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母在，不遠遊

最近國慶假期，帶小孩出去玩了幾天，沒時間更新哈。

昨天媽媽打來電話說爺爺在大叔家摔跤了，現在整個腿都走不了路，然後大小便都只能穿尿不濕了。堂妹剛好2號要結婚，大叔一直催著把爺爺接回來。由於疫情原因，親戚都沒去，就我爸一個人去吃的喜酒順便把爺爺接回來了。接回來發現情況很不好，立馬到家后打了120把爺爺接到醫院。想著爸爸都六十歲的人了，還要在醫院照顧爺爺忙前忙后的。在給爸爸打電話，囑咐他注意身體的時候，不禁眼角泛淚。

之前的章節我講過的，小時候最開始我是在煤礦上學的，那時候爸爸媽媽負擔也不重，能讓生活維持一個小康的水準。本來之前爸爸在家待業，爺爺的朋友就給爸爸介紹自己的女兒，結果被爸爸拒絕了。後來爸爸回到老家蓋房子，認識了同一個村子的媽媽，就這樣在一起了。可能是爺爺奶奶覺得我媽是一個農村婦女，沒什麼文化，一直以來對我媽都頗有微詞。這也就是為啥就我家是農村戶口，我爺爺奶奶叔叔他們都是城市戶口。

小的時候爺爺奶奶住著煤礦上分的房子，而我們一家租在煤礦上的一戶老表家。記憶中的房子不大確很溫馨。有廚房，有卧室，那時候流行的家電也都配置齊全。後來隨著妹妹弟弟的出生，印象中爺爺奶奶好像沒來看過我們。我的記憶里只有姑姑來過，我那姑姑自小是打錯針還是怎麼的，導致人時不時會倒地抽搐。小時候她經常來到我住的老表家，我也經常去爺爺家找她玩。清醒的時候對我很好的，什麼好吃的都留著給我吃。犯病的時候我也不害怕，只是覺得好奇爺爺為什麼要拿繩子把她捆起來。很多時候都是她教我一些東西，我是個左撇子，這個就是跟她學的。可惜後來爺爺奶奶帶她回到農村老家生活，沒多久就去世了。

爺爺奶奶這輩子有五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在20歲左右的年紀因為礦難去世。小時候我還一直很好奇叔叔他們怎麼管爸爸叫二哥，長大一點才知道原來我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大伯。難怪每次過年的時候，礦領導都會送來慰問金。隨著我回到農村讀書，爺爺奶奶又把農村的房子給我們住了，他們回到了煤礦上。不知道是不是不滿意爸爸媽媽婚姻的原因，我總覺得我好像很少享受過那種爺爺奶奶叔叔的那種親情。每次過節，或者喝親戚喜酒，他們回來就是給我買點衣服鞋子之類的或者再給100元錢。我甚至覺得他們在我眼裡可能還不如鄰居。鄰居都有好吃的、有啥事需要幫忙的時候，都會送過來、開口說一聲就好了。我記得我過九歲生日的時候，爺爺奶奶送了我一雙雨鞋，我當時甚至都覺得很奇怪他們為什麼要送我這個。我那時候明明就很想要一雙牛仔鞋，還好當時小舅送我了。我雖然詫異這種親情關係，但是爸爸總是教育我們要懂事要孝順。記得那時候家裡還沒有電話機，於是爸爸就教我寫信，到過年的時候寫上滿滿的祝福，然後寄出去。媽媽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即使再怎麼不被待見，但是只要爺爺奶奶回來那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當回來做客一樣。後來隨著我上初中高中，一家重擔全部壓在爸爸身上，我想爺爺奶奶叔叔他們應該是知道的吧，但是確沒有任何幫助。當然這個時候爸爸更不可能和他們提及，畢竟他們明明知道都沒開口問起。記得高中的時候，家裡那些土雞蛋都被媽媽攢起來，多的時候全部都賣了，自己都捨不得吃。

硬是這樣湊起我的學費和生活費。

因為是煤礦子弟，爸爸和叔叔在煤礦找個事做那也是很順理成章事情。大叔在洗煤廠做鉗工，二叔之前大學學的工商管理、後來在煤礦自學的會計進了財務科，小叔在溫州打拚。二叔是全家讀書最多的，所以也成了爺爺奶奶最喜歡的一個。每次在親戚們面前談起二叔，絕對是爺爺奶奶最值得驕傲的時候。可惜好景不長，二叔在08年的時候去世了。後來爺爺奶奶又重新回到了老家生活。

老家有個瓦房，年齡和我一樣大。後來媽媽怕爺爺奶奶回來會要回這個房子，於是我們自己在旁邊蓋了一棟兩層的房子。老房一直廢棄著，本來想著爺爺奶奶回來會和我們一起住，畢竟是一家人我們也都長大了，生活也沒那麼拮据了。沒想到嘮嘮叨叨那麼多年的爺爺奶奶還是放不下成見，對我媽媽的微詞未成改變過。他們固執的給老屋通上水電，弄了個房間簡單裝飾一番住進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總會有些時候不遂人願，當爸媽外出福建打工，有天接到醫院打來奶奶病危的電話。等到大家趕回去的時候終究是沒見到最後一面。爺爺奶奶的親戚都多少聽過一些對我媽媽的微詞，他們甚至都覺得是我媽媽害死了奶奶。這是多麼的荒唐和可笑的事情，爸爸媽媽都在外打工為了湊夠我和弟弟辦婚事的酒席錢，怎麼就會被親戚怪罪成這樣。我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大嬸和二嬸她們都從來沒有照顧過爺爺奶奶，怎麼就到我家了對他們最好反而被說的一文不值。何況一直對他們的好，明真相的親戚都看在眼裡的，只是媽媽太想把做的說出來太想讓親戚理解。

有時候一個家庭裡面，只要主心骨離世，這個家庭就離散去不遠了。二叔去世，最後那個家沒了，二嬸改嫁后我再也沒見過堂弟。奶奶去世，小叔接受不了徹底瘋了，至今是死是活不得而知。隨著時間的流逝，爺爺慢慢老去，一開始都是大叔家住一年、我們家住一年。大叔家住五樓，就倆房間，爺爺不得不住到一樓雜物間。慢慢的腿腳不方便了，還是要費力的爬樓梯到五樓吃飯，有時候還要自己做飯吃。在我們家都是住一樓，吃飯都是端好放在面前的，什麼都不要做。這次在大叔家摔倒，徹底不能動了。大叔估計也是忙著準備堂妹的婚禮，也是圖省事直接給爺爺穿上紙尿褲。試想一下這麼熱的天氣，住在一樓的雜物間。現在有問題了還一個勁的催著接走。最搞笑的是，明明是你最不待見的卻反而最孝順照顧你，即使爺爺還是要抱怨。我有時候都不明白老人家的心裡，明明對你最好不讓你做半點事，你確還抱怨這那的。而什麼都要你干，什麼都不管你的大嬸，你連說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懟了。爸爸也將近六十了，卻捨不得雇護工，還要那麼辛苦的照顧著爺爺。而大叔卻想的是怎麼拚命的把爺爺送回老家，不管不顧的。也許人生就是這麼的諷刺，總會有孝和不孝的子女，希望大叔以後可以自己把自己照顧的很好，或者堂妹可以把他照顧好。突然想想自己，弟弟，妹妹，我們是否盡到了照顧爸爸媽媽的義務和責任。多久沒回家看望了。哎！自慚形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