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答帝策論（一）

楊環雪自及笄后已許久沒有進宮，每每想起及笄當日眾人言語便面紅耳赤，於元若輝更是不敢相見，因此每被母親調笑自己也有這等窘態時啞口無言，皇祖母傳詔時也稱病，反是惹得元若輝每每差御醫來探。

「絲竹，父親呢？」

「回小姐話，大將軍巳時下朝回府休息未時又進宮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自及笄后，母親便指了絲竹為楊環雪的近身侍女，此後，只聽楊環雪差遣。

楊環雪算算已是四月初一，幾日後便是自個兒十五歲生辰了，轉念又想起父親好多年都沒有陪自己過生辰了呢！若是往年，父親此刻早已身在邊關巡視軍務，今年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及笄之禮也耽擱得太久了。那麼，如果不是已太平得數年不會有戰爭，便是大戰在即。突地想起父親前段時日所看的《北戎國志》便排除了第一種可能，再想想近日皇上頻頻宣召，楊環雪心中一凜，「夙元國已十七年沒有戰事了！」

楊晉回府已是戌時的事了，元心蘭親自燉了參湯端至寢房。

「讓其他人做也是可以的，你又何苦？簡單梳洗一番后，楊晉坐於椅上。

「這話你已說了千遍，你又是何苦？明知我怕他們不仔細熬過了火候。」將燉盅內的湯盛於碗中遞給楊晉，「朝中的事我幫不上你的忙，只能多關照你的身子。再者，這時間你還留在府中的時候也是屈指可數的，我哪肯將伺候你的事情假手他人。」柔柔說完將碗收好。

「夫人。」知她不是抱怨，楊晉將元心蘭擁入懷中，自知自己這些年來陪在妻子與女兒身邊的時間是太少了。想到女兒，楊晉不由皺眉，「夫人，對環雪的事，你怎麼看？」

元心蘭緊緊抱著楊晉輕道，「當年你是我自己選的，女兒也讓她自己選吧！」抬頭望入楊晉眼眸，「可好？」

「嗯，讓她自己選吧！」

四月初九，敏儀郡主帶了近身侍女進了宮。送了帖子給皇祖母及幾位娘娘后便來到元若輝書房外，留了絲竹與元喜在門外，進得房中見七皇子正作畫於宣紙之上。

左手提起右邊長袖，順手拿起墨輕輕在硯中磨了起來。午後的陽光自窗欞投射在兩人身上，地上的影子彷彿都痴纏在了一起，看得門口的元喜不由得心中嘆道，「真真是一對璧人啊！」

只可惜這靜謐時光卻被不解風情的敏儀郡主打破了，「七哥，我可是給你磨了半天的墨了，我生辰你可要給我準備一份大禮！」

元若輝頓下手中之筆，「你的半天似乎和我們常用的不太一樣！」

「那我可不管，要是你不給的話，我就要告訴皇祖母，且治你不愛護幼妹之罪！」

「你放心，大禮我可是早就準備好了，你且等著看吧，保證你挑不出毛病！」說完用毛筆在敏儀郡主鼻上點上一點硃砂。

「啊！」敏儀郡主大驚，轉身看見元喜在門口偷笑，不禁氣惱，「你竟敢畫花我的臉，給我站住。」

說完兩人自是在書房中打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