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通市有無
從古到今「鄴都大道連狹邪，青牛白馬七香車。」
「衝天香陣透繁忙，佳人錦石搗流黃。」這些描寫鄴都的詩句濺濕了文人騷客的胸襟，也滋潤了鄴都延續了千百年的歷史。
暗聞歌吹聲，知是梨花巷！梨花巷位於鄴都城的正中心，是鄴都最為繁華的街道。
這裡有高挑茶樓，酒館，當鋪，歌舞樂坊……熱鬧非凡，也聚集了大量的文人墨客，才子佳人。
然而這裡最出名的還要數「滿景樓」！
滿景樓，是一家酒館，但卻不是靠酒出名，而是因為這裡出了一個叫蔡康的廚工！
蔡康，原名蔡胡計，他早先當過奴隸，幼年的時候寄養於庖人之家，得以學習烹飪之術。燒出來的菜鮮香醇厚，沁人心肺，長大后成為了一名精通烹飪的大師，後來被徵召入皇廷，專門為內庭做菜！
當年菜康還是一個廚工時，曾在這裡學過手藝，菜康走後，滿景樓因此而成名！
滿景樓內一雅間，此刻桌子上擺放滿了各種美味佳肴，鮑魚燕窩粥、冰水銀耳、酒醉鴨肝、翠玉豆糕等，竟然都是清一色的宮廷菜系！
飯桌前坐著兩名青年，這兩人正是蘇百哲和長安樂兩位公子。
「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吃到這麼正宗的皇廷菜系！」蘇百哲仰頭喝了一口醉仙釀，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
「蔡康好歹也是當今首席御廚，他待過的地方自然也差不到哪去。」長安樂微笑的說道。
「對了，城主大人昨日邀請我們去他那裡做客，請帖都已經送到府邸了，我們去還是不去？」蘇百哲臉色一正，詢問道。
長安樂不急不緩，道：「去！」
「當然要去，沈祁淵早些年領過兵，打過仗，也算是一代梟雄，這點面子我們還是需要給的，再者……「
「再者什麼？」蘇百哲一怔。
「再者我一直對沈將軍之子沈雲頗感興趣。」
長安樂道：「沈雲既然能夠在這卧虎藏龍，人才輩出的鄴都城坐擁第一才子的頭銜，這顯然並不是依靠少府主這一身份，而是有真材實料。即便是身在聖城的我也略有耳聞，對這個年輕人心生好奇。」
「沈將軍之子，沈雲？」蘇百哲心中微動，顯然對於這個名字有所聽聞，但卻很模糊。
長安樂微微點頭，說道：「你可曾聽說過《霓裳賦》？」
「《霓裳賦》。」
蘇百哲聞言先是一愣，接著臉色大變。「你說的可是前段時間在聖城風靡一時《霓裳賦》？！」
說到這裡，他還有些不可思議，面色陰晴不定，看著眼前的好友，失聲道：「難不成那首《霓裳賦》出自沈雲之手！」
長安樂不再言語，微笑示之。
蘇百哲的瞳孔猛然收縮，連忙道：「若當真是此人所寫，看來這次宴會我是非去不可了。」
他依稀記得，當時此賦傳出，引來了諸多驚嘆聲，甚至不少師者都自愧不如，而沈雲之名字，也在天聖王朝中，有了一些名氣。
蘇百哲道：「只可惜當時《霓裳賦》卻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強行壓了下來，這背後還隱隱有朝堂的影子。」
「不然，這個名叫沈雲的青年就不止是鄴都第一才子那麼簡單了！」說到這裡，蘇百哲聲音也是變得低沉了許多。
長安樂也略帶惋惜的點了點頭，「是啊，當時聽完，我也被驚艷到了！」
「一曲霓裳賦，聞之肝腸斷……」
說實話，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那個名叫沈雲的年輕人，能夠寫出如此歌賦，又豈是簡單之輩？
此時，梨花巷上迎來了擁擁擠擠的商隊，這些商人身上穿著各異，體型不一，竟不像天聖子民！
他們的身材矮而粗壯，頭大而圓，闊臉，顴骨高，鼻翼寬，上鬍鬚濃密，而領下僅有一小撮硬須，長長的耳垂上穿著孔，佩戴著一隻鐵耳環，格外奇異。
並且他們的上衣，無領，窄袖，前裾短，為麻布！且看其質地，亦較為粗糙。
長安樂好奇道：「我在鄴都看到有商隊進出邊外，我天聖王朝為何還要與大疆外圍的異族做生意？當年戰亂割據不就是因為一些異族野心勃勃，想佔據我們天聖？」
「長樂兄有所不知，那時天聖剛剛建立，局勢不穩，所以很多異族才會趁火打劫，挑起事端。這些年下來，隨著我們天聖的崛起，他們倒也安穩了很多。」
蘇百哲繼續道：「邊疆外雖然貧瘠，糧食缺乏，但是物產豐富，天材地寶數不勝數，甚至還有我們天聖急需的鐵英，你可知這鐵英可是鑄造神兵利器的珍貴材料！」
「鐵英？這倒是很少有耳聞。」長安樂眉頭微皺，輕語道。
「多年的戰亂，我們天聖一些重要鐵礦早已經消耗殆盡，資源匱乏，即便是我父親當年也曾領命到異族之地為朝廷買賣鐵英。」
「維持這樣一個王朝需要的費用當真昂貴，因此即便是聖主也早已看透了這一點。」
「而我們只需用一些粗糧這等不值錢的東西便可以換來天材地寶，珍貴獸皮，鐵英礦石，何樂而不為？」
「原來如此。」長安樂倒了一杯酒，推到其友面前，「我曾聽聞不少疆外事迹，卻不知那裡的糧食竟如此匱乏。」
蘇百哲目光落在外面的商隊上，接著道：「邊疆這些年來與異族互通有無，已經賺了不知多少錢財，補貼軍用，這才讓我天聖王朝兵強馬壯，統治數百諸侯國，遠勝其它王朝。」
長安樂問道：「萬一有異族跟其它王朝做生意，對我們天聖而言，豈不是不妙？那又該如何？」
蘇百哲笑道：「這可不必擔心，據說當年聖主與其它王朝之主一起傳下神諭的，不允許私自與異族通商，要是通商必須有專門的詔書，為此甚至不惜建造了幾座雄關，將整個邊疆隔絕開來。」
「只是南域地形複雜，山河錯亂，沒有覆蓋到這裡，還可以自由出走邊疆。至於其它地方，光是那幾道雄關走完也得要三五年之久。」
「再者，我們天聖一直以來都主張通市，以便更好的養精蓄銳，發展國力。所以在這裡你會看到如此多的車隊也就不足為怪了。」
蘇百哲說完，長安樂心中卻是暗暗動了一下，也是當下一怔，旋即內心嘆道：「看來天聖之主的野心也並不那麼簡單啊。」
不過他也隱隱覺得，這種看似平衡的局面也許就要快打破了。
「滾開。」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怒喝聲將他的思緒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