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喋血法蘭西 第一章：梅斯敗局

「砰！」

「撤退！撤退！」

當大腦回過神的時候，孫謙赫然發現自己已經遠離宿舍溫暖的被窩裡，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堅硬的地面、遮天蔽日的硝煙和遠方不斷飛濺著的鉛流。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紅衣騎兵正倉皇的向著西方逃竄著，雖然他們臉上透露出些許疲憊，但長期遵守的紀律仍舊讓他們有秩序的撤離。

作為一名歷史發燒友的蓉大物理學學生，孫謙從部分騎兵身負槍傷卻依然能夠策馬轉進的形式判斷出，這隻騎兵必定是一支歐洲近代的強軍。

很難想象出是怎樣一支更加強大的軍隊擊敗了這一部軍事素質極高的騎兵。

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孫謙忍著渾身的疼痛站起身朝東方望去，只見紅衣騎兵們後方不遠處，一個個身著藍色簡譜軍裝的軍人們擺著一個又一個的空心方陣正在緩緩向前推進。

「哦，空心方陣，打擾了。」扯了扯嘴角的孫謙感到一絲無奈，低頭扯了扯領子的孫謙發現，貌似我穿的也是紅衣啊，我是不是馬上也要跑。

此刻遠處的敵軍踩著統一的鼓點，士氣高昂，挺胸抬頭的向前邁著堅定的步子，像極了來參加閱兵式的儀仗隊。

雖然不知道這支軍隊屬於哪個國家，但不妨礙觀察了他們裝束和武器一會兒的孫謙做出判斷。

這是一支歐洲一戰前裝備有大量熱武器的陸軍！

……

夢中穿越乃是穿越界中毫不起眼的穿越方式之一，比起雷劈、車禍、空難和被隕石送走等轟轟烈烈的穿越方式。做夢穿越倒顯得毫不起眼。

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原本在宿舍睡覺的孫謙穿越到一個倒霉蛋亨利·阿爾夏的騎兵連長身上，也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他的不幸。

原主阿爾夏本是一名子承父業入伍不久的騎兵軍官，在接到命令后原主帶領自己所屬的皇家預備隊騎兵朝著敵人方陣的間隙猛攻過去，企圖通過高速運動切割敵軍。

結果還沒等阿爾夏率部靠近。普軍不講武德萬炮齊射，用這種方式去騙，去偷襲一個入伍時間不長的小軍官，而倒霉的阿爾夏在這種飽和時攻擊下居然安然無恙，只是被一枚飛射而來的六磅鉛球震下馬，摔暈了過去。

古代騎兵衝鋒一旦跑起來絕沒有回頭救人的說法，因此一排長見此情況，趕緊接過指揮權朝普軍殺去，這也使得暫時脫離戰鬥的阿爾夏可以「平靜的」躺在地上休息。

雖然躲過了直面槍林彈雨的危險，但好巧不巧，摔倒時地上一塊尖銳的石頭與阿爾夏的後腦勺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這就讓來自21世紀的孫謙成功撿了一個便宜。

用幾分鐘消化完來自阿爾夏近期的記憶后，孫謙忙不迭地對不遠處的「玫瑰」吹了個口哨，這匹火紅色的溫順母馬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了孫謙旁邊。

「謝天謝地，我親愛的玫瑰你安然無恙。」

此時的孫謙站在兩軍陣前，望著滿地紅衣軍人感到一陣後排，自己要是沒有代步工具，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去見馬克思了。

誒，不對！也不知道這個年代馬克思出生沒有？

一聲響鼻打斷了孫謙的胡思亂想，「玫瑰」也是心中無語，這阿某人擱戰場上發哪門子呆，看不見我這麼大一匹馬杵這半天了？

孫謙回過神頗為激動的抱住了「玫瑰」腦袋親了一口后，一翻身跳上了馬背。這也得益於來自阿爾夏的肌肉記憶，不然憑孫謙這個小學去公園時騎過一次馬的實力，能爬上去都算他厲害。

……

另一邊安置在梅斯要塞的法軍指揮部里人來人往，顯得異常熱鬧，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像一根根鋼針一樣不斷地刺激著拿破崙三世的嘴角，使得他的羊角胡不自覺的連續彈起。

「第二軍第2步兵師被擊潰！」

「第四軍第4騎兵團傷亡過半正在轉進！」

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跑到巴贊將軍身邊耳語了一番便離去。

得到最新消息的巴贊將軍猶豫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措辭后還是上前緩緩地對拿破崙三世說道。

「陛下，恐怕我們得戰略性轉移了。」

「我們也許低估了普魯士統一的決心。」

巴贊深深的了解這位皇帝陛下的性格，雖然政治手段高超，但軍事水平……一言難盡啊。

但陛下卻又極好打仗。

咳咳，嗯……這也許就是所謂的人菜癮大！

「嗯，那麼巴贊將軍的意思是？」

對於戰爭通了九竅的拿破崙三世聽不懂「戰略性轉移」兩個字，故作高深的摸了摸自己打了髮膠高高揚起的鬍子后問到。

「陛下，恐怕我們暫時沒有能力繼續打下去了。」

巴贊有一點憂心忡忡，畢竟他也是一員征戰沙場多年的宿將，根據情報普軍來勢洶洶，已經在邊境集結超過40萬人。（實際上已經接近60萬人）

據線人回報普魯士各地仍在不斷增兵，這顯然不是小打小鬧，而此時的法軍在洛林前線的軍團也才不過22萬人，面對如此局勢，再主動發起進攻顯示不明智。

「為今之計，我們應該逐步放棄梅斯，然後向國內發布動員令，並且儘快徵收戰爭稅，擴大戰爭規模才能有可能從正面擊敗普軍。」

不得不說作為一員老將，巴贊將軍的做法毫無疑問是正確的。不過就可惜在他僅僅只從軍事方面來考慮問題，忽視了政治方面。因此他的建議顯然不可能得到拿破崙三世的贊同。

「一派胡言！梅斯地方，歷代大規模征戰五十餘次，是非曲直難以論說，但史家無不注意到，正是在這個古戰場，決定了法蘭西多少代王朝的盛衰興亡、此興彼落，所以古來就有問鼎東歐之說。」

拿破崙三世煩悶的理了理領口上整齊的扣子，對於巴贊將軍所說的前兩點他還是認可的，但對於法蘭西國內現在的情況來說，加稅等於是激起民變，再者放棄梅斯那更是無稽之談！

難道憑我法蘭西22萬大軍就不能從正面擊潰40萬普軍了？顯然拿破崙三世並沒有從這些天的失利中學到什麼。

「朕所到之處，洛林民眾竭誠歡迎，真可謂佔盡天時。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短短半個月之後，梅斯竟至於一變而成為我們的潰敗之地了么？」

「可是……陛下！」

巴贊將軍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拿破崙三世不耐煩的打斷。

「這般如此，你讓我有何顏面去見洛林數百萬法蘭西百姓？」

拿破崙三世當場背過了身子，及其桀驁的對巴贊將軍擺了擺手。

「不論怎麼講，22萬對30萬，優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