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牽馬墜蹬
11牽馬墜蹬
張課從學校回來后直接去找何運輝了。王芳也懶得管他，志願報完了，一切都塵埃落定，安心等待即可。隨他去哪裡瘋玩。
張課與何運輝二人又來到河邊，
何運輝問：「你志願報好了？選了什麼專業？」
「報好了，復丹法律系」
「牛逼呀！你是怎麼說服你爸媽的？」何運輝眼裡全是崇拜！他可是聽說，張成立放話了，不管張課報那個學校，他肯定都改成清花。
張課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有什麼難的」
「你就吹吧，我怎麼不知道你爸那麼好說話」
「我吹了嗎？等通知書來了，你就信了」
用不著等通知書來，第二天就在學校流傳來了。司燕牌小喇叭到處廣播。
二天了，曹老頭氣的到現在都沒吃飯。清花呀，眼睜睜的從自己身邊溜走了。建校以來四十年了，第一個清花學生就這樣從指縫間劃過。自己是太大意了。想當然的認為是萬無一失了。如果是沒有被錄取，也無任何怨言了。637分呀，雖說是估分，但也上下浮動不大。曾經自己一度都認為可以載入校史了。誰知道自己去市裡開個會回來，清花夢就飛走了。代價太大了。說到底，清花終究是自己的夢，不是張課的夢。自己太想出一個清北的學子來證明自己了。沒幾年了，自己快到退休的年齡了。多好的機會呀，可以名垂青史。哪怕只是校史。那也是史書呀。
曹老頭的情緒，黃老師是知道的，今天27號了，自己躲在岳父家已經一個禮拜了。這幾天也有消息陸陸續續的傳過來，校長也只是生生悶氣，沒別的動作，看來等他氣頭過去了也就好了。雖然自己工作有些失誤，但張家決心要報復丹，自己也是無計可施。黃老師邊想張課的事，邊在樹下摘著芹菜。看見自己老婆慌慌忙忙的跑過來說：「你快別忙了，曹校長找你，趕緊回趟學校。」
黃老師問：「他有說什麼事嗎？」
「沒，你趕緊去吧，到了學校不就知道了」
他老婆平時也很少過問黃老師工作上的事。「聽說是跟張課的事有關吧，具體我也不清楚。」
黃老師心想，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躲是躲不過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起身收拾了一下就騎上車向學校方向行去。
邊騎邊想如何跟曹校長解釋。承認自己工作不到位是必然了。別的也沒什麼說了，大不了被罵一頓。想想自己出個復丹的學生還要被罵，心中一頓窩火。別的班出個重本都被表揚。而自己這出個名校還忐忑不安。這倒霉催的。自己咋就攤上個張課這麼個有個性的熊孩子呢？！放著好好的清花不上，偏要去報復丹。到底是他真的喜歡學法律？還是像學生們傳的他腦子被撞壞了。
經過十幾里的跋涉，黃老師終於到了學校。只見曹校長滿面春光，洋洋得意。自己幻覺啦？還是曹校長找人改了張課的志願？那方面都想不通呀。
「黃老師」曹校長老遠看見他就喊起來。「快來快來，就等你了。」
「校長，張課志願的事，我向你解釋一下，是我工作不到位…」
「沒事沒事」曹校長面帶笑容「這都不重要。」
這都不重要？！黃老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初可是曹老頭自己說的，考上清花為張課牽馬墜蹬，以示禮遇！怎麼現在都不重要了？他萬萬不相信，曹老頭敢改學生的志願。這是作為老師的基本師德。
曹校長親自宣布：「黃老師，恭喜你呀，今天成績出來了645分，以一分之差力壓省城六中的黃晶晶同學！我們省的理科狀元張課折桂！太高興了。」曹校長激動的不停搓著雙手。
黃老師這個月以來，心情就想做過山車一樣，起起落落。
是呀，都是理科狀元！那清花不清花的也就不重要了，昨天需要清花，那是怕別人質疑。今天不需要，那是不怕別人質疑。別說報的是復丹名校，就算報個家裡蹲大學，天天蹲在家裡，也沒人敢質疑我們學校的教學能力。只能說是學生自己的愛好選擇。誰敢說我教的不好，那你也教個狀元出來看看。
曹校長說：「黃老師，我們來商量一下，市局是肯定要下來視察的，還有關於張課同學要做報告的事，我們也要儘快安排好，演講稿要儘快出來，我看讓教政治的金老師寫吧，黃老師你看如何？」
黃老師說：「金老師執筆肯定沒有問題，我的一點小建議啊，報告不光要體現學生的刻苦學習，同時也要反應出自曹校長領導以來，學校的校風建設。還有各科老師的辛勤付出。」
曹校長說：「對了，關於獎金的問題，我看一千塊稍顯小氣了點，我提議啊，張課獎金2000，班主任1000，各科老師500.大家表決一下。重點表揚一下沈老師，不光自身教學水平過硬，還能跟同學打成一遍。我看就提前轉正了吧。」
排排坐，分糖果的事總是高興。大家舉手一致通過。
沈老師這幾天一直提心掉膽。生怕曹校長怪罪自己在背後為改志願的事出力。今天終於完全放下心來。自己來學校不過三個月，不光提前轉正了，還能拿到500塊獎金，這500塊錢可謂是雪中送炭。自己正在為生活費發愁呢，已經啃了好幾天的饅頭了。
曹老頭今真高興，早上接到市局周局長的電話，手都是抖的。省理科狀元呀，這幾天的鬱悶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張課呀張課！太爭氣了。聽周局的意思，對學校的工作那是大力的肯定，也讓這個市教育局與有榮焉，自77年恢復高考以來，13個理科省狀元全被省城1、6、8三個中學包攬。每年的保留項目，文理二科狀元接受其他兄弟學校的邀請，去做演講。往年都是邀請別人，今年輪到自己露臉了。
「黃老師，安排人去張課家送喜報了嗎？你是班主任，我看你親自跑一趟吧，這樣重要的消息由你親自通知最合適。還有，馬主任，你管總務的，你安排人去印2條條幅，一條是歡迎市局周局長的，一條是慶祝張課同學的。還有我們學校的大發，遊街就不太合適了。借輛敞篷的，要讓群眾看見張課身上的大紅花才好。糧食局有一輛212，跟他們蔡局長打個招呼，讓他提前把車輛保養一下。說過的話，還是要兌現的嘛！」自己是一中的校長，縣裡的大小單位，誰不賣個面子給自己。那家還沒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