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牙折斷
擺設稀少,但皆一塵不染的旗木邸中,一名滿頭銀髮的中年男人正在擦拭著手中的肋差。
他的身邊放著的,正是當年火影親自為他披上的半截火影袖,看那整齊的擺放就知道這截袖子有多受到它主人的珍視。
而這截袖子的主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木葉白牙,曾經的木葉英雄——旗木朔茂!
此時的白牙,早已做好了以身殉道的準備,準備通過自盡結束自己恥辱的一生,也結束旗木家族身上沾染的恥辱。
在那場任務之中,他雖然救下了身邊的隊友,但也導致了任務的失敗。
村民的指責,高層的不滿,火影的冷漠都化作一柄柄利刃刺入他本應堅強的心。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大於神傷。
早已經被身上的擔子壓到難以喘息,但卻依舊笑面人生的男人終於不堪重負,走上了一眾推手不曾料想的道路。
隨著他的雙手一握,狹長銳利的肋差貼在了他仔細清洗的外衣上。
那熟悉而陌生的觸感,讓他有了一種新奇的體驗。
就在他的生命即將迎來落寞的時候,外界的天空變得昏暗,滾滾的天雷扑打在木葉村內。
正在忍校上課的卡卡西,忍不住的看向窗外的天空,眼中的那一絲擔憂越發濃郁,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堵著。
即使他不斷讓自己相信自己的父親,但這幾天越發沉默,也越發喜歡發獃的父親還是讓他察覺到一絲不安。
從回到村子以後,白牙的內心就充徹著一股煩躁,不僅僅是來自村民的指責和村子的態度,拚命救下的隊友說出的那句話更是也化作了那不斷在他腦海中迴響的、宛如夢魘一般的聲音。
這聲音已經響了很久了,從他回到村子開始,無論是他在睡夢中還是正在如廁,那憎恨的聲音就一直在他的腦中環繞著。
就在他的即將結束自己失敗的一生時,一道自蒼穹落下的閃雷透過窗戶,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恐怖的雷電將他的身體化作焦糊,白牙感受著自己身體傳來的一陣陣劇痛,沒有做出絲毫動作,只是默默承受著這來自自然的洗禮與天威。
這一刻的他心中只有一句話,「卡卡西,不要因為我而感到恥辱啊。」
白牙看著自己的靈魂漸漸升高,不斷朝著一個方向飄去,在人世最後的時光中,他看到了那個從大雨中衝出的孩子,那個抱著自己的身體痛苦哀嚎的孩子,他最後的親人,唯一的血脈,他驕傲的兒子。
朝著凈土而去的他開始漸漸後悔,來到死與生的門前,反而讓他不再想那麼多,只是想著他們父子二人相處的時光。
就在他的靈魂即將進入凈土之時,他的意志與靈魂化作一柄恐怖的刀刃,將他的靈魂定格在了凈土的門前。
他望著人世的方向,希望能繼續陪伴自己的孩子。
但身後的恐怖吸力讓他明白,自己能夠停留在這裡就已經是極致,離開這裡的他只會以更快的速度消亡。
內心的直覺告訴他,進入身後的冥土之後,他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
抱著最後再見他一眼的想法,白牙慢慢的坐在地上,等待著卡卡西的到來。
冥土的深處,凈土的主宰-六道仙人感受到了那停駐在凈土門前的靈魂,感受著那對再見兒子一眼的期盼。
不知是對自己兩個怨種兒子的思念,還是對那舔犢之情的共鳴,一團小小的篝火出現在了白牙的身前,幫助他抵消了凈土的吸引,也讓他的靈魂不至於因為消耗而直接破滅。
感受著大大減小的引力和溫暖的感覺,白牙朝著那火苗飄來的方向深深一禮。
醒來的六道仙人沒有在意那年輕人的禮儀,而是繼續陷入沉睡之中,不斷壓制著這顆星球散溢而出的光亮,避免引起某些強盜的注意。
木葉醫院之中,醫療忍者們依舊在儘力治療著旗木朔茂的身體。
即使腦部已經沒有了反應,但在火影的命令下,醫療忍者們依舊做著自己最大的努力。
手術室外,年幼的卡卡西在護士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那泛紅的燈光,等待著這場手術的奇迹發生。
醫院的護士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忍不住的緊了緊雙臂,將懷中的孩子抱得更緊了。
醫院對面的到樓上,兩個高大的身影並立在天台上,無論是號稱忍雄的最強三代,還是自稱忍界之暗的鍋影團藏,此時都直勾勾的盯著下面忙碌的醫院。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身為三代目火影的猿飛日斬最後還是率先開口。
「找到朔茂的時候,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把肋差,身前也鋪好了一層白布。」
聽著耳邊來自老友的敲打,雖然團藏的心裡滿是委屈,但他不說。
因為他知道,這口鍋的確是他應該背的,也只能讓他來背。
「旗木家在加入木葉的時候人口還很興旺,但在一二次大戰的消耗下也只有卡卡西一個具有忍者天賦的族人了。」
「村子裡面流言必須要好好整治了,我不希望再聽到關於朔茂的流言傳播,我更不希望村子里還存在除我以外的聲音。
你明白了嗎,團藏。」
團藏聽著耳邊的聲音,一直在默默低頭表示認可,但聽到他要裁撤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抬起了頭。
而他看到的,就是眼中布滿血絲的猿飛日斬,火影的威嚴讓他再度低下了頭,只是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手掌。
看著久久無聲的火影,團藏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帶人去雷之國邊境探尋一下雷隱村的情報,沒事就不要回村子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團藏終於鬆了一口氣。
沒有做出回應,只是默默的點了下頭,然後就直接朝著自己的根部的基地走去。
「團藏啊團藏,你畢竟不是火影,也幸虧你不是火影。」
」叮「
捏碎的煙斗落到地上,濺起一層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