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拳心愛意（1）

我看著令人頭疼的書，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夢裡的我守著一盤蛇，按動開關的一瞬間可以取到一條蛇，而那一瞬間真的只是一瞬間，所以我的手被蛇咬得鮮血淋漓，更可惡的是有人居然用儀器來檢驗是否中毒，那儀器響個不停，然後我被告知只有一支血清，而且還不管用。手果然疼地厲害，迷茫間我想到了王文韜，我大喊著我不要你的破血清，有人會幫我解毒……

手果然是被我壓麻的，我不知道這夢預示著什麼，也許我該叫劉乾幫我算一卦，可是現在他在哪裡？我怎麼才能找到他？我嘆息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趨吉避凶只是暫時的，克己修身才是一輩子的事情。

魏楠不無擔心地看著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考慮到社團內部居然有人會下次毒手，我和李風都擔心魏楠的安全，所以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呆在一起。有幾個碎嘴的孩紙暗指我們三人有不正當關係，已經被李風教訓了一下，估計他們該學會有時候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的道理。

第一門考試已經結束了，我大致加了一下考卷上的分數，應該是夠及格了，剩下幾門的複習我實在是沒有心情，索xìng就拿出曾經的社刊看看有什麼線索。

「你的考試……」魏楠有點擔心地問。

「沒關係。」我淡淡地回答。我本就不打算依靠學歷混飯吃，天下之大哪裡不是我容身之所，我可以去王文韜那裡做助手，可以向李風的父親借高利貸做生意，也可以幫著劉乾招搖撞騙，最不濟還可以和心意一起削麵。只要是和我的兄弟們在一起，已經夠了。

魏楠很知趣地閉上了嘴巴，她的確不是一個笨女孩兒，她聰明，但從不顯耀自己的聰明，她懂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

我被一首詩吸引，這是米靜在兩年前剛入社時候寫的。

開始，

難過的時候我一個人走，

孤獨是一種傷，

也是一份安慰。

後來，

難過的時候兩個人走，

依靠是一種病，

也是一份凄涼。

最後，

難過的時候一個人走，

孤獨並且無依無靠，

現在我沒有安慰，

唯有凄涼。

類似的詩和散文還有很多，大多是以傷感為題材的。我不知道這樣一個女孩兒是否多愁善感，是否對生活感到很無趣，也許她是自殺，也許她愛上了一個男孩兒無法自拔。

我不是一個偵探，我只是一個蹩腳的猜測者，我承認，我無法了解到米靜是怎麼死的，也無法知道是誰殺了程小慧。因為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所以我必須去看。

「我晚上去那裡看看，你送魏楠回家。」我淡淡地說。

「我和你一起去。」李風也淡淡地說。

「魏楠會危險的，你總該放心我。」

「我知道你的功夫好，但是你我本就賴在一起，我們是損友，不是嗎？」李風輕鬆地說，好像我們不但是損友，而且還是好基友。「魏楠可以先回去。」

「唔。」此時我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於是，淡淡的月光，淡淡的人影，三條人影就在魏楠的家門口停住了。

「一定要鎖好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叮囑道。

「你總是那麼小心。」魏楠撲哧一聲樂了出來，不過馬上她的神態嚴肅了起來。「我真的覺得你們不是一般的人，你們有事瞞著我。你們的身上不是一般人的氣質，有著老成，這不是少年人能裝出來的。」

「我只希望你千萬不要沾上這老成氣才好。」李風說。

我們搭公車回到學校，在路上慢慢地走著，這寧靜的校園此時似乎也隱藏著殺機，那文藝樓前更是空空蕩蕩，此時若還有能在這裡談情說愛的人，那才是神經大條。但是，我們真的見到了一對。

他們慌亂地系好衣服和褲子，慌亂地跑向運動場。

「真的有這樣神經大條的人，這裡明明死過人的。」李風忍不住說道。

「這裡的確是個野戰的好場所，在這裡不會被任何人撞破，因為這裡剛死過了，沒有人敢來的。」我說。

「門鎖了，怎麼辦？」

我奇怪地看了李風一眼，這問題他本不用問。

我看了看門上的鋼鎖，如果是心意，大概可以一下掙斷，但是我不行，李風也不行，所以我只有換一種法子，好在我已經準備好了，帶著一種老式的解鎖工具，這是細長的鋼絲，也是非常有用的工具。鎖的樣式從古至今沒有變過，所以鋼絲也是可以用上的，除非是對付密碼鎖，否則在理論上任何需要鑰匙的鎖都是可以用鋼絲捅開的。當然，我說的是理論，如果不是有個人教過我特殊的方法，我只怕也無法用兩根普通的鋼絲打開這樣一把大鎖，所以好學是一種值得提倡的jīng神。

「監控不會開著吧？」

「不知道，但是我記得大門是沒有監控的，所以我們可以到值班室去把監控關掉。」我簡短地回答道。

「你這人似乎就是為犯罪而生的。」李風調侃說。

「還好，只要是心思冷靜的情況下大概都能想得到。只不過你現在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你緊張，緊張便會忘記。」

「你倒能沉得住氣。」

「也還不賴。」

電梯是不會開著的，走廊的燈也已經滅了，我們沿著樓梯向上走去，我仔細傾聽著看看有沒有人的響動，如果突然碰到值班室的人就麻煩了。好在學校的管理並不嚴格，我們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幾乎順利得可怕。

十層。

我不知道從十層跌落的程小慧在跌落的瞬間心裡想的是什麼，但我總不願讓自己也從十層跌落，所以我謹慎，小心。這總不是什麼壞事。所以我先將耳朵貼近那木門一會兒，確定裡面沒有聲音。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總感覺怪怪的。

我順手扭了扭門把手，居然沒鎖！我和李風對視了一眼，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此刻那壓力越來越大，我唯有把門打開認真看一看，才能釋放這壓力。

門吱吱呀呀地開了，毛骨悚然的聲音，如果我旁邊沒有李風，我也會有心思的波動。但是現在我不必，因為我身邊有李風。朋友總是定心丸一樣的存在。

走廊畢竟還是有些月光的，但是這暗室里漆黑一片，我什麼也看不見，而這個不過教室大小的活動室，竟然能讓我感覺到壓力！我順手去摸燈，我記得這裡是有開關的，然而開關動了，卻沒有燈亮，莫非是整棟樓都斷電了？還是……

我不用再懷疑了，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我看到了一個人的輪廓。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長長的頭髮，大概是一個女子，可是她的頭歪向一邊，莫非……我禁止自己再想下去。李風這時候已經竄了過去，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那女孩已經回頭，我看到了她的臉，這臉型我再熟悉不過了——魏楠。她整個人都被綁到了椅子上，嘴裡塞著一塊布。她似乎在搖頭，我懂了……也晚了……

疼痛在我的後背劇烈地擴散，擴散到了我的內臟，我知道我一定被打中了肺經，所以我咳嗽了起來，而李風則捂著肚子乾嘔著。能瞬間偷襲我們兩個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