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十八

一間髒亂不堪的地下室里擺放著一張干板床,床上只鋪著一張涼席,右邊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個煤氣灶,煤氣灶下平放著一個小木板,木板的最左端搭在床沿上,上面擺放著鍋碗瓢盆,可能是由於屋子裡空間狹小原因,主人不得不這麼擺放。

煤氣灶上有一層厚厚的污垢,不難看出是使用了很久又從未徹底清洗過的原因造成的,仔細看看的話,還可以發現鍋底跟灶台後面的牆壁上也同樣堆滿著污垢,像是油與面混合在一起又經過燒烤結成塊的頑固污漬,這要不用開水煮一下是很難清洗乾淨的。剩下的空地上堆放著幾個裝麵粉的袋子,顯然裝著的不是麵粉,袋子被撐的鼓鼓的,看起來凹凸不平,袋口緊扎在一起。屋子中間還留著一個可供通行通行的小路,也就是門口到灶台的唯一通道。

夜晚時分,小屋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白色大褂,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屋中,他艱難的挪動著身子,摸索著開了燈,手裡拎著跟地上擺放的同樣式的袋子,他起先猶豫了一下要放在那兒,後來發現沒有選擇的餘地,於是無奈的隨手架在了那些袋子上頭,手剛鬆開,就聽見袋子里哐里哐啷掉出來一堆各式各樣的瓶子,他才想到自己忘了系住袋口:「他媽的!」只見他罵罵咧咧的一屁股蹲坐在床上,獃獃望著天花板,沒有理會滿地的瓶瓶罐罐。

他不禁懷念過去,有寬敞的大房子,厚厚的鈔票,和藹的雙親,現在卻落得這個地步,後來他猛的一驚,起身坐立,接著他說道:「都是那個該死的賤婦害的,沒錯!」他覺著一定是這樣:「要不是那賤婦欺騙他,他就不會觸犯法律,也不會背井離鄉,都是那該死的女人害的!簡直是個禍害,死了也不讓人安神!」

也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掏出了錢包,翻了一番什麼也沒有便咕噥道:「這他媽的還讓人怎麼活!這個鬼地方的人都太奸了,不好下手!」這時候他想著:「要是能回到太原市就好了,那裡的人們多少實誠一些,好得手。可是就自己現在的身份回到太原市相當於狼入虎口,明處有警察,暗處有…」他想起那天在菜市場門口的阿判,他眉宇間發著金光的「判官」二字看著讓人觸目驚心,像是與死神會面的感覺,只是每次回想時怎麼也想不起他的長相,只記得』判官』二字,每每想到這都會覺著後背發涼。

「判官?難不成是地獄判官?」想著他愈發恐懼,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好像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天可是這種恐懼未減一分。不過話說回來,倘若真有這麼詭異的事情,那自己沒被判決還活的好好的,或許是自己還不是罪大惡極?想到這兒便心安了一些,覺著這判官並不是那麼可怕。

他又一細想了一番,天已經亮了,天每亮時都是他要面對如何填報今天的肚子這個大問題的時候,但是他今天不想了,因為經過昨晚一晚的思想鬥爭,他決定重回太原市。

他一把火燒了那些瓶瓶罐罐,他恨透了這個鬼地方,也恨透了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天,他拍拍身上的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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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密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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