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