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錘定音

10一錘定音

沈老師說：「隨著改革的深入，選擇專業的重要性會更能體現，現在國家正在打破大鍋飯，大學畢業不包分配將是趨勢，去年國W院就高等學校畢業生分配製度改革方案就指出現行的統和包為特徵的畢業生分配製度存在著一些明顯的弊端，不利於調動學生學習、學校辦學、用人單位合理使用人才的積極性。特別是隨著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的發展，勞動制度和人事制度的改革，這種分配製度越來越不適應形勢發展的要求，與新的經濟運行機制越來越不相協調。因此，必須改革現行的高等學校畢業生分配製度。」

沈老師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課，這些都是教委的內部學習文件，這個孩子只是在報紙上零零散散的看些消息，就能分析的出七七八八的。看來張課對政治的敏感度有著逆天的存在。

「媽，沈老師說的太對了，以後不包分配了，我學到真本領，還愁沒有好工作？」張課立刻跟上說。

王芳不屑的說「那能一樣嗎？別的學校不包分配了，清花還能不包？我不相信。」

「媽，沈老師也是清花的，他分配了什麼好工作」張課直接拋出沈曉明現身說法。

張成立立刻說：「孩子怎麼說話的！」

沈曉明也只是笑笑不語。

但這句話對王芳的衝擊很大，是呀，清花也不是萬能的。眼前就是鮮活的案例呀。原本堅定的內心，開始出現一絲動搖。

開始糾結到底是選好的學校呢？還是選好的專業呢，王芳有些苦惱。她沒有意識到，好的學校也有很好的專業，不然怎麼能稱為名校。只是一開始被張課和沈曉明兩人下了圈套，目光局限在法律專業。認為清花名校與好的專業不能兼得。

沈老師說：「想學法律，好的學校有很多，京都的華夏政法，滬市復丹都不錯，如果想在京都上學，我建議華夏政法大學。」

王芳說：「那還不如復丹名氣大呢」

「媽，我還是想報復丹學法律」張課說：「以後京都是政治中心，那滬市是經濟中心，解放前滬市就是華夏的經濟中心」

沈曉明說：「十里洋場煙花地,風雲際會滬海灘，說的就是滬市的繁華。」

王芳不在說話，默認了張課的選擇。張成立也一直沒有說話，總不能當著沈老師面說：「清花還是不錯的，你沒分到好工作是你自己不行。」

沈老師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辭。王芳夫婦也各懷心思，就沒有留沈老師吃飯。一家三口晚飯隨便對付一下就早早的歇息了。

王芳躺在床上說：「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呀，怎麼有被騙的感覺。你說他兩是不是串通好的騙咱兩呢？」

張成立說：「那不能夠，沈老師怎麼能聽張課的？他為張課做說客有什麼好處？要是被曹校長知道了，他吃不了兜著走。」

「你這麼說，他還真的是為咱兒子好，冒這麼大的風險跟咱們掏心掏肺的分析，我就是覺得，他們說滬市以後是中心，那就是啦？」

張成立說「當時我也還沒想到，現在想想，是不是有點草率了，我都答應黃老師報清花了」

「那也不能損失了兒子的前途，我覺得沈老師分析的還是有道理的，以後吃飯還是要看個人本事，國家分配越來越不景氣了，唉，我可聽趙姐說了，老許講上面通知了，今年年底必須要下崗一半員工。目前我們縣站的還好，下面區站的就難過了，像我們這樣的雙職工，必須有一個下崗。」

「已經有風聲了，以後要是真的施行撤區並鄉的話，區站就沒了。不說了，睡覺吧，明天你陪孩子去報志願，我就不去了。」

「死相，得罪人的時候，你就不出面了，要你這個男人有什麼用，昨兒你不還是要搶著去嗎？明兒你就打退堂鼓了？」

「睡吧睡吧，明天還有好多事，對了，你報志願的時候見到黃老師，你別提沈老師的事，人家掏心掏肺的對咱，咱可不能把他賣了。」

「這還要你說，不過說真的，我們找個時間該好好的請沈老師，這幾個月沈老師沒少出力幫咱兒子補習。」

「等收到通知書吧，我們在辦一個答師宴，把所有的老師都叫上。現在操辦還太早，萬一有個意外，就成笑話了。」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能有什麼意外！懶得跟你說，睡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王芳直接背過身去，不在理會張成立。

第二天，張課也不顧王芳的催促，磨磨蹭蹭的起床穿衣吃飯，上廁所。反正是把能浪費的時間全浪費了。

王芳也顧不上催他，她被桌上一張4月19日的人民日報吸引，頭版頭條寫道：ZG中央、國W院同意開發開放滬市浦東的決定。1990年4月18日李朋在上海宣布：ZG中央、國W院同意滬市加快浦東地區的開發，在浦東實行經濟技術開發區和某些經濟特區的政策，立足全華夏，展望全世界。報紙詳細分析了中央的政策與滬市的前景。

看來這真的是國策呀，這也堅定了王芳選擇復丹的決心。

挨到中午，母子倆來到學校辦公室，黃老師也剛剛吃過中飯來到辦公室，見到王芳與張課，熱情的招呼到：「總算等到你們來了，今天就要截止填報志願了。」

「黃老師，這二天孩子一直在選專業，耽誤了點時間，今天過來麻煩你啦」

黃老師隨意的說：「不麻煩不麻煩，選了什麼專業？土木工程？這可是清花的強項。」

張課說：「黃老師，我想報復丹法律系學習經濟法」

「什麼？」黃老師當場愣住了，轉過頭來看著王芳「想好了報復丹？」心裡一陣煩躁，就在前天她兩口子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上清花。不行，要趕緊跟曹校長彙報，千萬別讓校長有什麼誤會。這可是要影響以後的工作。

黃老師不知道曹校長得到這個消息會怎樣，前二天可是把這老頭給高興壞了，連「牽馬墜蹬」的話都說了，現在說不報清花就不報了？玩呢？！別把這老頭的心臟病給勾上來。

王芳說「黃老師，我們還是犟不過孩子，隨他吧，第一志願報復丹也不錯，第二志願再報清花」

黃老師心想，開什麼玩笑！第二志願報清花，真以為清花是你家開的呀。自從77年恢復高考以來，就沒聽說過第二志願上清花的！

黃老師腹議歸腹議，還是勸道：「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這可是孩子一輩子的事，錯過可就真的錯過了」轉過身去輕聲對化學老師說：「小何，你去看看校長去哪裡了」

何老師轉身離開向校長辦公室走去，打聽校長的去向。不一會回來對黃老師輕聲說：「曹校長去市教育局了，今天趕回來估計也要晚上了」

王芳說：「我們決定好了，就報復丹」

黃老師也無可奈何，壓也壓不住了，時間已經很緊了。復丹就復丹吧，怎麼說也是名校。先報上去再慢慢找機會跟曹老頭解釋吧。

送走了張課母子，黃老師心想這要是其他班出一個復丹的學生，班主任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到自己的身上，心裡全是失落呢？！唉，自己的味同嚼蠟，滿嘴苦澀。

今天周五，報送志願的工作全部結束了，往年這個時候都是高三班主任最輕鬆的時刻。但現在黃老師心事重重，還沒想好如何向曹校長彙報張課志願的事。算了，明天周末，乾脆去老丈人家呆幾天。自從帶高三班主任以來，忙的是一點時間都沒有，老婆都說過很多次了，老岳父的身體不太好，也一直沒去看過。老婆都有意見了。就趁這個機會，去躲二天也好，等校長冷靜一些了再回來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