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心動(一)

「你臉上怎麼回事？你這是跟別人打架了吧？」幾場投籃后，楊曉旭坐著抱著球，給謝序林扔了一瓶水。現在已是寒秋了，暖陽很是稀有。楊曉旭上半身穿著深藍色的長袖，配著不緊不松的黑褲，踩著一雙運動鞋，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很顯少年感。

謝序林穿著一條白色短袖，臂上的肌肉稜角分明，他頭上綁著運動頭帶，但臉上還有一團淤青，像極了痞子少年。

「別提了。上個星期晚上，給林淮他們扛機器，結果，經過酒吧，幾個喝醉的公子哥兒硬是看上了趙嫣，要把她拉進去跳舞，我們抬手就是兩拳，這不，英雄救美，戰鬥勳章。」謝序林指著臉上，還頗有驕傲感。

「怎麼不報警啊？」

「黑燈瞎火的報啥警啊？看都看不清人。就是一些地痞流氓。」謝序林招招手，沒往心裡去。

楊曉旭皺眉看著他。謝序林被他這樣一盯，還有點不好意思。

「大學嘛，熱血青年哪有不打架的，下次叫上你。」謝序林拍拍他的背，楊曉旭轉過頭看著操場的緋紅的楓樹，用手擋住他：「無聊。」

兜里的手機消息「叮」地響了一聲，他掏出來打開一看，是薛妮的簡訊。

「是什麼呀？」謝序林湊上來看。

楊曉旭擋擋他的頭，打開看。

「今晚老地方集合。」楊曉旭緊盯著屏幕，短短几個字心裡已讀了好幾遍。

「誒，我也收到了。」謝序林掏出手機，「看，一樣。」

楊曉旭愣了一下，盯了一眼他，抱著球站起來，轉身往宿舍走。

「誒，你幹啥呀？」

「回去收拾。你也去洗洗。」

「喲，怎麼不直接去呀？還要打扮打扮？」謝序林跑上去挎著他的肩，搶過籃球在手上轉，楊曉旭沒理他。

晚上，大學附近的美食街，順著一條石階梯，延展開來。攤販在過道兩邊各自撐起傘，擺上桌凳，點上火，亮起燈，燒烤味，麻辣味，油煙味，啤酒味，混著攢動的人影，話語，在夜色里熱鬧喧囂起來。

楊曉旭他們來時就看到薛妮和趙嫣在剝花生了，林淮撐著頭一臉無語，眼都懶得睜開，鄧澤宇腳下還踩著滑輪。桌上已滿上了雪碧。他們在等著燒烤。

「這麼急著叫大家來幹啥呢？出什麼事了？」他們拉出小凳子坐下。

「你們自己問她們，哼，活高興了要去找找刺激。」林淮一看就知道整個事情，他鼻子上還貼著傷口貼，臉上也有紫紅的印子，看來之前也沒少挨打。

楊曉旭幾個兄弟很是好奇，睜大眼睛看著她們。

「我來說吧。」趙嫣喝了一口飲料，先說出口，「這是我想的，你們個個也是愣頭青，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他們坐在她的對面，豎著耳朵聽得很認真。

「之前，我們幾個在酒吧門口被打了。」他們看著這幾個臉上帶傷的人，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我就懷疑，這酒吧里有不正當交易。前幾次我又經過酒吧，在附近蹲點，還偷偷往裡看，就發現我們學校周末，就有些人要三五成群地來唱歌聚會。」

「這沒什麼呀，都大學生了進進酒吧，ktv什麼的也有啊，如果你們想去唱歌，哪天我們可以去包個間。」鄧澤宇打斷話。

「聽嫣兒說。」

「然後……」趙嫣還沒說完，林淮就插上嘴：「然後，她就在小衚衕里發現有我們學校被通報曠課的女生是被騙進裡面，還被各種威脅，不能脫身。」

「對，就這樣。」

「這聽起來……怎麼還挺危險的。」楊曉旭看著她們。

「是吧，我就說。你猜猜她們要幹什麼？」林淮激動得拍著手。

他們注視著她。

「我決定，要——以——身——試——險——」薛妮拍桌而起，俯視著他們，頗有女王風範。

「我會跳舞，準備去應聘。」

「應聘什麼？舞……娘？」楊曉旭問道，其他兩人目瞪口呆。

「她呀，是想在包間，給他們跳芭蕾呢。」林淮像看著傻子一樣看著薛妮，雙手縮成翅膀在那兒撲騰撲騰。

薛妮給了他一記眼神殺，拍著胸脯，很堅決地說：「我決定了。」

「我是覺得，直接晚上把那幾個女生拉回來就行了，可以警告警告那伙人。不用這麼誇張，這太危險了。」趙嫣很理性地說。

「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麼辦？我支持趙嫣的想法。」楊曉旭看向薛妮，立即表態。

「我也支持。」

「我也是。」鄧澤宇和謝序林點著頭。

「誒？怎麼表起態來了？我是想你們勸勸這兩個同情心泛濫的女人。」林淮著急起來，「她們，恐怕不簡單。這社會複雜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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