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別哭了

「你……」白清荷回神：「你哭什麼！」她的聲音壓制著怒火，嘴角直抽，忍住了想一巴掌抽過去的衝動，她默默告訴自己要優雅要有耐心，可是看到白清之那張掛著淚痕的臉，白清荷感覺自己臉上的表情要裂了。

白清之怎麼哭了？

哭就哭吧，為什麼還要說出那麼一番引人深思的話？

白清荷很煩躁，更讓她煩躁的是，在聽完她的話以後，白清之就抖了三抖，胡亂地擦著臉上的淚，一副「我好怕長姐」的模樣，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哭了，不哭了，長姐有什麼吩咐。」

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著，在場的丫鬟們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心中卻產生了懷疑：大小姐她……會不會真的欺負過五小姐，不然五小姐臉上的害怕為什麼那麼明顯？

陸湘臨則是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心想，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這句話真有道理，他一直覺得白大小姐不錯，可今天發生的事刷新了陸湘臨對白清荷的認知……

而且，這相府的庶女五小姐可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雖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實際上……

陸湘臨一邊看熱鬧一邊沉思，蕭驚鴻卻手忙腳亂地想找帕子，可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會帶這種東西，沒辦法，蕭驚鴻只得扯下來自己的錦白衣袖，笨拙而認真地給白清之擦眼淚：「別哭了，別哭了。」

他不會哄人，不知道怎麼安慰一個人，他只能反覆重複「別哭了」這三個字，聲音卻一聲比一聲溫柔。

蕭驚鴻本身就長得俊朗，修長白皙的手指如玉一般美好，他捏著塊錦緞給白清之擦拭眼淚的樣子十分專註，原本他的氣質清冷孤高，像九天之上的仙，可他現在的樣子卻如謫仙墮入了凡塵，多了些煙火氣，少了幾分距離感。

白衣清貴的蕭公子溫柔起來像是致命的毒藥，讓站在一旁的白清荷心漏掉了半拍，可轉瞬，她的心裡就升起濃濃的不甘。

憑什麼蕭公子要對白清之這麼好？

她哪裡不如白清之？

樣貌、才學、身份，她樣樣比白清之出色，可蕭驚鴻的目光為什麼停留在白清之的身上？

白清之到底哪點吸引了他？

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可是越嫉妒，白清荷就越冷靜，她冷眼旁觀白清之臉上的淚，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其實她現在很想將白清之的臉劃破，很想將白清之千刀萬剮，可她偽裝成了習慣，她不允許自己臉上出現嫉妒醜陋的表情。

她只能紅了眼眶，低垂眼帘，拿出帕子假裝擦拭著眼角不存在的淚珠：「五妹妹，方才是長姐不對，不該懷疑你，你也不必怕我，這件事是長姐的錯。」

白清荷一向認為哭泣是軟弱的表現，她很少哭，可眼下她又不得不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

白清荷微微垂下頭，她的神色落寞又哀傷，聲音又輕又柔：「五妹妹，你別哭了，長姐待你是真心的，你以後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