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 第一花魁
兩名丫鬟,手捧青燈,仿若仙女下凡,在她們身後,引出花魁。
韻寒身姿豐滿,體態並不臃腫,走起路來,自帶一種華貴氣質,蒲扇半遮面,讓人看不清楚樣貌,卻有種想要掀開蒲扇,一睹芳容的衝動。
花魁風姿妖嬈,綠羅裙飄飄若仙,走上花台以後,花魁輕妝淡抹,盈盈一笑,倒也傾國傾城,只見她彎腰施禮,抹胸微垂,勾縫間卻又看不清內里乾坤:「素女韻寒,給各位官人們請安。」
春滿樓里一片嘩然。
不僅僅那些初來乍到,第一次來春滿樓的客人們驚呆,就是時常來春滿樓的常客們,也都愕然,今日的韻寒,別有一番風韻。
這裝扮,這腰條,這一抹羞澀,驚呆所有人。
韻寒柳眉微挑,依舊用蒲扇半遮半掩,聲音柔婉的笑了笑:「官人們日日捧場,小女子深感不安,今晚本不想出閣,只因北疆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飛將軍孤身奮戰,毅然獻身,小女子仰慕至深,心中難免悲切……」
「風塵女子,能夠挂念著飛將軍,真是難得!」
「韻寒姑娘莫不是,想要為飛將軍悼念?」
「如韻寒姑娘這般,我作為一男子,都覺得自愧不如……」
花台下,一片熱議。
雅間中,無數雙眼靜默的打量著花台上的韻寒,一風塵女子,能有如此膽識,卻也難得!
只可惜,護國有功,身先死戰的飛將軍,已不復存在!
一雅間內,身穿褐色寬袍的男子喝下杯中酒,訝然嘆息:「四年廣警磨劍中,明朝出征展神功。一騎絕塵仰天嘯,橫掃佛山山幾重?」
此人一臉嚴厲,半百年歲卻又身姿挺拔,他是御史大夫鍾恆,平日里經常出沒在花街柳巷,只是他頻繁出入這些花樓,並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是糾察百官,行駛監察職權。
大周看似強大,實際已然外強中乾,匈奴一場入侵,險些丟掉整個北疆,鍾恆認為,再不整頓吏治,大周,岌岌可危。
今天,春滿樓里發生的一切,讓他震驚。
號稱京都第一美人,春滿樓頭號花魁,能以飛將軍為題,請一副詩詞為飛將軍悼念,這在大周歷史上,絕無僅有。
這一首突如其來的詩,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蕭飛原本坐在太師椅上,享受著兩個美人的服侍,一個正在給他揉腿,另一個小心翼翼剝著葡萄餵給他吃。
正當他優哉游哉之際,鍾恆的一首詩,震驚了他。
一騎絕塵仰天嘯,橫掃佛山山幾重?
這首詩,不僅是寫給飛將軍的,更是寫給他蕭飛的,若不是他一騎絕塵踏入匈奴陣中,如今的大周北疆,早已如人間煉獄一般了。
蕭飛吃驚之餘,走到窗前,向外瞧去。
他並沒有看到作詩之人,卻瞧見豐榮正茂,蒲扇掩面的韻寒姑娘,只見她嬌姿傲立,目光迷離的看著另一個方向。
被韻寒姑娘的美貌震驚之餘,蕭飛也向著同一個方向看去,在他雅間對面,一個身穿褐色的中年人,傲然站在窗前。
這首詩,是他所作?
蕭飛頓感無趣,這韻寒姑娘,莫非喜歡大叔型的?
一個刺耳的聲音突然劃破寂靜:「蕭飛,你個廢物居然也在?」..
這是一個略顯熟悉,卻又並不經常能夠聽見的聲音。
對這個聲音的印象,只潛藏在蕭飛的潛意識裡,因為那是前世蕭飛留下的記憶,此時的蕭飛,和他並不熟悉。
蕭飛尋著聲音看去,在三樓另一處雅間里,一個略顯肥胖的少年啃著雞腿,正一臉鄙夷的看著蕭飛。
蕭飛仔細思索了片刻,突然記起,這個人叫尚國安,郡公府尚家的大公子。
其人沒多大本事,但是家族背景好,又是家中嫡長子,未來郡公府的接班人,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過去的蕭飛,經常跟在尚國安後面玩,經常被尚國安戲弄,還出過很多醜。
最可氣的是,過去的蕭飛曾被尚國安推進了一個陌生人家中,那時家中正有一個女子洗澡,為此,過去的蕭飛險些被人打死。
這些記憶雖然不屬於蕭飛,但是這些過往,蕭飛沒辦法迴避。
蕭飛懶著搭理尚國安,準備坐回到自己的太師椅上,繼續享受被美女服侍的感覺時,尚國安那刺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蕭飛,怎麼著,聽說從北疆逃命回來了,那幫匈奴人怎麼就沒把你給弄死呢?」
「真是的,你這種廢物都敢來春滿樓,看來,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呀!」尚國安嘖嘖笑著。
在尚國安旁邊的雅間里,一頭戴紗帽,身披貂絨大氅,內襯金色蟒袍的少年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呢喃:「他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