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子齊上陣

當丁立國帶著月餅和一條豬肉來到自己父親這裡時，就看到老爺子正坐在院中，仰望著月亮，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走進門以後，直接來到父親跟前：「爹，吃飯了沒啊？」

對於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老二丁立國，丁文山也是異常的頭疼。

整天遊手好閒還經常賭錢酗酒，時不時的揍自己的媳婦兒。

可謂是丁家灣的「明星」級人物。

與那二狗子和疤拉臉張海科，號稱丁家灣的「三大害」，可見這樣的名聲，對於丁文山這個教書育人一輩子的先生來說，簡直是一種羞辱了。

老爺子頭也不回的哼了一聲：「咋的，沒吃飯你還給送飯來啊？」

這時聽到聲音的李素華從屋裡走了出來。

看到是自己的小兒子丁立國，還是關心的問道：「小國啊，你吃了沒？娘這裡剛蒸出鍋的饅頭，你也吃兩個吧！」

「哼！真是慈母多敗兒！」

老爺子丁立國顯然對於自己的老伴如此態度，有些不滿。

這也難怪，就丁立國身為丁家灣「三大害」之一這樣的身份，讓他這位為人師表的教書先生實在是有些難以抬頭。

所謂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更何況自己還是村裡學校的老教師，教了一輩子的書，可愣是沒把自己的小兒子給教育好，真可謂是失敗之極了。

對於自己父親對自己的冷漠態度，丁立國心中也是清楚，畢竟自己以前的那些所作所為，也確實令老爺子傷透了心。

年初老爺子好不容易攢夠了錢買回來一頭小牛犢子，準備做家裡的耕地的牲口用呢，結果還沒等養大呢，就被丁立國給偷偷牽出去賣掉了。

而賣的錢也被輸的是一乾二淨。

回家后得知情況的丁文山，差點沒一口氣噎死。

於是一怒之下，直接搬回到了村北的老宅子，直接跟丁立國分開住了。

因為老爺子擔心自己一看到丁立國的臉，就想到自己的小妞犢子……

無奈之下，丁立國將手中的月餅遞給了母親李素華：「娘，這是兒子從趙城商場買回來的月餅，你和俺爹都嘗嘗，還有這點豬肉，也是新鮮的，一會兒您也下鍋炒了，見見葷腥吧！」

李素華看見手裡的月餅和豬肉，頓時有些內心不安的感覺。

丁文山更是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手指微微顫抖著指著丁立國就罵：「你個小兔羔子，是不是又把家裡的東西偷出去賣了？老子今天非打斷你的腿……」

說完就要動手。

丁立國趕忙上前，一把將老爺子的手給攔下：「爹，您聽我說，我沒有賣家裡的東西，今天，我去趙城賣了些山楂，賺了點錢，就買了點月餅和豬肉，這錢可是我正兒八經掙回來的啊！」

「什麼？你掙錢？莫不是糊弄你爹我呢吧？你說賣山楂能掙錢？真要是那樣，那豈不是人人都能掙錢了啊？」

「爹，您看您，這山楂真能賣錢，今天我挑了兩袋子一百多斤，到趙城賣了十二塊多呢，要不然這月餅從哪來的啊？咱村裡的供銷社，他也沒有啊，您說是不是？」

聽到這裡，丁文山的怒火，頓時消散了不少，有些狐疑的盯著丁立國的眼睛看，似乎想看出個所以然來。

「爹，我呢，在趙城認識一個王老闆，人家是做大買賣的，從北方運東西到南方賣，然後呢，再從南方將那邊的特產拉回到北方來賣，所以我就將山楂帶過去賣給他了，一斤一毛錢呢！」

「啥？一斤一毛錢？這麼值錢呢？那後山上那麼多，豈不是……」

李素華聽到這一斤一毛錢，頓時就驚呆了。

後山雖不是什麼旅遊勝地，但是山上的野果樹真是不少，只是現在村裡人都忙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沒人去打那山上的果樹主意。

丁文山看著丁立國說道：「你說的都是真話？沒有糊弄你爹我？」

「實話，絕對的實話，明天我還打算去趙城送山楂，雖然我一個人一次也就能挑個一百多斤，但是一天一趟這也不少呢！」

「那山楂真要是能賣錢，你咋不多帶些過去賣啊？」

丁文山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

丁立國有幾分尷尬的撓了撓頭：「我倒是想啊，可我這一根扁擔挑一百多斤，已經是極限了，再多了我也挑不動啊！」

「那咱家裡不是有牛車嗎，雖然小牛犢子讓你小子給賣了，但是你二叔家有頭毛驢，可以借來用啊！」

丁立國聽到這裡，眼中頓時就是一亮：「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再好不過了，但是去我二叔家借驢的話……」

丁文山看到兒子的遲疑，頓時瞭然。

如果是丁立國過去借驢，別說借不到了，甚至有可能被他二叔給一頓胖揍。

所以借驢這樣的重大任務，只能是老爺子丁文山親自出馬了。

「借驢的事，我來操辦，一會兒我就去牽驢，既然你說這山楂可以賣錢，那明天起個五更天，我跟你一起去摘，回頭一起去趙城送貨！」

之所以老爺子提出要跟著一起去送貨，那是擔心自己這個兒子真要是趕著驢車走了，很有可能驢就回不來了，所以才提出要跟著一起去。

而丁立國心中也明白自己父親的心思，也不點透，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稱是。

第二天，農曆八月十六，天色未亮，丁立國就早早起身，拿著扁擔和袋子就奔了後山。

即便是有驢車，也只能是停在山腳處，從山上摘完山楂以後，還是要用扁擔往山下挑。

雖然是個重體力活，且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此刻重生后的丁立國，心中是充滿了幹勁兒。

這一斤一毛錢的收入，比他前世掙幾千萬上億都要激動。

因為此刻奮鬥有了目標，那就是要讓自己的媳婦兒和女兒，還有父母，都過上好日子。

當他來到山腳處時，就看到驢車已經停在那裡了。

而自己的母親李素華，正在守著驢車，並且從山腳處拔了很多的草來喂毛驢。

「娘，您怎麼也來了？我爹呢？」

「你爹已經上山了，你快去吧，你爹上去有一會兒了，我擔心他往山下扛整袋子的山楂，身子骨吃不住啊！」

「好嘞娘，那您在這裡自己小心點，我這就上去看看我爹！」

說完之後，丁立國抄起扁擔就飛奔上山而去。

來到半山腰平坦處的時候，就看到老爺子已經摘了三口袋的山楂了，堆放在一起，正在裝第四袋了。

看著自己父親這速度，丁立國心中不由得讚歎道：「到底還是當爹的厲害，就這摘山楂的速度，自己還真是趕不上！」

「你小子別貧嘴了，趁著這會兒沒人發現，趕緊摘了就走，如果讓村裡人看到的話，肯定就沒咱啥事了！」

老爺子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在八十年代，家家戶戶都窮的噹噹響，就連肉也只有過年的時候，勒緊褲腰帶才吃上那麼一口。

如果真被大家發現這山楂能賣錢，哪裡還有丁立國他什麼事啊！

丁立國一趟趟的用扁擔往下山腳下送裝滿山楂的口袋，直到天色透亮，村裡的公雞剛剛報曉打鳴時，驢車上已經裝了滿滿一車。

丁立國看著這一車的山楂，心中說不出的喜悅。

雖然很累，但是心中是甜的。

「娘，您快回家去吧，我跟俺爹去送貨，就不回了，我們直接去趙城，這路上也要走上兩個多鐘頭呢！」

「行，行，那你們倆路上可要小心些啊，畢竟不是在村裡了，到了外面該忍讓的時候，就忍讓著點，知道嗎？」

丁文山直接擺了擺手：「你回去吧，這不有我跟著呢吧，你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了！」

「走吧，今天我也去看看你口中的王老闆，是不是真的能收這些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