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禍不單行

「飛哥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在外頭中暑了呢！」

沈聰聽到開門聲，立馬從沙發上探起了半個頭，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林飛手裡的塑料袋上。

「別看了，街上的店都關門了，只買到幾桶泡麵。」

聽完林飛的話，沈聰一下泄了氣，半拉腦袋也縮回了沙發，但沒過幾秒鐘，他又悻悻地起身走向餐桌上的泡麵。

「這都是些啥，林飛最近你的口味有點特別啊……」

沈聰扒拉著袋子里的泡麵，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

「別挑了，就這點玩意那老闆賣我120！」

林飛拿起水壺去廚房接水，這水龍頭也不知是樓層高的原因還是怎麼的，出水特別特別慢。

「120？！他瘋了吧！在哪我去找他！」

沈聰一聽這價格，立馬坐不住了，罵罵咧咧要去討個說法。

「你可歇歇吧，外面這麼熱，中暑就真是120的事了。」

水很快就開了，林飛泡著泡麵，心事重重。

家裡沒什麼存貨，今天的晚飯算是解決了，可看這高溫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後續要是沒什麼物資保障，保不齊是要餓肚子的。

「林飛？林飛！」

沈聰的叫聲一下把他拉回了現實，泡麵的水早已溢了一桌，差一點就要流到他的腳上了。

林飛有些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擦著桌上的水，又被燙得不輕。

「你想什麼呢？」

見林飛少有的心不在焉，沈聰心裡也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老沈，這附近有什麼農貿批發市場嗎？」

今天聽店老闆的意思，他們是可以進到食材的，只是儲藏不久。

「批發市場？呃……南邊好像有一個，還是我小時候的事了，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

「是這個嗎？」

林飛將手機遞給沈聰，導航上顯示著「綠林農貿市場」，沈聰放大地圖看了看，點了點頭。

「好像是，反正我記得挺大的，以前在這住的時候和同學去玩過……你找農貿市場幹啥？」

沈聰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別管了，今天早點睡，明早兩點，我們去一趟。」

林飛一系列怪異的舉動讓沈聰更疑惑了，但林飛沒有跟他細講的打算，不然這小子必然會喋喋不休一晚上。

吃過晚飯，沈聰又躺回了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打起了遊戲，林飛則在一旁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什麼。

「林飛，你說這天氣得熱到什麼時候，咱倆的創業夢暫且不談，總不能天天躲在家裡吧，而且我看這空調也夠嗆，別哪天壞了咱就……」

滴——

沈聰的話說到一半，空調就發出了一聲很長的滴音，隨後指示燈閃了幾下，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不是吧……

兩人面面相覷。

「沈聰你這個烏鴉嘴！！！」

林飛一下子跳了過來，往沈聰身上揍了兩拳，一個也是一臉無辜，怎麼說著說著真的就出問題了呢？！

「別……別急，我來看看……」

沈聰拿起遙控器，按了好幾下開機鍵，空調依舊沒有反應，顯示屏上亮起了一串看不懂的故障代碼。

「飛哥……好像……真的……壞了……」

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時候壞，過不了多久屋裡的溫度就可以烤肉了。

「快打電話找人來修啊！」

林飛快速地在網上查著附近維修點的信息，最近的一家離這隻有一公里，他想也沒想就撥通了屏幕上的電話。

「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官方的女性聲音。

「你好，我們家空調壞了，請問現在可以過來修嗎？」

林飛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八點多了，估計今天很懸。

「不好意思，請留下您的聯繫方式和地址，最近是搶修空調高峰時間段，等師傅空了會儘快過去的。」

客服似乎的確也感受不到林飛他們的絕望，語氣中透露著冷淡的客套。

「那明天呢？明天能過來嗎？」

「不好意思，這個我們不能保證的，後面會有師傅聯繫您的。」

客服的經典對白，林飛不用腦子都能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麼。

「這麼熱的天沒有空調會熱死人的啊！你們至少給個時間吧！……」

沈聰一把搶過電話，沖著客服吼道。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怎麼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裡僅剩的一點冷氣也快消耗殆盡，沈聰更是早就脫了上衣，用桌上的雜誌扇著風，汗水卻還是止不住地冒出來。

「夜裡沒白天熱，忍一忍吧，2點鐘我們準時出發。」

林飛的危機感逐漸加重起來，不知這些看似普通的巧合，會不會牽涉出更多的麻煩。

這次沈聰沒有再說話，他現在就覺得這空調就是因為他的烏鴉嘴壞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說錯話。

一夜無眠。

「老沈，老沈！別睡了，趕緊起來！」

林飛拍了拍身旁的沈聰，兩人為了散熱，索性直接睡在地板上，中途還去浴室沖了幾次冷水澡。

「我才剛睡著……林飛你到底要幹啥呀！」

沈聰無奈地揉了揉眼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確實他也睡不了多久就會被熱醒的。

「一會再跟你說，你的電驢有電吧？」

林飛拿了幾個蛇皮袋，都是昨天他從柜子里翻出來的，塞到沈聰手裡，自己又拖了個行李箱。

「有電，昨兒剛充的，你拿行李箱幹嘛，浪跡天涯去了嗎？」

林飛沒有理會他，匆匆忙忙開門出去，凌晨確實不那麼熱，兩人輕手輕腳地進了電梯，沈聰的電瓶車停在負一層，林飛在一樓下了電梯，告訴沈聰自己在地下車庫出口等他。

門口的保安仰著頭躺在椅子上睡著了，小區里一個人影都沒有，林飛坐上後座，將行李箱放在前面，兩人晃晃悠悠出了小區。

綠林農貿批發市場。

偌大的幾個字在黑夜中閃著綠幽幽的光，市場門口停著好幾輛集裝箱，幾個工人正在卸貨，林飛掃了一眼，都是一些蔬菜水果。

「走！」

林飛招呼沈聰下車，兩人一塊走進了農貿市場，路上不乏一些怪異的眼神，但此時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老沈，你聽著，昨天我發現外面的餐館都停止營業了，我們得做好萬一斷物資的準備，你去買土豆玉米大米這些容易儲存的東西，我去看看裡面有沒有賣肉的。」

或許是這幾年生態危機看多了，林飛的腦海里有一張比較全面的購物清單，但時間實在緊迫，只能想到什麼買什麼了。

沈聰愣了一下，又飛快地點了點頭，攥著蛇皮袋就向市場里走去。

凌晨兩點的批發市場還沒什麼人，只有貨物在源源不斷運進來，林飛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一個門面，裡面掛滿了豬肉。

「老闆，五十斤豬肉賣不？」

林飛其實沒有在批發市場買菜的經驗，五十斤豬肉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概念，只是想著換算成人，也應該是挺大一坨了。

「賣！多少都賣！」

老闆忙著整理貨物，頭也不抬地對著林飛喊道。

可當林飛拿出行李箱的時候，他的表情還是相當豐富的。

那一邊的沈聰可就頭大了，要個十幾二十斤的土豆人家不賣，再多就拿不動了。

「這樣，您按市場價賣給我們，成嗎？」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市場里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倆這樣子實在太奇怪了，得想辦法趕緊走。

「這……行吧！」

大媽看了看林飛和沈聰，皺著眉頭勉強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