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喉嚨上的血洞

第十九章 喉嚨上的血洞

吳桐想回家,可是他回不去,有些人一旦選擇了流浪,便註定孤苦終生。

這些小混混如果知道他們正在拳打腳踢的是當今能排上名次的武林高手,不知道是何感想,如果他們知道這個人可以瞬間殺死他們所有人,不知道是何感想。好在吳桐並不想殺死他們,他甚至感激他們,他們讓自己的痛緩解了,心痛。

「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那些小混混的手停住了。

「誰?」仍然是那個威嚴的聲音問。

「不認識。」

有人回答。

「這不是上次老狗遇見的那個小子嗎?」一個人驚呼。「不要命的那個小子。我就知道他總是惹麻煩的。」

「不要命?」威嚴。

「老狗給了他一刀,他反而要求再來一刀,而且一定要致命的。」

「這倒是個有趣的人。把他扶起來!」

剛才毆打吳桐的人此刻卻要把他扶起來。吳桐看到了這個人的臉,他的臉飽經風霜,無論在哪裡看,這都是一張有氣息的臉,什麼氣息?血的氣息!他的臉張狂而扭曲,他的嘴似乎總是帶著冷酷的微笑。

「他們都叫我馬老大。」馬老大說。「你呢?」

吳桐注視著他的臉,他已經貫穿這個男人的內心。「馬老大。」他淡淡地說。

「好,小夥子以後便是我的人了,誰也不能再打你的主意,你便是我的兄弟!」馬老大突然用一隻手架起了吳桐,他搭著吳桐的肩膀。「喝酒去。」

剛剛打人的幾個小子看起來似乎要哭了出來,這個不明所以的年輕人居然變成了老大的兄弟,任何人被馬老大認為兄弟之後,都已經不是一般人。他們要倒霉了。

吳桐在喝著酒,他一杯一杯地倒著,好像喝的不是酒,只是水。可是又有哪種水能讓一個的心的痛苦消散?水不能,酒也不能。讓一個人痛苦消散的辦法便是忘卻,可是酒不能忘卻,酒只能暫時忘卻,醒來后的吳桐又想起了艾雯,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她甚至被自己的女兒欺騙,可是吳桐有辦法去管嗎?他沒有。他沒有資格插手別人的生活,儘管和艾雯發生了關係,但他只是一個可憐蟲而已。

吳桐回過頭,他發現了一個女人,一個**的女人。她的年紀並不大,只有二十多歲,可是她濃濃的妝卻讓人討厭。

「滾。」他冷冷地說。

「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你昨晚可不是這樣說的。你還說我的技術好呢?」女人無恥地笑著說。

「滾。」吳桐仍然只有一個字。吳桐就算是醉了,也並沒有真醉,有些人天生就是不醉的,醉只是他逃避的一種假象。

女人撇了撇嘴,她知道,有些男人不是靠語言就能打動的,於是她開始動作,她的手指非常靈活,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吳桐不再說話,他不說話的原因只是他已經付出行動,他不需要用武功便已經將女人一巴掌從床上打了下去。「滾。」他的語氣依然很冷,冷得讓人發抖。

女人**的身體已經有了贅肉,她上好了俗艷妝的臉也扭曲。可是她不能辯解,她也不敢,這豈非也是這種職業的悲哀。她只能默默地穿好衣服,她的眼淚已經在眼裡打轉。

突然有一捆錢被扔到了桌子上。

「拿走。」吳桐依然冷冷地說。

這是昨天馬老大送他的,馬老大說一個男人的身上起碼要帶著些錢,這樣才不會被人看不起。可是吳桐不是一般人,他的語氣雖冷,他的心卻是熱的。

女人走了,馬老大進來了。

「她不是個漂亮的女人。」

「的確。」

「你還很年輕。」

「是的。」吳桐冷冷地說,他甚至沒有站起來。

「但你若是到了我這樣的年紀,便知道有時候技術會比外表要強的多。」

「我還沒到你這樣的年紀。」

馬老大微笑著。「好,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喜歡,喜歡得不得了。你一定是不肯逛這種低級的窯子的人。」

「沒錯。」吳桐冷笑著說。

「只要你幫我辦好一件事。」

「我本來就欠你的情。」

馬老大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控制這個年輕人簡單得不得了,金錢和女人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感情。而馬老大,最擅長的便是感情。

「儘管是第一次見到你,可是我覺得你比我周圍的兄弟都要靠譜得多。」

吳桐沒有回答。

「所以這件事我想讓你去做。」馬老大小心地措辭說。如果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他一定是可怕的。如同一把好劍,用之得法可以傷敵一萬,用之不當亦會自損八千。

吳桐就是這把劍,他甚至比這把劍更加鋒利。只要他一出鞘,就必要見血而歸。

「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做掉一個人。」

「誰?」

「杜八。」

「杜八是誰?」

「是我的對頭。」馬老大微笑著說。「除掉他,我便可以管轄整個南區的黑勢力。我一直沒出手的原因是我一直沒找到一個像你這樣有膽識有魄力的年輕人。」

「你本不必告訴我這些。」吳桐冷冷地說。

「那隻因為我信任你。」馬老大的語氣不由得別人不相信。

吳桐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我只殺該殺的人。」

「他該殺。」馬老大淡淡地說。

冬rì的陽光總是難得的,杜八懶懶地在路上走著,能享受陽光的時候,他絕不會在車裡悶做,他是一個會生活的人。路上一個老人向他乞討,他非常愉快地給了他一百塊,這一百塊對他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對這個老人卻是一筆財富。他是靠剝奪別人的血汗為生,但他同時也很大方,每個人都不是天生的惡人,他混這一行只不過是一種謀生的手段,只是這手段特殊了些。

他轉過一條街,拐進一條衚衕,再向里走就是他的辦公室,他每天就在那裡處理每一筆賬務。可是今天有些奇怪,他不禁有些責怪自己手底下的年輕人,怎麼現在的年輕人都在睡懶覺?他們本應該在這裡等著他的。

這時,一個年輕人壓低了鴨舌帽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他看起來像是喝了不少酒宿醉過。一個醉漢並不稀奇,但是杜八感覺到了危險,他想叫人,可是他突然想通了,這必定是個yīn謀。於是他轉身想快奔出去,可是近十年來他已經不喜歡鍛煉了,他的肥肉讓他喘不過氣來。年輕人的步伐比他要快得多,杜八隻覺得后心一涼,他便知道自己的一生結束了。他回過頭,看到了一張淡然的臉。這一刀太快,快得讓杜八有一種死亡不過如此的錯覺,杜八鬆了一口氣,結束豈非也是好的,他也豈非是太累了?

吳桐淡淡地看著馬老大。「我做完了。」

「很好。」

「你的情我還完了。」

「很好。」馬老大嘬了一口上好的龍井說。「但是現在我還想借你的人一用。」

「幹什麼?」

「杜八死了,如果沒有兇手,那豈不是會怪罪到我頭上?這地界真正說的算的不是我,是秦爺。」馬老大突然一摔杯子。

幾個高大威猛地人沖了出來,把吳桐按在了地上。

「幹什麼?」吳桐仍然淡淡地問。

「送你去見秦爺。」馬老大吐了口氣。「死的你去見他,讓你沒有變白的機會。不過沒關係,刀上還有你的指紋,秦爺會相信的。就算他不信,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吳桐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好法子。」

「只不過一直少一個不要命的人。」

「我就是。」

「你是。從老狗遇到你那次,我就知道你了。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那麼上次你不過是想對我故意施加恩惠。」

「似乎是這樣的。」馬老大點點頭。

「我明白了。」吳桐點點頭。「原來這世界本就是背叛之間的較量。」

「似乎是的。」

「不過你算錯了一點。」吳桐慢慢地起身,那兩個一直壓著他的大漢怎麼也按不住他。「那便是我能掌控你們的生死於瞬息之間。」

馬老大的臉sè變了變。他突然動了,黑幫頭子的身邊怎麼會沒有槍?他對自己的槍法一直很有信心。

可是他的槍還沒來得及出手,他便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的斷手!他的眼睛欺騙了他,居然沒有看到那個年輕人的動作!

「你們這種人死了,也只會讓別人高興吧。」吳桐輕蔑地說。他突然回過頭,這裡本有十幾個人,現在這些人已經獃獃地動不了了。那個年輕人的眼中shè出了一片殺氣!

馬老大的風度不再,他尖叫了一聲,向門外衝去。可是吳桐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於是每個人又看到了,看到了一個人頭和身體的分離。

「妖……妖怪……!」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大廳里瀰漫了一股sāo臭的味道,有人失禁了。

可是吳桐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他們若無情,有怎麼能奢望別人對他們留情?從最開始混入黑幫開始,他們便該做好這覺悟!

突然有一個人跪倒在地,而後十多個人也跪倒在地上。

「求求你,饒了我吧!」

吳桐閉上了眼睛,他畢竟不是一個狠心的人。

就在這一瞬間,吳桐的耳朵聽到了有人拿起手槍的聲音,他的心顫抖了一下,為什麼有些人,你給他一個機會,他偏偏不去珍惜呢?

每個人只覺得面前有一陣風吹過,隨即便看到自己的同伴的喉嚨上多了一個洞,裡面有血汩汩地涌了出來。那麼自己的喉嚨是不是也是這樣?他趕緊用手去摸,可是手只到了一半,他的人便栽倒了。

吳桐淡淡地說。「咎由自取。」

大廳上只剩下五個沒有死的人。

「你們沒有死的原因只是你們對自己沒有信心,你們不敢拔槍,是嗎?」

沒有人敢回答。

「你們若拔槍,便和他們一樣了。「吳桐突然轉過身向大門走去。他的腳步越來越急促,他的身體也越來越抖動。最後他居然跑了起來。

雷雨。

這樣的天氣豈非正是適合一個心灰意冷的人狂奔?

吳桐的心變是冷的,他為人xìng悲哀。

他的身體顫抖著,他在三天前還未殺過人,可是他一手便殺死了八個人的xìng命!他負罪。

他倒在了路上,他的身體痙攣著,被自己邪惡的靈魂所禁錮。當一個人開始懷疑自己的時候,他便離瘋不遠了。

一個人影從遠處緩緩走來,他的身軀修長而挺直。他的目光落在了吳桐身上,吳桐想站起來,可是他的身體不聽使喚。一定是有人復仇來了,他想。一個人有再好的武功,也不可能在jīng神破裂的時候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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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之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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