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絕望與抉擇

沒有如果，他們只是普通人，沒有未來，他們現在就要死去。

周眈拚命的快速奔跑，卻是可以明顯感覺到刀疤男在快速接近他和周螢。

「螢，現在怎麼辦？」

周螢眼神晦暗，沒有回答周眈的問題，拿出匕首，咬著嘴角，眼底滿是不甘，和一絲悲傷。

【對不起，爸爸，媽媽，我還沒有成為機械法師就要死了……】

周螢已經做好了死亡了準備，哪怕無力還擊，她也要像父母一樣，像一個真正的機械法師一樣，戰鬥到底，在戰鬥中死去。

刀疤男臉上再次露出殘忍猙獰的笑容，殺死這兩個特殊的普通人，比殺死一般的法士還要讓他興奮。

【只要能殺死他們，讓他們感受痛苦和絕望，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著拿出匕首，滿臉堅毅的周螢，周眈記憶不受控制的翻湧：

在父母剛剛離開的那段時間，周眈輟學在家，頹廢的躺在床上，雙眼無神，人生的色彩里只有灰色。

那是妹妹第一次沒有敲門就來到周眈的卧室，一臉溫柔且堅韌的看著他。

「哥哥，你不是說，我們兩個都要成為爸爸媽媽那樣的機械法師嗎？」

「雖然我現在還沒覺醒，但我現在就要像一個機械法師一樣嚴格要求自己。」

「我相信我們兩個都可以變成和爸爸媽媽一樣有作為，有擔當，勇敢無畏的機械戰警。」

周眈印象深刻，周螢當時的神情極度認真，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會用自己的人生踐行自己的諾言。

周眈被妹妹認真，堅韌，自信的眼神感染到，從那以後就再沒有頹廢過。

只是周眈沒有注意到，螢的眼神里除了認真和堅韌，更深處還隱藏著對哥哥的擔憂。

在眼神的海底，無人可見處，還埋藏著深深的悲傷和對父母的思念。

自那以後，周螢的成績也再沒有離開過年級前三。

【這是什麼啊？】

周眈有些痛苦的緊閉雙眼，雙手抓了抓頭髮。

周眈再次轉頭看向拿起匕首的周螢，此時的眼神和那時一模一樣！

周眈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們剛剛藏在在草叢時，系統之所以強制我們天黑前完成任務，是因為那個變態有天黑后必須去村莊屠村的任務。」

周螢聽完，很快就想到最初的系統任務內容：

他是以殺戮為樂的組織其中一員，他打算以狩獵者的身份在夜晚降臨時屠滅樹林后的村莊。

「分開逃跑，我往村子的方向逃，你往側方逃，他會追擊我，等他快追到我的時候你隱藏起來。」

「憑你的才智一定可以進到村子里，到時候誰勝勝負還不一定。」

周螢驚訝的看向周眈：「你，為什麼……」

周螢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分開逃，犧牲一個人救另一個人是不可能的，這個人不是他哥哥。

兩人只是因為任務強行組合到了一起。她不可能捨命救他，同樣的，他也沒有任何原因去犧牲自己。

周耽沒有過多解釋：「這是最優解，而且……」

周螢皺著眉頭，深深地看著周耽。

【你不是我哥哥。】

所以，為什麼要犧牲自己。

周眈沒有再多說一句，沉默無言地向著村莊方向前進。

周螢眼睛發紅，緊抿嘴唇，開始向斜側方逃離。

周眈在心裡嘆息一聲。

【我真的沒有騙你，穿越這件事不是我控制的，你哥哥真正的死因是熬夜訓練加上情緒劇烈波動導致的猝死。】

【我腦海里總是不由自主的，出現一幕幕你們一家人曾經在一起的畫面，我能感受到你心底里成為機械法師的強烈願望……】

刀疤男看著開始分開逃跑的兩個人，冷笑一聲。

「做夢，一個也逃不掉。」

「水法，水幕彈。」

一層水幕出現在刀疤男的身側，一個個水珠像是子彈一樣從朝著周螢激射出去。

剛剛見到兩人時，刀疤男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動用法術，輕輕一腳就能踩死的螞蟻，誰會哐哐的錘擊他們呢？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意外讓他改變了對他們的看法，就算耗盡剛剛恢復的所有法力，也要徹底粉碎他們的希望。

像子彈一樣水珠激射而來，周螢察覺到飛速接近的動靜，迅速跳向樹木後方。

一個水珠險之又險的擦著周螢的髮絲飛過，「嘟，嘟，嘟，嘟，」一連串水珠擊打在樹木上和周螢周圍的地面上。

等水幕彈發射完畢，周螢藉助樹木掩體繼續跳躍逃跑。

周眈發現周螢那邊的動靜后，朝後面大喊：

「你這個廢物，那麼有情趣的遊戲，被你玩到現在只脫了我一件上衣，你特么到底行不行啊，是怕我掏出來比你更大嗎？」

周眈似乎嫌罵的還不夠爽，繼續加大火力：

「你到底是有多小，居然改變主意去打那個女人的主意了。既然這樣那我可就先走了。」

「可惜啊可惜，你爺爺我早就饑渴難耐了，可你就是沒法抓到我，嘿！嘿！嘿！」

周眈不再保持身體的體能循環，耗盡所有體能瘋狂奔跑，這樣奔跑只能堅持一分鐘就會體能耗盡，但速度是平常速度的兩倍。

「你在找死，水法，水幕彈。」

看著速度瞬間飆升兩倍的周眈，刀疤男改變目標，將水彈幕對準周眈方向。

周眈不得不降下速度，趕快躲到樹后，有了水彈幕，別說是提升兩倍速度，保持平常速度的一半都做不到。

「水法，水迅擊。」

刀疤男有「水之附」本來速度已經極快，卻是再次突破速度極限，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超高速移動10多米。

「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了，水法，水之鏈鎖。」

一個水環忽然出現在周耽周圍，水環迅速收縮，水環通過無形的水汽隱隱連接到刀疤男的手臂上。

周眈再也無法向前前進一步，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繩子捆住了上半身一樣，後面有人在拉自己。

直到這時，刀疤男才露出略顯放鬆的表情。

「小寶貝，你能再重複一遍剛剛的話嗎？哈哈哈，跑的還挺快，有用嗎？你已經成功激起了我的慾望。」

刀疤男一邊說著一邊摩挲臉上的刀疤，舌頭詭異噁心的舔著嘴唇。

周眈對後面刀疤男的言語置若罔聞，在強大的壓力下急速思考可能破局的辦法。

【我也沒那麼想死啊，怎麼辦？周螢已經充分利用到了他的性格弱點，先是讓他吃了滿級的爆炸傷害。】

【後來更是憑藉強大的意志和出奇的策略，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可是……】

「你很想讓那個娘們逃掉？接受絕望吧，你們一個也逃不掉。我這就把她抓回來，我要把你們都削成人棍，讓你們在絕望中死去。」

「你可以幸運一些，一邊絕望一邊爽，哈哈哈！」

刀疤男臉色越發猙獰，在夜色的浸染下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所以這個任務，是不是正常方式可能根本就無法完成……所以極度特殊到底是什麼？！？】

「水法……」

刀疤男正要再次朝著周螢的方向發射水幕彈，在水幕彈的影響下，周螢是無法快速移動的。

刀疤男刺耳的聲音不斷從不遠處傳來，周眈果斷順應繩子的拉力，倒退翻身倒懸射出飛鏢。

飛鏢並沒有對刀疤男造成任何傷害，卻是成功打斷了刀疤男的法術。

「徒勞的掙扎……」

翻身落地之後，在慣性作用下，周眈被迅速拉到刀疤男身邊，刀疤男欺身而進，一腳踹在周眈身上。

周眈感覺到巨大的疼痛，斜向摔出幾米外。

周耽剛想忍痛站起來，刀疤男已經來到他身邊，周耽果斷掏出匕首，卻是被刀疤男隨意一揮，便打飛了匕首。

【剛剛就已經想過，如果說我身上有什麼極度特殊的東西……穿越者，靈魂？我能靈魂出竅？我的精神力比常人更強大？】

【就算靈魂更強大我的智商也比周螢弱太多，屁用沒有。這不可能是極度特殊。】

早在系統任務變更的時候，周眈就知道在這項九死一生的任務里，系統提示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

從那時他就已經開始思考，該怎麼利用這個特殊性。

【那個特殊空間？可是那個地方根本不受我控制。】

【而且根據機械法師的資料，那裡只是機械空間形成前的特殊空間，我要是能把這個變態妖扔進特殊空間就好了，可這是做夢。】

復盤了一圈，周耽還是不知道怎麼用極度特殊破局。

看著近在咫尺的刀疤變態男，周眈內心一陣絕望。

【沒覺醒的普通人和法士之間的差距太大了，甚至連想多拖延一段時間都做不到。】

【等等……極度特殊，特殊空間，穿越者，覺醒。】

周眈忽然想到法士覺醒的條件，刀疤男再次轉頭望向周螢逃離的方向，臉上露出的不屑神情。

刀疤男一隻手扛起周眈，一邊朝周螢的方向趕去，一邊把周眈的校服褲子撕爛。

「小寶貝，你的腿可真細真白啊，哈哈哈哈，這精緻的腿毛！」

【普通人覺醒成為法士需要特殊的高級器械模擬規則，特殊空間能不能看做是某種規則？】

【作為一個穿越者，也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覺醒？可是我要怎麼再次進入特殊空間呢，不，也許不用，也許曾經出現過就可以。】

一股特殊的力量忽然瀰漫在周眈周圍的空間，刀疤男被排斥出周眈的兩米外，捆在周眈身上的水之鏈鎖也憑空消失不見。

刀疤男一臉驚異：「發生了什麼？」

特殊性：極度特殊！！！無法檢測！

明明沒有發現任何實物，刀疤男卻是在周眈周圍感覺到了很深的壓抑感，他甚至產生了自己法力倒退的錯覺。

「明明只是一隻我隨手可以捏死的老鼠，為什麼意外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到了現在你還想掙扎？」

「做夢，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先把你削成人棍，削掉你的五肢，我要先殺后奸。啊！」

刀疤男憤怒的大吼。

刀疤男想要來到周眈身邊，卻是驚異的發現以周眈為中心的兩米範圍內似乎瀰漫著什麼。

當自己接近兩米的臨界點時，刀疤男發現體能倒退，法力全部消失不見，似乎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而且自己在兩米左右的臨界點處無法前進半步。

刀疤男憤怒的踩擊地面：「明明只是個普通人，為什麼我會沒辦法接近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為時空規則的差異，刀疤男所在的空間進行法士覺醒沒有任何限制。

而在周眈穿越過去的時空想要進行法士覺醒卻是要伴隨著特殊的規則的，這也是規定18歲成年才進行覺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