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和內幕

拷問和內幕

破碎的玻璃處透進幾縷日光,微塵浮動,微光四周偶有苔蘚生長。一隻老鼠躲在陰暗處,它沒理會面前爬過一隻蟑螂,卻被一陣人聲嚇得睜開了雙目,隨即向更深的黑暗處逃去。

那人的笑聲迴響在地下,胸口憋悶,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待呼吸平復,他眯著眼直視幾人照射過來的手電筒光芒,目露凶光:「沒想到老子栽在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女人手裡,看你們也不像是道上的人,給老子個痛快,以後在地下遇到老子好好照顧你們幾個小娘們!」說完看向幾位女生肆無忌憚的又大笑起來。

王莽皺眉正想罵人,卻見那人眼睛忽地爆了開來,漆黑的眼眶和滿臉的鮮血在燈光下異常可怖。「啊啊啊」那人發出了凄慘的叫聲,口中大罵著「臭biaozi」「怪物」之類的話。以王莽當了幾年警察的閱歷還是為施心的手段所震驚,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施心,手電筒光的折射下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龍水月身後的李糖也是驚叫一聲不敢再看,在龍水月身後瑟瑟發抖。

但那人還沒罵幾句,一聲悶響,嘴中也噴出了鮮血,施心把他的喉嚨和舌頭都以最痛的方式撕裂了。那人在疼痛下「呼嚕」著兩聲便失去了意識。

王莽反應過來想阻止施心時已經晚了,有些氣憤,這屬於濫用私刑了,這人昏迷中可能會被血液阻塞窒息而死。

施心似乎看穿了王莽的心思,黑暗中音色縹緲:「他外號叫亡命兔,甚至還有點可愛是吧。我從知道明渺那次出手后就一直關注著高速路口,上個星期我發現了他們幾人,聽他們所說,是來調查-狼頭一眾人為什麼被你們抓獲。他們還有個響亮的名字——渡者。就這段時間我觀察下來,這人心狠手辣,讓一位風塵女子住進了醫院。他應該是不會說什麼的。」說完那人竟是再次蘇醒,也不知是不是施心所為。而明渺等人聽施心解釋,也知道了這段時間為什麼總是會出門。

那人口中不斷吐著鮮血,「咕嚕咕嚕」地咳嗽掙扎著,施心的話語中有著溫柔:「亡命兔,你後悔嗎?」但那人卻只能發出「哈」的聲響,無法回答。

施心清靈的笑聲在地下車庫如天籟般傳開,隨即悄聲道:「很遺憾,我不想聽。」眾人只見掙扎之人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支配,整個身體向後慢慢彎曲,那人的呼吸隨著身體的彎度越發困難,在一道清脆的「咔嚓」聲,那人腦袋一耷拉,失去了氣息。

王莽也有些不忍去看,他本來還想阻止施心,但施心的話語和散發出的彷彿像天神般的氣場讓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在監獄中繼續人道地對待這些惡人真的是正確的嗎?王莽見過改過自新的犯人,也見過屢教不改的慣犯。說實話他有時候也想暴力對待那些沒有同理心的殺人狂魔,但,眼前施心的所為,又是正確的嗎?

「李住,你呢?想不想說。」施心似乎是在對其他三人說話。

三人中有一人已經尿了褲子,都是不敢言語。那被叫之人哆嗦著回道:「神仙饒命!我說我說,求您老人家放過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做這行都是被逼的!」

這人一開口,剩下的兩人也是掙扎著求饒起來,都想先說,甚至開始互相誣陷。

「閉嘴。」施心聲音不大,但三人都同時噤聲不語。

施心緩緩起身,對王莽說道:「好了,現在你真的可以開始了。」然後踱步走上了階梯。李糖見狀也是快步跟了上去,她可不想再呆在這個恐怖的地方了。

樓外,陽光明媚,施心伸了個懶腰,李糖也逃出了陰暗地下車庫,立刻抓住了施心的胳膊。有些后怕的她問向施心:「心姐,這麼做真的好么?我以後也會面對這樣的事么?你說要我勇敢,可我怕我會做不到……」李糖微低著頭,心中有恐懼也有迷茫。

施心閉眼享受著溫暖,一手撫摸著李糖的腦袋,緩緩道:「小李糖,世界總是有兩面的,相信你也接觸過不少的。校園和職場霸凌,欺凌弱小是人類的『天賦』,或者說是生物的『天賦』,連貓都會在不餓的情況下玩弄老鼠不是嗎?」

李糖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又問道:「那心姐你為什麼要去面對這些呢?」

施心明亮的目光轉向李糖睜的大大的眼睛,溫柔地笑道:「因為我受過苦難,便不想像我一樣的人再受和我一樣的苦難,至少在我能看見的地方不會。至於那些犯過我心中所想的大錯的人,我的任務是送他們去見他們的神仙,求得原諒或者接受懲罰。」

李糖聽罷一怔,緊緊地抱住了施心纖細的身軀,在施心溫暖的懷中喃喃道:「對不起,心姐,我會好好修行的,一定會把我在遊戲世界中的力量和勇氣帶到現實中來,幫助你完成心愿!」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施心捏了捏李糖的臉蛋,問道:「小李糖,你想不想體驗飛行?」隨後在李糖的歡呼中兩人無聲的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雜草的影子已經被拉得很長,淡黃色的日光下破敗的樓盤似乎多了些秋日特有的哀傷。施心和李糖緩緩落在樓前,李糖顯得開心異常,蹦蹦跳跳地和施心說著話。

地下車庫中,明渺三人翻來覆去地詢問著三個「渡者」成員,確保信息真實。忽然都聽得耳邊傳來了施心的聲音:「差不多就出來吧。」三人也默契地前後走出了陰暗的地下車庫,留下罪犯們瘋狂喊叫。

王莽伸手擋了擋樓外刺眼的光芒,見到施心后急忙問道:「你想怎麼處置這三人?」

施心明媚的雙眼似乎比黃昏的日光更加刺眼,盯著王莽道:「如果是你呢?」

王莽立刻義正詞嚴回道:「我當然要把他們帶回局裡,讓法律來制裁他們!」聲音洪亮。

出乎王莽的意料,施心乾脆的答應了他。細指一揮,幾人竟是緩緩凌空來到了王莽身旁,又是回到了那副像是昏迷的狀態。雖然施心這兩天所做都不符合王莽認知,但王莽還是被施心這神奇的手段震撼到了。

施心似笑非笑地看著王莽,輕聲說著:「你開著我的車先送他們回去,然後去到你們警局的後山,你到了我自然就把他們帶到。」施心停頓了一下,柔荑般的玉手拍了拍王莽結實的胸膛,繼續道:「順便,等下帶你看一個會震驚到你的事情,可要有心理準備哦!大個子。」

眾人都有點不明所以,李糖有些擔憂,明渺和水月都已經習慣了施心的作風,當然也是很信任施心,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殘陽如血,後山上沒有什麼人,王莽有些忐忑地踏上了歪斜的石階。半山處,施心果然突然出現在了王莽跟前,身後三人也緩緩飄來。施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王莽跟上自己。王莽這兩天似乎被施心震懾住了一般,也跟隨施心來到了一塊巨石後面。

王莽和施心一起蹲在巨石後面,不知施心何為。忽然施心指向唯一的一條上山之路,王莽起身一看,一人正緩步而上。施心拉了拉王莽示意蹲下,王莽才又隱於巨石後面。雖是黃昏,但隨著那人越來越近,王莽從走姿確認,來人竟是局長!

張局一路來到了三人跟前,王莽視力極佳,他察覺到局長似乎雙眼無神,便聯想到了施心身上。正要質問,卻發現自己竟說不出話來,心中頓生怒意。可施心朝他又是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前方,只見那三人突然活動了起來,應該是施心放開了對他們的束縛。而張局也大夢初醒般四外觀望,應該是恢復了神智。

兩方見面都是大吃一驚,張局慌張地質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好了暗中行動嗎?」

此話一出讓王莽愣在當場,他當然也猜得出其中大概,「張局居然……和這『渡者』有關係嗎?」印象中對自己很是親切,時常關照自己的張局,在王莽心中的偉岸形象在頃刻間崩塌了。

施心輕聲道:「如你所見,你們局長也是其中一員,現在你還想說把他們交給法律嗎?我們的社會還不夠完美,總是會在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發生殘酷的事的。所以這一次,我想用我的方式來解決。而你們局長是不是自願,那已經不重要了。他可能家人被威脅,他可能自身難保,如果以後你們查出來不是自願的話,倒是還可以交給法律制裁。」施心輕拍有些顫抖的王莽的胸膛以示安慰,起身便向幾人走去。她清靈的聲音回蕩在半山:「至於這三人,在我來說,是活不了的。說起來,他們還真忠誠,竟然還是不供出這個人。」

時間和空間彷彿在那一刻都被凍結了,隨著施心的靠近,那三人無聲的消失了,而張局長也暈倒在地。施心升至半空,對王莽道:「王莽,我不認為你是錯的,只是現在我們的世界還不夠好而已。我消除了你們局長這段記憶,如果你想和我們一起修行證明我是錯的話,我也非常歡迎。」在留下一道殘影后,施心也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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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夥伴們的求道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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