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重病泣訴

出了青州城楊環雪突地覺得無所適從，現在她只知道不去哪裡，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面前有兩條路，西邊是陳州，北面是留州，到底該去哪邊？

絲竹低眉順眼不發一語，楊環雪至今沒有說過要怎麼安排她的去留。*

進了陳州地界已是第二日的事情，可以預料的是陳州城必然也是重兵把守，這次她又哪裡還有那麼好的運氣遇到第二個程素衣呢？是的，是好運！時至今日她必須承認如果沒有程素衣她必定到不了這裡。儘管他……

楊環雪停下腳步，「你走吧！」

絲竹聽了並不反抗，只是低聲道，「小姐，您保重！」說罷轉身離去。

看著絲竹決絕的模樣，楊環雪心中一凜，「你打算去哪裡？」

絲竹止住腳步卻並不回答，楊環雪再問，「你打算去哪裡？」帶著不可挑戰的權威。

絲竹轉過身來定定看著楊環雪，「絲竹是楊家的奴才這一生都為侍奉主人而活，如今主人不需要絲竹，那麼……絲竹已沒有活在世上的理由。」那樣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這樣的結果顯然不在楊環雪的意料之中。楊環雪思量片刻之後道，「你可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

「回小姐話，絲竹一生將只聽令於小姐一人。」絲竹跪地，虔誠。

楊環雪不再言語重新上路，而後，絲竹緊跟在兩步之外。

德盛帝看完密函，打開同時呈上的畫軸，嘴角竟浮出一絲詭笑，原來是這樣！

楊環雪身體尚未大好便離了京城，連著數天趕路早就耗盡氣力，幾番周折又遇到程素衣，如今終是心力交瘁，連著高燒不退。

絲竹將楊環雪安置在樹蔭下，如今離陳州城的路程騎快馬尚需一日，何況如今她們是步行，她對藥草又所知甚少，該如何是好？

楊環雪睜開眼便看見了昏黃的燭光，耳邊響起水聲，轉眼一看，絲竹正背向她洗著什麼。

「小姐，你醒啦！」絲竹將浸了冷水的帕子覆在楊環雪額上。

喉中火辣辣地疼，楊環雪只能看看屋中，絲竹明白她的意思，「看你病得厲害，只好找了一處農家，我見這家人還算老實，就先歇歇吧！」

絲竹端了桌上清水餵了楊環雪，待她躺下后便借了廚房熬著女主人幫著在集市上抓的葯。腦中回想起早些時候，楊環雪燒得迷糊時總是流淚，口中總是反覆地喚著，「七哥、七哥……」，抓著她的手不肯放下。她一直以為小姐與七皇子應是兄妹之情大過其他，可若是真的如此那麼在病重、在此時她喚著的應該是她的母親。只可惜，看來他並不能成為能讓她依靠的人了，日後少不得要傷心了。

女主人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白日里見她二人似有難處便好心帶她們回家暫住。「姑娘，屋裡的那位怎麼樣了？」

「謝嫂子幫忙，我家姑娘好多了。」

「女子出門不易，我是見著了能幫得上忙就幫。」女主人笑笑，「葯好了，給你家姑娘端去吧。」

「嗯。」

絲竹端了葯出了廚房，直覺身後眼光有異。四歲進將軍府前就習了武藝，成為同批中的佼佼者，此後更是不曾荒廢。這是屬於武者最基本對外物的感知。

女主人看著絲竹的背影眼中大放異彩，他們已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