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來電話
邱郁從店裡回到警局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沿著水管扣著壁縫爬上去，安靜的從窗戶爬進去。觀察了下房間，裡面的東西絲毫未亂，現在干擾qi也還開著，監控畫面也一直停在他在床上睡著的那一刻。
邱郁又按原樣鑽進了被窩，將動作調整得和監控畫面一致后，就默默地關了干擾qi，過了幾秒后，裝作無意識地翻了個身，這才開始真正進入睡眠。
醒來后已是天色大亮，邱郁微有些迷糊的睜開眼，便瞧見床頭站了一位大神，被嚇了一跳:「方警官你進門怎麼都沒聲音，突然站在這裡還真是……驚悚！」
方嵩聽了也不生氣，就淡淡的看了邱郁一眼，指了指時間，說:「今天你應該要上課吧！你昨天不是說要上早課嗎？」
邱郁拿起手機一看，果然不早了，也就沒說什麼，從善如流從床上爬起來。過了一會，他才發現一件重要的事。
沒有衣服，沒有洗漱用品，沒有上課用的書！！！
現在也來不及去家裡拿書了，邱郁淡定的想，不如就逃課算了。
反正只要不是陳老頭的課，其他老師還是挺溫柔的。而且大學里的課，不就是用來逃的嗎？
不能把時間全都浪費在學習上這句話誰說的來著！
思索幾秒后，邱郁就對方嵩說:「今天不想去上課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住吧！你不是要查案嗎？那炸彈的事不是還沒弄清楚嘛，況且我的書都還在那邊。」
方嵩說:「你那邊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停頓了一下，就丟出一個大餡餅:「其實我可以給你們學校下一份文書，讓你可以不用上課，最後參加期末考就行！」
不得不說，方嵩這餡餅丟得好，邱郁這人肯定耐不住這誘惑……也不對，邱郁裝出的這種性格的人應該耐不住這誘惑。
邱郁配合的露出震驚的表情！
可認真來講，方嵩的工作效率確實是高，就像是萬能執事一樣。
剛來時打掃房間的速度，還會做飯，穿衣有品位，性格夠冷靜，還是牛b得不得了的「國內特別刑警」，就差腦門上貼幾個字:黃金單身漢。
邱郁嘖嘖兩聲，從客廳里幾個大箱子翻出牙膏牙刷等一系列的洗漱用品后，就愉快的決定了:「是不是只要考試去一下，事後也不會掛科是吧！」
「是」
「好，成交！」
邱郁一把拍上方嵩的手，拿起杯子就去刷牙去了。
方嵩盯著邱郁的背影看了很久，隨後輕輕推了一下眼睛，沒有任何神色。
看不出來任何破綻，就像一個正常的大學生一樣。有點懶，有些小聰明，有些小性格，完完全全，普通人！
方嵩看著從廁所透出來的人影，突然想起那天邱郁說的話。
——大不了我帶著它下地獄，也不要讓你查出來！
那一瞬間他看見了邱郁眼中決然的狠厲，竟讓他有些懈怠了起來。
邱郁很像他以前查過的一個人，那個人對他影響很大，大到讓方嵩都不想懷疑和那個人有點像的邱郁了！。
不如……
不如……
不如……
不如就相信邱郁一次！
只要他沒發現邱郁不是普通人，就一直護著他吧，就當是……就當是，對那個人的補償！
方嵩聽著邱郁哼著歌，全然不知自己現今狀況，頗有些無奈。
就當他是個普通人，不去碰，只管眼下要做的事好了！
邱郁從廁所里出來，亂七八糟的頭髮也打理好了，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
嗅著這味道，方嵩竟然覺得很安心，好像久違的家庭氛圍的溫馨。
然而只是錯覺！
方嵩一下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看著邱郁從箱子里拿出電腦，就坐在沙發上玩得不亦樂乎。
沒有太多的注意，方嵩收回自己的視線，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如果真是「七」的話，如果不是邱郁的話，如果那些人想算計的是自己的話……
他是個棋子，就得有棋子的用處，他身上有什麼可以給那些人可算計？
他死去的的父母？他背後所屬的勢力？還是單純的他自己？
父母的事情理得很清楚了，沒有跟vuh掛鉤的東西。他背後所屬勢力國警署……這倒也有幾分可能，國內外明爭暗鬥確實不少。他自己……應該沒什麼吧！經手這麼多案子，也有兩件vuh有關的，但是也看不出和他有什麼關係。
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可能，只是……方嵩沒想朝哪方面猜而已。
沒什麼表情，方嵩轉頭看向窗外，看似渙散的眼神實際上……
還真就比較渙散！
天色偏明，淺淡的陽光由著透明的玻璃折射進來，幾分明亮柔柔的鋪在地板上，像透明的軟綢。軟綢蓋在臉上，添亮了膚色，也帶來了些微的暖意，舒服得好似在流動。將臉直對著這陽光時，瞳孔為了適應光線會極速收縮，能清晰地看見棕色的眼珠，過渡的眼緣呈黑藍色。
方嵩默然，又轉頭看向邱郁，發現他還在自顧自的玩電腦，一點都沒發現自己明媚的憂傷。
方嵩停了一會，覺得邱郁在玩完遊戲前是不會和他說話了，就忍不住先出了聲:「你在玩什麼？」
「英雄聯盟」，邱郁頭都沒抬一下，繼續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敲著，表情屌得像是要開始拯救世界了。
「別這樣，不如我們來談談人生，」方嵩一臉正經。
「……」
邱郁愣了幾秒，覺得一本正經的方警官說起這話來帶有一種奇怪的反差萌。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抬起了頭，邱郁彷彿霸道總裁一樣，嘴角勾起了邪魅一笑:「很好，方警官，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
方嵩慣常的面無表情。
邱郁沒有看見預想中的反應，乾笑了兩聲，「別這樣，方警官，開個玩笑，調節下氣氛。」
對方聽了仍是面無表情，這樣邱郁有點綳不住了，又小心翼翼的問方嵩道:「要不我們還是去談談人生？」
方嵩還是沒反應，邱郁就鬆了一口氣。
是不是有點奇怪，的確。邱郁的確是這樣的，他見人見得多了，總覺得一個人一直保持一種狀態讓人很安心。
這下邱郁心安理得得放下心來，慢悠悠的說:「方警官你還是先發一會呆吧，等我玩了這一局就來談人生！」
猝不及防地聽到這句話后，方嵩愣了一下，也突然覺得心頭有點堵，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童心被人糟蹋了似的……
方嵩很是傲嬌的轉過頭，繼續研究窗外的陽光，堅決不想理邱郁這二貨。眉頭微微舒張，肌肉漸漸放鬆起來。
這是方嵩習慣的反應，平常一直面癱，開心時眉頭微皺，不悅時肌肉放鬆。挺矛盾的的一個人，這是下意識的反應，就像條件反射一樣。
每個人都有些奇怪的地方，像邱郁就是性格複雜多變，而他就是就是不能露出真表情，就算是心裡吐槽得翻天覆地，他也能面無表情和對方繼續忽悠下去。
這邱郁就沒想這麼多了，只安安心心的打遊戲，還真是——專業二缺三十年，一直被模仿，卻從未被超越，一點也沒發現他這樣住著別人的房子，玩著別人的電腦，過著別人換來的假期，竟然沒有一絲不好意思，還能這樣理所當然還真是……
——做得好！
至少邱郁是這樣認為的，想到這裡他不由嘆了口氣，總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什麼優良品德。
這時邱郁的手機「鈴」的一聲響了起來，他從包里拿出手機，按了接聽鍵放到耳邊。
「吡啦」一聲，這電話沒有接通，而是像被什麼干擾了一般，只聽得幾句模糊的字眼。
「……不……可是……反正已經……被滅了……機密……vuh」斷斷續續的聲音聽不大清楚，但其內容卻令邱郁一驚。他立馬抬起頭，也不管遊戲了，把手機塞到方嵩手裡，然後直接捂住耳朵，小聲呢喃著:「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不知道。」
方嵩:「……」卧槽現在可不是調節氣氛的時候啊，同學你能正經點不？
邱郁說完之後，可能也覺得這樣的表現有點慫，他低頭想了想，便鼓起勇氣問了一句:「方警官你可以跟蹤電話信號嗎？對了，這裡有電腦，趁對方還沒掛機之前一舉把他們黑了」，說完便大義凜然地把手上的電腦讓給方嵩。
又認真想了想說:「這樣也不好，萬一對方也很厲害，我們反被黑了怎麼辦？電腦上還有我的號呢，要一不小心就葬送在對方手上了。」
得，其實最重要的還是遊戲吧！
方嵩聽此心頭一滯，一張面癱臉硬生生憋出點微笑來，盡量要自己的智商水平不要被對方同化，才說道:「你電視看多了！」
邱郁一臉不明所以，「難道不是嗎？身為國內特別刑警，不應該斗得過歹徒、玩得轉黑客、騙得過間諜、潛得進基地、偷得了機密嗎？
像這種查一查電話信號並黑了對方電腦，並把對方地址黑透了，到最後召喚一批人把犯罪團伙一鍋端了不是應該簡單得跟喝水似的嗎？」
喝水的方嵩:「……」
聽完邱郁一席話，方嵩大開眼界，他也沒想到他在邱郁心中原來這麼厲害，險些被他這種言論妖言惑眾了。想至此，方嵩才悶悶的道:「你想多了！」
「阿勒……竟然不是嗎？那你們是幹什麼的？」邱郁皺眉想了一會，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更厲害的東西。
方嵩預感邱郁一會可能要說一些更見不得的事了，可不論怎麼說，經邱郁一打岔，他因為這個電話而產生的緊張感減了不少。他拿起手機，再不去聽邱郁的廢話，認真聽清楚電話里的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