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五

昇時子得知父親的暴行,腦子裡攪成一鍋漿,她不知道父親為什麼那麼做,但聽見阿判跟母親的死有關便想著第一時間見到阿判與昇時宜。

她踉踉蹌蹌得出了門,等到醫院時燈光亮的刺眼,彷彿淚水浸泡過的眼睛更容易被強烈的光灼傷,她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弟弟跟母親的死有什麼關係呢?」

「我說給他們聽了,他們不信。」昇時宜看向女兒,目光堅定道:「女兒,爸爸後面說的這些話你認真聽著!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再讓你受到一點兒傷害!」

時子不解,但她點了點頭。

「阿判兩個月的時候要上戶口,我給他取名昇子銘,但是工作人員寫不上去,筆,紙,戶口本,名字,換了無數個依然寫不上去,因此這件事就被一推再推,四年後我帶著阿判又去了一次,新起的名字是昇子軒,不出所料,依然寫不上去,別人以為鬧鬼,都過來湊熱鬧,要走的時候,他自己要求工作人員遞給了他一支筆,他寫了兩個字:阿判,誰想得到,就寫上去了,這麼不符合邏輯的事情發生有什麼辦法,他們寫不上去,只能用這個沒姓的名字了。」

昇時宜點燃了一根香煙。

「我從那時候起,就覺著這個阿判註定不是我的兒子,但扶養了四年也是有感情的。再加上他有唇裂,幾次想送走他,又於心不忍留了下來,但是後來我想想,患有唇裂為什麼他講話吐字清晰,每次昏迷為什麼長個子?別人脖頸上的紅色字體為什麼他能看到?他是個懷胎!能給家裡人帶來災禍!」

昇時宜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說:「你媽媽已經死了,阿判半個月前在天台說的,他說你媽媽大限將至!結果你媽媽沒活過這個月!」

時子心頭一燒,她不願相信又不得不信,阿判身上有太多謎團。

「說了這麼多,你應該明白我們該怎麼做了吧?」

時子陷在沉思里還不曾走出來。父親說的這些她似乎也有記憶,但是天台上的對話她毫不知情,母親怎麼死的她也一無所知。

那麼對於弟弟,她想她該說些什麼!

「我也覺著弟弟怪異,他十三歲歲卻比我高出一個頭,思想又成熟與其說是弟弟看起來完全是哥哥此為其一,過目不忘為其二,就這兩點足以說明他不正常了。正常人不是這樣的!」

「但是…這也並不能說明他就是個災星啊?」

「還不能說明什麼?等他剋死你你才相信嗎?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他,離開這兒我們才能重新開始正常生活。」昇時宜終於沒壓住自己的怒氣,平靜的氣氛被打破。

「可是他剛做完手術,我們至少等他醒了問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走也不遲啊!」

「你媽媽都沒了,沒了你懂嗎?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說死就死了。事情的真相有什麼用?遠離他才是最緊要的事。等他蘇醒,我們又被綁在一起了。」

時子聽完父親的話,只覺著難受,好好的家怎麼就這樣散了?好好的親人怎麼就那樣走了?

夜已經很深了,過道里有稀稀落落的腳步聲,來了又走,最後一道身影從門前閃過,接著完全寂靜了,時子臉上的淚痕又多出了一條新支,她起身離開了昇時宜,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阿判的病房。

昇時宜只是怔怔的坐著。

阿判是不是又長大了一些?時子心裡想著,已經來到床前。

「呵!你一定在變大,想都不用想。」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后輕輕搖了搖阿判。

「如果你不是災星的話,就趕快醒來,在我們走之前醒來好嗎?」時子似乎懇求著摸了摸紗布下那張憔悴的面孔,接著忍不住趴在床頭抽泣起來。

「走,趕緊走!一刻也不能久留!」昇時宜不知何時已經闖進房間,拉著時子往外走,差點撞著緊隨其後的護士。

時子隨手抓住了桌子上的什麼東西,搖搖曳曳的隨著父親走了。

夜黑的可以容納萬物,父女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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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密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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