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一把情刀
今天的車似乎特別的堵,艾雯有些不放心廖然,可是她又不能去接她,所以這個重任就落到了吳桐的身上。
吳桐把車子停在校門口,這裡的環境確實很好,每個學生的面孔上都充滿著朝氣,他趁著門衛不注意溜了進去,他太想回顧一下這裡的純真與美好了。可是——
他的心被狠狠地擰了一下,那隻因為他要接的人正在和一個男孩兒在cāo場的樹蔭下擁吻。他們似乎沒有看到別人異樣的目光,他們只是忘情地感受著彼此口腔的溫度。一個流里流氣的男孩兒把廖然抵到樹上,他的樣子似乎要吃了她。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廖然的衣服里遊動。
吳桐從未覺得自己的怒氣這麼大,不是對那個男孩兒,而是廖然。
一個女孩兒倘若能在自己的母親含辛茹苦支撐這個家的時候還去和男孩兒亂搞,那她的想法一定有問題。
吳桐突然拽出了那個男孩兒的手,吳桐不能打廖然,但是他可以打那個男孩兒。他一個巴掌將那個男孩兒打倒在地。
「你瘋了!你幹什麼!」廖然此時不像個女孩兒,她只像個潑婦。
「你騙了你媽媽。」吳桐說。
「什麼叫騙?難道我就一定要像個乖乖女似的?」她喊叫著。「你以為你裝的很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媽每天晚上幹嘛!」她的眼淚已經流淌下來。
吳桐的心抖了起來,他的手沒有打下去,他也不能罵她。
「走。」吳桐的話很簡單。他拉起了廖然,他的力氣很大,廖然儘管亂踢亂打,可是她的拳頭落在吳桐的身上,也只能被那強壯的筋骨磕疼。
「放開我!」
吳桐卻已經把她按在了車上。廖然依然哭泣著,她的眼淚不無道理。
「擦擦眼淚,別讓你媽看見。」吳桐依舊淡淡地說。
廖然沒有看他,直接衝進了自己的房間不再出來。
吳桐沒辦法和艾雯解釋,他也不能解釋,他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艾雯,她會傷心。他只想好好的和廖然談一談。
可是一整天廖然都沒有說話,第二天廖然失蹤了。
艾雯已經發瘋,因為廖然了無聲息地失蹤,她這兩天什麼都沒有吃,屋子裡的錢也沒有少,她會去哪裡?她會不會有危險?
吳桐知道她在哪裡,她相信她一定是和那個男孩兒在一起。他決定出去尋找,不管如何,他欠這對母女的情,更何況任何人在和一個女人發生了關係之後,他們的關係便已經不一般了。
可是他整整一個下午也沒有找到。直到兩天之後,吳桐再到學校的時候,廖然已經失蹤,她不在學校。吳桐找到了那個男孩兒。
「廖然在哪?」
「不知道。」男孩兒的臉依然腫著,他用手遮住了臉。
「你一直沒見她?她失蹤了。」
「沒見到。」
「她失蹤了你不關心?」
「她失蹤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吳桐明白了,他想教訓一下這個小子,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他轉過頭心事重重地走開,他只希望廖然不要出事才好。可是他沒看見,沒看見男孩兒得意的笑,他不得不用手把臉擋住,才能遮住這笑。
吳桐疲憊地回來,艾雯心疼地看著他。她倒了杯茶給吳桐,如果吳桐有防備,他的鼻子可以分清二十年的醋和十年的醋的區別,但是他現在的心已經被塞滿了,何況給他倒茶的人是曾經和自己歡愛過的女人。
吳桐的武功很高,但武功高的人並不能抵抗一切,他的jǐng戒xìng也很高,但他忘了一件事,能傷害自己的正是自己想不到的人。
艾雯便是這個想不到的人,一個男人無論怎樣的情況下都不會對自己的情人有懷疑的。所以吳桐倒下了,他突然意識到茶里有葯,這似乎是強效的安眠藥,他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直到他的頭上被潑上一盆冷水,他才迷迷糊糊地醒來。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艾雯。她的臉sè鐵青,她的身體因不安而抖動著。
吳桐的身上被幾條繩子捆住,他可以動,他的力量已經恢復,但是他不想動,任何人被自己的女人背叛的滋味都不好受。吳桐也不例外,就在今天,他學會了一件事——背叛。
「為什麼?」吳桐淡淡地問。
「對不起……」艾雯的眼淚滑落了下來。「我……他們用廖然威脅我……我沒辦法……我只能這麼做。」她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女兒,可是吳桐注視著廖然的眼睛卻發現這眼睛里有一絲得意,他明白了。他明白這究竟是誰的傑作。
「揍他!」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的拳頭向吳桐的身上打去。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艾雯痛苦地哭著。「你們答應過我不傷害他的。」可是這求饒卻蒼白而無力,她真的不明白?她不是不明白,她只是不願想。真正的支柱不是吳桐,是她的女兒。
「把他帶走!」一個黃sè頭髮的年輕人揪住了吳桐,吳桐的餘光看到他向廖然微微點了點頭。廖然的恨是可怕的,她恨的不是吳桐撞破了她的好事,她恨的是吳桐奪走了她的母親,現在她已經把母親奪了回來,她在高傲地宣稱自己才是勝利者!
吳桐嘆了口氣,他只是輕輕地說。「你媽媽是愛你的,過去是,現在也是。」
這句話擊中了廖然,她的臉sè獃滯了,那可愛的娃娃臉變了顏sè。她緊緊地抓住母親的手,她突然有些後悔。可是她沒有說話,她也不能說。
於是吳桐靜靜地走了出去,他被帶到了一條巷子。拳頭雨點一樣打在他的身上,他有著強硬的武功,但是武功不是萬能的護身符,他的身體依然很痛。可是他不願動,他的心很痛,只有這身體上的疼痛才能解掉心的痛。他的心裡的兩個影子開始交織在一起,他突然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想哭,想把苦水吐出來。
他有著蓋世的武功,沒有人能傷害他,如果有什麼東西能傷害他,那只有一樣,那便是——感情。女人的愛如同刀子一樣切入他的心裡,刀子若不拔,血便不流,刀子如拔出來,必死無疑。
吳桐第一次覺得寂寞,他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