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下獻寶大會

巍峨高山裡，有一處山莊。這裡，人們安居樂業，僕役樂在其職，主人家也和善可親，每日山莊里歡聲笑語。

達叔：「有否聽過蘋果王？」

伯虎：「蘋果王，是一顆樹？我聽過貓山榴槤王。」

達叔：「嘿呀！蘋果王是一個人。傳聞他以前無惡不作，小朋友見到他都要瀨尿，大朋友見到他都要瀨屎。」

伯虎：「他是個便盆……」

達叔：「嘿呀！就是說他是鬼見愁，是人都怕他。」

伯虎：「關我們甚麼事？」

達叔：「那黃玉葉，便在他手中！」

我們採訪了幾個跟蘋果王交手過的朋友。

大俠甲：「我是在國境東南，泰國遇到他的。非常香甜！實在太好吃了……」

「死開一邊。這個也以為是榴槤王。」

大俠乙：「非常香甜，實在……」

把他一腳踢飛。

道聽途說，並非善策，於是四俠來到蘋果山莊，伯虎遇到一矮胖老人，拱手問道：「阿叔，可認識蘋果王？」

那人指了指自己，道：「我就是了！」

四俠瞠目結舌，伯虎功力最深，穴道先解：「前輩有禮，我等欲集中原武林之力，殲滅魔教，前輩手中有七彩琉璃燈當中黃寶葉，可否將寶物相贈，以助義舉。」

那蘋果王道：「蘋果大會，看沒看到？在蘋果大會上贏得了我的蘋果，送給你咯。」

伯虎跳步道：「你是蘋果王，如何贏得了你啊？」

「哼，我家的蘋果，連續三年，在蘋果大會上獲勝。我是用香蕉，菠蘿跟蘋果，雜交再雜交，雜交再雜交，交來交去，一個蘋果，既有蘋果的芳香，又有香蕉的形狀，還有菠蘿的過癮。寧王只吃我這個蘋果，能贏下我，寶石就與你。」

「香蕉形的蘋果？」

「沒錯。雜交都要三年才長出來，你有這個時間贏我嗎？哈哈。」

蘋果王大笑而去。伯虎和達叔躊躇半晌。伯虎突然說：「香蕉蘋果始終是花哨東西而已，相信純正的

食物不會輸給雜交，正如我家的香蕉，不會輸給西洋人一樣！」

達叔道：「輸啊，輸定。」

伯虎：「別長他人志氣。我們別說蕉了，想想有哪種蘋果可以跟它比拼。」

「東瀛有種富士蘋果，寧王久已想吃，還跟皇上身邊太監說過這富士蘋果要比蕉蘋果更為美味。」

「那不就好了，就拿這蘋果來比。」

「但是苦於我國跟東瀛開戰，不準進口東瀛物品，而且說過進口東瀛物品者死。因此我泱泱大國，國土之內，並無東瀛蘋果，而一來一回，至少三月之期，蘋果過來，已不是最佳果期。」

「豈不是白說？」

「不然，我知道武林有一好食之徒，冒著殺頭的風險，每年從東瀛偷運蘋果，而且還是東瀛國王的貢果品種，水晶富士蘋果。聽說東瀛人吃的時候會流淚，撅起屁股。」

「為何撅屁股呢

不撅屁股，怎麼舒服，不舒服，怎麼流淚呢？」

「……」

「你怎會知道宮裡的事？」

「有太監朋友嘛。跟太監做朋友才顯出我的男子氣概，正如跟你做朋友才顯出我帥。」

「……」

「不服啊？」

「服，服到六體投地。」

「哦，你這朋友就是一東瀛魔女？好看嗎？」

「好看。」

「噢，東瀛美魔女……」

達叔又道：「我天性吸引東瀛女子。還與一東瀛女子，有過一段情，那是個溫柔女子，每年櫻花盛開的時候，她會在櫻花樹下，輕紗薄裙，飲酒彈琴，這年我和她在香蕉林，品著香蕉，那香蕉彈牙又香甜……

伯虎：「不是櫻花林么……」

達叔：「這年想吃香蕉，我們在香蕉林，正是你儂我儂，分不出是蕉美，還是人美。」

伯虎：「你把她比作蕉……真是太棒了。」

達叔：「這是東瀛美魔女的資料畫像。」

伯虎：「她用什麼武器？刀？」

達叔：「不是。」

伯虎：「劍？」

達叔。「不是。」

伯虎：「暗器？」

達叔：「不是，是她的身體……」

伯虎：「你們幹嘛流鼻血。我，去將她武器破壞！」

「哎，」達叔伸手阻止，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個地獄深潭，就由我去闖吧。」

伯虎：「辛苦了。我有寶刀一把，削玉斷金。拿去防身。」

小溫侯：「我有利劍一把，除奸斬妖，必有其用。」

達叔吞下口水道：「各位好意心領了，我只想喝一碗蛇羹，補補血。」

伯虎，小溫侯：「哎呀！」

眾人再攏於達叔身邊，拿出酒埕，倒了滿滿一碗蛇羹，敬於達叔：「達叔，真要一個人去？」

達叔虎目含淚，言道：「還是一個人好。」

去到那人府邸，被領到一房間，只感覺一陣肅穆的氣氛。

這一戰，雙方都發揮了極高的技戰術水平。

「結果怎樣？」

「比分是三比二。險勝。」

「耶！那東西都得到了？」

「當然，紅色的。」

「不是問這些。是東瀛人的水晶富士蘋果。」

「三個。」

既得東瀛水晶蘋果，贏下蘋果王的蕉型蘋果，應無意外。這日，小溫侯不見了影蹤。

伯虎問道：「小溫侯卻到哪裡去了？」

遊俠支支吾吾，伯虎再三逼問，才說了出來，原來這次蘋果大會，陝西農戶所種的南山蘋果威脅甚大。他決定登門拜訪，到其所住的客棧中去，欲許以一筆重金讓其放棄競賽，甚至其不答允之時，夜裡暗暗毀去其參賽蘋果。

伯虎一聽大急，問明那客棧所在，飛馬趕去。

待伯虎趕到之時，小溫侯卻並未去到，伯虎在客棧門口截住了他，勸道：「兄弟萬萬不可。」

小溫侯道：「如何？」

伯虎道：「你重金收買，若對方不受，反向王爺告發，便連比賽資格都沒有了。」

小溫侯背後一片冷汗，道：「這一節卻沒想到，然則我們暗暗毀去這家的蘋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等為了武林福祉，莫不可婦人之仁。」

伯虎沉吟道：「別人捧出一生心血，千里迢迢要參與比拼，恐怕湊到這路費也甚是為難，卻讓我們出手毀掉。若他們勝出，自然聲名遠播，貨售無憂，我怕毀人心血，他們會承受不住，去尋那短見。總之惡行不可為，我除魔派立派之初，更不可招人話柄，贏輸，都要堂堂正正。」

小溫侯默然不語，搖頭跟伯虎回去了，此番說話，早叫那路過的陝西農戶聽在耳里，暗暗點頭。

天下獻寶大會

天下獻寶大會開始，這一日是寧王壽誕之喜，王府亦安排了江湖藝人，歌舞表演，與民同樂。各式奇人異技，好教人目不暇給，歌女舞姬，在舞台爭妍鬥麗。

而煙花在宋朝開始盛行，除卻黃光煙火，更有手巧匠人研發出紅藍綠光，此等色彩繽紛，煞是好看。兒童的拍掌聲，火光映照下少女臉上的光華，便是這花色夜晚最好的景緻。

這晚幾乎每戶百姓人家，都到了街道上，感受這份熱鬧的興緻，人人臉上掛起笑容。

「各方報賀！」只見高台上，一人穿著官服，朗聲說道。

「我要獻上千年烏龜一隻，以來熬湯，增王爺歲壽。」

遊俠道：「沒啥好看的。」

「我要獻上百年蟠桃，神仙果實，請王爺笑納。」

伯虎道：「沒啥好看的。」

「我要獻上西域美女！」

遊俠，伯虎，達叔：「嘩！」

啪啪啪！

達叔怒道：「誰打的！」

「我要獻上西域男人，說不定王爺喜歡男人！」

「哎呀！」那人被一腳踢翻。

「把他抓起來！」

一番禮頌，先頭那人宣佈道：「本年獻寶大會，即將決出最美味蘋果。」王爺喜吃水果，水果中又以蘋果最愛，此是本晚的重頭戲，亦是獎賞最豐，萬雙眼睛盯著台上。

「王爺，王爺來了！」台下觀眾叫嚷道。

「寧王，怎麼又是你……」伯虎暗道。

那身穿官服之人續道：「今年的比拼，各方佳果紛呈，很是精彩，現經寧王親口品嘗，比拼已有結果。」

只見蘋果王臉上一副志在必得模樣，伯虎輕搖紙扇，以示閑適。

「奪得果王殊榮的乃是……陝西的南山蘋果！」

四俠愕然：「想不到千辛萬苦謀得水晶蘋果，到頭來……」

觀眾紛紛鼓掌叫好，更有人取出畫筆，畫像留念。陝西農戶激動流下淚來，發言感謝其父親母親，還有家中負責捉蟲的小三子，挑糞的大伢子。

四俠黯然而去，準備離場，卻有一人攔在前頭，綠袍紅帽，不是蘋果王是誰。

蘋果王道：「我已知悉你們，不肯為了勝出用旁門手段。光明正大，了不起！確是我輩仁俠中人，那我就把……」

遊俠，伯虎齊道：「黃玉葉？！」

「就把我女兒蘋果核許配給你吧！」

「別開玩笑，老頭，我可是會打人的……」

「哈，就把黃玉葉給你們吧！」

四俠大喜。此番輾轉，四俠並非比武獲勝，從不擅長的水果比拼中，亦未獲勝，倒是憑著不作惡的宗旨，贏得武林前輩尊重。

伯虎與蘋果王握手相送，問道：「所謂的蘋果王殺人不眨眼，我觀前輩品相，並非惡人？」

蘋果王詭秘一笑：「所謂的殺人不眨眼，不過為了山莊安全的掩飾，對外的嚇人說法罷了。屆時如果山莊有難，還請貴幫出手援助。」

「這個自然！以一寶玉換得山莊安全，蘋果王，精明之舉！」

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