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島之旅(黑玉葉)

「在渤海之上，有一座海島，據說無人能說出島上風貌，因到了島上的人，都沒有再回來。

謠傳島上儘是奔放的**裸女，瓊漿美食，物資充足，無憂無慮，人們樂而忘鄉，不想再返凡塵。卻又有人傳說到了島上的人服藥為奴，如痴如醉，被島上土著驅使，當然就無法與家人聯繫云云。」達叔道。

「這麼恐怖的島嶼，叫什麼名字？」伯虎道。

「菜花島，島主叫菜花島主。」

「厲害……不知是椰菜花還是西蘭菜花。」

達叔續道：「黑玉葉就在此人手中。然既沒有留下活口，那菜花島主的名字如何又傳得出來？原來那島周遭五里，海上以繩索捆綁浮木，上書，菜花島，有進無出。

到島上去須要乘船出海，各位大俠有沒暈船的？」

「我」，「我」，「我」。

「都暈船啊……這暈頭轉向上島，毫無戰鬥力哪，剛好小弟也暈船。」伯虎轉頭，顰眉向達叔道，「這可如何是好？悟能。」

「你才悟能呢。伯虎，此島定是一罪惡島。你想，島上再好，總會有三兩個留戀家眷之人，如島上與人為善，必會放人跟家人團聚。這島上定必兇險之至，上島之人若非為奴，就被殺害，以免罪證泄露。

那經過島嶼之人，多為苦命的漁民，也沒聽說有武功高強的武林中人為島人所擒。由此推想，島上並無硬手。縱使是過去幾十年武藝強橫的邪道人士，銷聲匿跡，藏於島上，應不是我們敵手。故此去只須防範島上機關，應能不敗。

上島之前，必須尋得三個人，海浪兄弟，木頭李。」

海浪兄弟

一行人到了一大船塢，那船塢氣派宏偉，莫不有十數個市集大小，人船穿梭其中。只見當中最大一艘樓船從地拔起，層高三層，雕龍畫鳳，盡顯華貴。

伯虎等並未見過如此大船，嘖嘖稱奇。

「此船乃山東首富所訂製，耗黃金千兩，歷時半年打造。」一聲音自腦後響起，只見一富賈模樣之人，緩步走來。

伯虎作揖問道：「這位可是海浪兄弟中的哪位老闆？」

那人哈哈大笑：「一看我就知我是大老闆啦，那海浪兄弟是海上傳奇，我等錦衣玉食，只怕在海上游他個兩米，肚子就要反過來啦，怎敢與之相提並論？我只與他們交道，做些魚蝦生意。」

四俠便請那富賈引見。五人聊聊走走，遠遠看見兩雄奇男子，正站在海灘大石之上，監工船隻製造。那船隻用鐵皮包裹船首船身，似乎是艘戰船。

伯虎仔細看那二人相貌，只見二人一人面黑，一人面紅，面黑者想是長年烈日下做事，兼受海風吹蝕，面紅者應是天生如此。

列位握手言歡。

面紅者張海說道：「這大海之上，此為船中王，你乘此堅船，補給充足，到任何海島，俱是無妨。」

面黑者張浪補道：「若有船隻竟敢來戰，你不妨撞去，送他到海底潛游。」

伯虎道：「兄弟身上少鈔，不知要多少酬錢？」

張浪把手一擺，道：「我二人海上功夫了得，上島便無能耐，你們收拾這海盜，把船好好還來便可。」

四俠謝過海浪兄弟二人，卻去尋那木頭李。

李哪吒後人

李哪吒，三歲擒龍，有三頭八臂之能，傳凡李哪吒後人腳板底處必呈焦黑狀，因其老祖宗腳踏風火輪之故。哪吒之父為托塔天王李靖，用兵如有神，天庭因此召來，任三軍總帥，統天兵十萬。

在川西綿陽小巷中，住著一人。傳此人為李哪吒後人，亦是機關之王，將其祖輩於兵法上機變之才用於器械之中。

此人憑手中器械，能抵千軍萬馬，再造諸葛武侯的木牛流馬，自然亦非難事，於這太平盛世，卻只隅居陋巷之中，做些小木牛小木馬，繩牽作樂，與小童戲耍。

伯虎等人一路詢探，終在一梨花小巷中，見到此人，達叔問道：「請問是木頭李師父么？」

那人回過頭來，雙目如活水游魚，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微微一哂。

五人敘過情由，話休絮煩。

木頭李道：「我老祖宗統天兵十萬，現我襄助你們，也是光宗耀祖之事，幫中現有人數幾何？」

達叔道：「加你，五人。」

木頭李道：「……」

四俠拜木頭李為幫中大將，坐定，議攻島之策。

木頭李道：「眾位且說說海島有何厲害之處？」

達叔道：「傳說這島上，一有船走近，便有人放聲高歌，歌聲極其難聽……伯虎，雖然沒你難聽。」

伯虎抓住達叔衣襟，吼道：「我歌聲是很好聽的……」

達叔不以為然，眯眼道：「見仁見智吧……」

眾人竊笑。

「一聽這難聽歌聲，無武功內力之人，就會掩耳，抽搐，互毆，直至瘋狂，因此行船無人駕駛，撞上小島，船傾人亡。」

「有了，伯虎你就和他對唱，保定是他先吐。」

「……」

「我對你有信心。」

「好……」

「好，我們先讓木頭李準備遮耳神器。再提醒各位注意，當伯虎唱歌，性命攸關。」

伯虎：「……」

伯虎問道：「木頭李，要多久能制出？」

木頭李：「早已在此中。」

伯虎道：「咦？」

木頭李道：「說來羞愧。家中便有老婆一位，睡覺扯呼，如山妖海怪，初躺其枕邊，半夜驚醒，張口結舌，睡意全消，眼如銅鈴。

有了這助眠神器，即便山崩地裂，虎嘯龍吟，我也能安睡如小貓咪，待到日光初上，微微張開眼睛。

你們看！此乃從天山捕獲的天蠶，三年才產一子，一隻小天蠶才吐手掌大小的絲，再用七七四十九位處女，的口水，攪拌凝結，塞在耳朵里。」

伯虎道：「四十多人的口水，很臭吧…」

木頭李道：「這也是無法可想啊。後用三十多本武功秘籍，才換來天池的蜂蜜，填膠合縫，產得此物。」說完，手捧一堆棉花。

眾人：「好極。」

「其次抵抗暗器機關，我有一終極武器，無敵盾牌一副。」

「哦？」

「此盾牌無論毒刺火燒，弓箭陷阱，乃至刀槍炮彈，早已習慣，傷他不得。便是他！」

此時走出一男子，表情木訥。

木頭李：「他是單身狗一枚！」

「哎呀。」眾人撲倒。

「此人是一無感之人。」

眾人擊掌：「好強的男子。」

「此人能在我輩前方，抵抗一切傷人之物！」

眾人歡呼：「好啊！」

此去看來，已然勝券在握。

當下擇得一雲淡風輕之日，揚帆海上，眾人登上甲板，伯虎見得海天一線，舉目無遮無礙，暢懷高歌，眾人耳塞棉花，伴隨身旁。

島已迫近，已有歌聲傳出，誰是歌王，開戰！

兩人一陣鬼叫之後，似乎已分出勝負，伯虎完好無損，眾人上島，在沙灘發現一人口吐白沫，果然伯虎威力至此。那歌唱者是一矮小之人，卻身型寬廣，難怪氣足，只見其眼歪鼻歪，已陷痴獃。

船舶靠岸，木頭李卻阻住眾人下船，自己先上島來勘探機關。只見他小心跳到一塊海岩，半蹲身子，從腰間抽出一大扇子形狀的東西。那大扇子原是摺疊收納起來，這時一加伸展，竟足足一條可坐十幾人小船的大小。那木頭李運力平舉，想必十分沉重。

只見木頭李用大扇子壓落沙面，繼而拍打，蹲步向前，想是探測火藥炮，即現在被稱為地雷的物事。好容易一邊探測一邊前行，一直走到一座大房子前面，招手讓眾人過去。

眾人只沿著那大扇子拍打過的地方走去，來到木頭李身邊。

那木頭李道：「這些荒島深山，最好埋炮，不比多人走動的市鎮，炸的就是來救人的外來人。」

眾人一頓誇。伯虎跳上大屋屋頂，心想我一眾人等說說笑笑，又比唱歌謠，應該全島人都知道我們闖入，這時房屋中人竟然不動聲色。伯虎揭開一片屋瓦，往裡探去。

乍一看，伯虎心中一突，原來那屋中情形十分詭異，所有人等都穿著黑衣，頭上戴黑頭套，只露出一雙眼睛，熒熒燈火映照下，那屋裡直如一個魔窟。

麻煩在，分不清哪些是惡人，哪些是被捕為奴的漁民。

伯虎正為屋中情形震懾中，那木頭李不知何時已靠在身邊，說道：「屋中已無特別機關，因是其日常活動之所，後面憑本事見真章吧！」

伯虎點了點頭，使一個千斤墮，和木頭李破瓦而下，落在屋內空地，餘下眾人也踢破大門，攻入屋中。

卻只見屋中那三五十人，仍是獃獃坐著，隻眼睛掃向伯虎等人。

達叔喝道：好人便走出房門，惡人便接招吧。

所有人便齊刷刷地站起，欲往門外走。

伯虎急道：「且住！」轉頭對達叔道，「達叔你這法子甚笨。這些人便全都走了，也分不清好壞。」

躍起攔在那黑衣人隊之前，「我等是來救人，你們供出惡主，否則即使出島，也受其鉗制。」

只見那黑衣人隊中，一人似乎大受震動，接著衝出隊伍，要跪在伯虎身前，伯虎目光如炬，手只一揚，用幾隻沙灘上拾到的貝殼擋下殺人滅口的數根毒針，毒針便落在那人身前。

那人叩了幾個頭，抹淚道：「這惡島主將我等擄來，老弱的殺凈，精壯如我的帥小伙，便被逼服下慢性毒藥，每日里穿腸疼痛三次，雖則每晚可以聽矮子歌聲，藉此嘔出些許，但畢竟大數已吸收入體。解藥每年一服，得以保命，因此人人在此為奴。這回還讓我等穿上黑衣，不得做聲，妄想魚目混珠，逃之天天。」

伯虎道：「小哥，是逃之夭夭……」

「那眉心一條刀疤的，就是這菜花島主，挨著他一高一胖，便是兩幫凶。」

那三人武功卻只是平平，伯虎看出其腳步虛浮，一縱過去，果然無人能當得一掌，三個惡賊便歪倒在地。

那菜花島主嘴角嘔出一口血，獰笑道：「你們若能保我不死，便可獻寶。否則這黑玉葉，別想找到，這些漁民，跟著我們一起死吧。」

伯虎咬牙道：「這海邊漁民，每日咸風惡浪，討一口苦飯吃，只不過經過你島，你便取人性命，這一帶海邊，孤兒寡婦數十戶，在這美好海岸，時聞嚎哭悲凄聲。不死屈服於你之人，便為你所困，活在這地獄一般地方，百般虐待。今日放得你走，拿得這寶物，我晚上睡覺可合得上眼睛！」

說完波的一聲，只一掌，便把那菜花島主天靈蓋打碎，這海中霸王，無法再作惡了。

餘下兩人也只一般心思，想以寶換命，都被伯虎一一料理。

伯虎和達叔，在菜花島主的卧榻旁，找到那毒藥之所在，從藥瓶中倒出七八個毒丸子，是雪山崑崙派的斷魂散，達叔倒有解藥。

尋寶遊戲

眾人便尋起黑玉葉來，伯虎發現一個寶箱，寶箱里一堆銀票和珠寶下，竟有塊鐵板可以掀動，叫喚起來：「啊哈，在這裡了！」眾人圍聚去看，卻見那鐵板掀起，裡面空空如也。

木頭李道：「尋寶得有一雙敏銳的耳朵，因為放置寶物之處當然要有空檔，而空心之處跟泥土磚塊的敲擊迴響之聲，絕不相同。即便沒找到藏寶所在，機關所在之處也必空心，找到機關，再找寶物就不遠了。」

眾人先小心檢查家私牆壁，並無所獲，木頭李把整個屋子的地面敲擊了一遍，亦無異聲。

那木頭李在幾塊大磚上正仔細邊敲邊聽，達叔走過來，一下用劍捅破，露出地底一個大洞來，伯虎大喜，當先跳下，卻被淋了一臉尿。

木頭李嘆道：「說了要小心。」

伯虎怒極，指著死去的菜花島主咒罵了一頓。

眾人忙了個腰肢酸軟，卻未能獲寶。

伯虎找來一被抓漁民，問道：「這菜花島主確實上島之後，再沒離開？」

那漁民道：「他並不敢離開到別處。」

伯虎道：「可會將寶物交給別人帶離小島？」

那漁民道：「此人不信任何人。」

木頭李道：「卻無別法，我原本想著這麼好一座房子，讓漁民日常旅住是好，但既然找不到東西，也只好如此。

大家把這所有傢具，通通輕輕砸開，即便是桌子腿，也可能裡面藏寶，再把所有地磚，全部撬起。整個屋子，不好有雞蛋大的木頭磚塊完好無損。」

眾人又是一頓忙活，卻仍然未能找到，都感疲累，便原地休息起來。

伯虎只忙著掩住達叔打呼的口鼻，木頭李忽然跳起，道：「還有一個地方！把這四根大房柱放倒了！」

伯虎心念一動，噼噼啪啪四掌拍去，四根大木柱轟隆隆倒下，在一根大柱子下，一顆黑寶石在陽光下晶瑩反光，卻不是黑玉葉是什麼。眾人齊聲歡呼起來，原來這惡賊建房子之時，便把寶石埋在這大房柱之下。

當晚，三俠和一眾漁民暢懷吃喝，島上海產甚豐，烤魚烹蟹，油炸大蝦，一洗白日之累，這晚四俠與木頭李在船上伴著海風入眠，睡得甚是香甜。

第一塊寶石，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