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叨喃喃
父母愛毛毛愛到溺愛。
「毛毛,爸媽每天給你吃的什麼好吃的了呀?長得這麼胖這麼重。」梅淑捧著它的臉笑道。
毛毛噝噝哼哼只恨自己講不出一句話來。
梅淑拉著顏鴿飛,對毛毛小聲道:「來,給毛毛介紹一下這個人,顏鴿飛,毛毛要記住他呀,他是咱家的二女婿。」
毛毛這才騰出空朝顏鴿飛唬了幾聲,又貼在梅淑腳邊一步一步跟著走,長尾巴在背上高高地打著一個捲兒,跟著毛毛走路的節奏晃著。
快樂的光芒從毛毛的眼睛里發射出來。
它還有一個好朋友,是一條黑狗,眼底總是透著落魄。主人是一個得了半身不遂的老頭,無兒無女,母親常過去幫忙洗涮洗涮燒燒炕生生火做做飯縫補縫補,父親的舊衣裳也常補補改改給他送去。
主人病逝后,它每晚在空空的舊牛棚過夜,無家可歸的黑狗似乎只有毛毛一個朋友了。遭遇別的狗圍攻欺辱時,只有毛毛憑著自己一身肌肉替它打架,弄一身傷,最後它們都被母親救回家。
母親用皂水給它們清洗傷口,然後再敷上碾好的白藥粉末。
後來它和毛毛一塊被毒死,即使毒藥在腹中死去活來的最後時刻,它們已經七竅流血渾身血糊糊的,也要連滾帶爬地掙扎出主家的大門,疼死在門外。
前後僅僅兩三分鐘,母親嚇壞了,救之不及。
民間講,忠狗臨死前要想方設法離開主家門,死在外面,不忍叫主人傷心。
母親把它們埋在舊牛棚外的枯花椒樹低下。
她仍然思念著它們。
「做好一切心理準備。」梅淑低聲對顏鴿飛說。
顏鴿飛笑了笑,點了一下頭,堅定地眼神去鼓勵梅淑:當愛情遇到阻力的時候,頂著壓力擔驚肯定是會有的,但我們要拿出勇氣來去面對,不要猶豫,不要恐懼。
凌慧一進院門,凌媽便問她:「上哪兒去了?」
凌媽一眼就從她清鏡一樣的大眼睛里看穿了她一切將掩半掩的心事,但還是耐著心聽她圓慌。
梅淑一直都覺得大姨是氣質非凡的女人,和別的鄉下婦女不一般。大姨結婚遲,梅淑兩周歲以前都是大姨幫著帶的,而梅淑的母親是個勤快的女人她種地養牛,上山挖滾地龍,刨柴胡,拾橡殼和山毛桃,只要能賣點錢的她都要辛苦地去賺,風裡來雨里去,一把汗水一身泥土,從來都沒有休息日。
梅淑的父親在鄰鎮的醋廠里打工。當時,大姨是村裡年齡最大的未出閣的閨女。鄰村一個退出縣文化館的男人,在本村組織起一支規模不大的小花戲文藝隊,常被邀到村裡參加紅白事,都叫他凌隊長,都說他人活泛心眼兒好,就是個兒有點矮。
見了幾回,一來二往地也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