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敢打賭嗎
這身穿貂絨大氅,內襯金色蟒袍的少年就是太子姜鈺,當他聽到蕭飛這個名字時,骨子裡莽出的那種厭惡,那種嫉妒,讓姜鈺眼中閃過了一凜凜殺意!
可公然殺人,那不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姿態,姜鈺壓下心中的怒火,靜靜聽著窗外的爭吵,隨後向身旁的護從招了招手:「冷魘!」
「殿下有何吩咐?」
「我記得白天咱們離開國丈府的時候,是不是有人向劉宏稟告,蕭家伯侄今天不去國丈府拜會了?」姜鈺眯起眼,神色複雜的問道。
冷魘點頭:「是的,我還讓人去打聽一番,這個叫蕭飛的小子,偷偷溜出府,所以幽州刺史蕭義不得不改日再去拜會國丈府。」
「呵,你聽到了嗎,這個蕭飛,竟然跑來春滿樓了。」姜鈺眯起眼,語氣冷漠的低喝一聲:「知道該怎麼做嗎?」
「屬下明白。」冷魘應一聲,轉身離開。
一旁,另有一少年,雙頰紅潤,雙眼迷離,顯然已經喝多,他是國丈府劉宏的侄子劉羽,官拜百夫長,在北軍禁衛當差,但是一個低微的百夫長並不能滿足他的慾望,所以,他想動一動,最好能夠爬到千夫長的位置。
朝廷有令,凡有功者,或祖蔭功勛卓著者,皆可報批兵部,酌情提拔。
可劉宏並不給劉羽這個機會。
情急之下,劉羽找到太子,畢竟都是從小一起玩的玩伴,這點情面,姜鈺應該能給。
可一聊到正事,姜鈺就閉著眼,不再吭聲,這讓劉羽很惱火,卻又發不出來,此刻只能來到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看著尚國安和那個叫蕭飛的人吵架。
這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但是已經微醺的劉羽,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尚國安喋喋不休的咒罵聲依舊回蕩:「蛀蟲,你小子就是大周的蛀蟲,北方開戰,多少將士拋頭顱灑熱血,致死也不後退半步,你雖然無官職在身,但畢竟也是幽州刺史蕭家的人,你怎麼好意思丟掉一家老小,丟掉北疆百姓,一個人逃回京都?」
在場眾人,聽到蕭飛是逃回京都,且是落荒而逃,撇掉家眷,失了豪族身份的懦弱之人,皆投來鄙夷的目光。
就連韻寒臉上,也閃過一抹怒意:「今晚,我韻寒只為飛將軍求一首好詩悼念,並無他意,如你這般,辱沒飛將軍英明,不配留在這裡,公子,請您離開吧。」
「開玩笑,花樓打開門做生意,哪個說我不能留下的?」蕭飛面對眾人鄙夷的目光,沒有發怒,反而笑了。
如果換做過去的蕭飛,或許會因為羞辱,因為眾怒落荒而逃。
但是眼下的蕭飛,不會。
韻寒見蕭飛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這些人這麼說,在場眾人群情激奮,他卻無動於衷,韻寒目光中的厭惡又增加幾分:「公子,請自重,還請您離開吧,何媽,送客!」
「等等!」
「既然你趕我走,就要給我一個像樣的理由,別人都可以留下,為什麼我不行?」蕭飛徹底無語。
「我今日,只為有志之士設宴,能為飛將軍做出最好的詩詞者,才能成為我韻寒的座上客,你,不配!」韻寒冷漠的注視蕭飛。
「如果我能做出一首詩,你當如何?」蕭飛仍舊打趣著說道,無視在場所有人。
「你恐怕沒那個本事。」韻寒看出,蕭飛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浪蕩公子罷了,憑他,哼……
「你只需回答我,你當如何?」蕭飛再一次逼問。
尚國安咂咂嘴:「蕭飛,你個廢物,私塾都沒去過幾天,你作詩,你是來給我們做丑的吧?哈哈哈……」.
「尚國安,你給我閉嘴!」蕭飛怒喝一聲。
「蕭飛,你小子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能做出詩來,我管你叫爹!」尚國安一臉得意的嘲諷著。
韻寒也輕咬貝齒,即使她知道眼前這個蕭飛沒這個本事,她只需要叫上幾個打手,把他轟出去就成,可是這個蕭飛臉皮太厚,無論如何羞辱,他都不肯離開,既然他如此不自重,給他些教訓也無妨,反正隨口說說,又不用負責,韻寒咬了咬牙,冷冷一笑:「你要如何?」
「陪我一個月,不許接客,你敢嗎?」蕭飛向小春要來一杯酒,慢慢品嘗。
所謂烈酒美女,雖然這韻寒長相不錯,氣質絕佳,可是這眼神真的一般般,自己堂堂蕭家公子,戰場上的鬼面羅剎,風流場中的百面書生,她都看不出來,真是可惜!
聽到蕭飛的條件,韻寒咬了咬牙,不就是一個承諾嘛,一個狂徒,能有什麼出息?
韻寒一臉鄙夷的哼了一聲:「一言為定!」
韻寒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蕭飛半步,她很難想象,一個別人口中的廢物,一個沒怎麼讀過書的浪蕩公子,一個連家人都不管不顧拚命逃竄的懦弱鼠輩,有何臉面大言不慚,在這春滿樓里叫囂?
尚國安更是捧腹大笑,他直接把雞腿丟向蕭飛,距離太遠,雞腿掉在花台附近的人群里,惹來一片咒罵聲,而尚國安的目光中滿是鄙夷的笑著:「蕭飛,你小子真他媽的瘋了吧?」
「你一個孤膽鼠輩,哪來的自信和我們叫囂?」尚國安的一句話,問出了韻寒心中的困惑。
「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尚國安拉著身邊的家僕一起瘋狂的嘲笑著。
尚國安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把匕首狠狠拍在窗框上,一雙眼殺氣驟起,冷視蕭飛:「你只說我們輸了該如何,那你蕭飛,你這個廢物輸了,也該有懲罰吧?」
「不能因為你是廢物,是狗屎,是垃圾,我們就要遷就你,平白無故放你一馬吧?」尚國安氣焰更加囂張。
蕭飛根本沒把這場賭局放在眼裡,只是極其厭惡的瞥著尚國安,雖然尚國安是國公府的大公子,可在他蕭飛眼裡,不過是一隻臭不可聞的臭蟲而已,蕭飛本不打算理會他,可沒見過這種伸過臉來討打的賤皮子。
蕭飛眯起眼,不在意的笑了:「你說要如何?」
「要了你的命不至於,刀在此,如果你輸了,留下一根手指總可以吧,也別說我們欺負你。」尚國安嘖嘖大笑。
在場所有人,一片驚呼,熱議聲此起彼伏。
輸了要剁手指,這賭局太大了,甚至,原本所有人的興趣都在韻寒姑娘身上,此刻,卻都被囂張跋扈的尚國安和一臉默然的蕭飛吸引去了。
「好」蕭飛無所謂的掃一眼眾人。
場內,突然靜了。
雅間里,太子姜鈺眯縫著眼,靜靜看著外面的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