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帝王心術

胡亥寢宮。

當那位宣旨太監帶著祖龍口諭來到此地之時。

無論是胡亥還是趙高都感覺到了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些許戲謔。

或許是心理作用。

或許當真如此。

待到宣旨太監走後。

胡亥的額頭之上已經滿是汗珠。

他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身側的趙高。

殊不知後者此時早已汗流浹背，整個人呼吸都變得格外急促。

「陛下到底想要做什麼！」

趙高口中喃喃，眼中滿是驚恐。

他實在是難以想象，本應當是命不久矣的陛下，怎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動干戈。

「老師，該不會是我們的事情敗露了吧！」

本以為自己即將大權在握的胡亥此時臉色慘白。

若是自己的那點心思當真被始皇帝知曉的話，那麼自己必然難逃一死。

「公子......」

趙高嘴唇哆嗦，久久難以說出一個字。

「小公子，跟雜家走吧。」

就在此時，本來以為已經離去的宣旨太監竟是去而復返。

「這......」

胡亥心中一驚。

渾渾噩噩地便是跟隨在宣旨太監的身後，走出了院門。

......

麒麟偏殿當中。

始皇帝坐在椅子之上，滿臉肅穆地看向眼前的贏祁。

語氣威嚴道：「寡人未曾料到，你竟是第一個來到偏殿的。」

贏祁此時面對眼前的始皇帝，呼吸也是微微有些急促。

畢竟眼前之人乃是橫掃六國，一統八荒的千古一帝，雖已年邁，但是餘威尚存。

「父皇之名，兒臣怎敢怠慢。」

贏祁拱手於身前，半跪在地上，對著眼前的始皇帝恭聲說道。

「千古一帝，無愧此名！」

朱元璋看著滿臉威嚴的始皇帝，不由得讚歎一聲。

「大秦祖龍，威震六合，一統天下，當得起千古一帝之名。」

此時此刻，即便是平日里囂張慣了的程咬金都不由得讚歎一聲。

「雖已年邁，威嚴絲毫不減！」

劉秀與王莽異口同聲。

「又有人來了。」

陳慶之突然間開口。

只見偏殿的大門再度打開。

胡亥在一位宣旨太監的帶領之下，滿臉獃滯地進入到了偏殿當中。

「陛下，小公子帶到。」

宣旨太監的公鴨嗓響起。

「退下吧。」

始皇帝擺了擺手，這位年事已高的宣旨太監顫顫巍巍退下。

此時此刻，聽到始皇帝話語的胡亥堪堪回過神來。

看到坐在椅子上滿臉肅穆之色的始皇帝，頓時間跪伏在地上，叩首道：「兒臣見過父皇！」

「起來吧。」

「是！」

胡亥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此刻的他哪還有平日里那囂張跋扈的模樣。

對於旁人，他或許還能夠恃寵而驕。

但是面對眼前這位大秦真正的掌權者，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這股窒息感比尋常任何時候來的都要劇烈。

「知曉寡人為何讓你們二人前來嗎？」

始皇帝目光掃視了眼前的兩位大秦皇子，語氣平靜地問道。

「不知。」

「還請父皇明言。」

二者皆是搖了搖頭。

「隴西郡的事情想必你們都已經知曉了其中的內情。」

「寡人倒是很想知道，你們二人認為寡人的決策作何感想？」

始皇帝端坐在椅子上，凝聲道。

「這......」

胡亥一時間語塞。

一旁的贏祁卻是說道：「父皇所作所為皆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隴西郡一事本就是應趙大人而起，理應由趙大人解決。」

「父皇能夠平息怒火，給趙大人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足以可見父皇仍舊念及舊情，心懷仁慈。」

聽到贏祁話語的始皇帝竟是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笑意。

他目光看向贏祁。

問道：「此話當真。」

「怎敢欺君！」

贏祁擲地有聲。

「好！」

「你這小子倒是能說會道，巧舌如簧。」

「胡亥，你怎麼看？」

始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贏祁身側戰戰兢兢的胡亥身上。

後者深吸一口氣后。

說道：「父皇心懷仁義，乃是千古明君，所作所為合情合理！」

旋即其目光看向贏祁，口中接著說道：「未曾料到兄長竟是這般巧舌如簧啊。」

當胡亥的話語落下。

贏祁的臉色瞬間一變。

好傢夥，將矛頭開始轉向自己了嗎？

「你們二人皆言寡人心懷仁義。」

「只是你們可曾知曉，坐在這龍椅之上，仁義的分量卻是最可忽略不計的。」

「寡人身體抱恙期間，朝中暗流涌動，寡人也並非是看不到。」

「若是寡人皆談仁義二字，那麼大秦只怕是不會是這般的固若金湯！」

伴隨著始皇帝的話語落下。

胡亥的雙腿竟是微微有些發軟。

朝中暗流涌動！

父皇果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只不過始皇帝接下來的話語卻是讓胡亥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更為震驚。

「寡人畢竟老了，知曉日後大秦終歸是要交給年輕一輩。」

「恰好前些日子，通武侯王賁向寡人諫言。」

「說想要看看各位皇子是否有著真才實學。」

始皇帝的目光看向眼前二人。

當二者聽到其話語之時，皆是瞪大了眼睛。

紛紛不清楚始皇帝在此刻說這些是想要做些什麼。

「寡人與其一拍即合，準備看看你們在宮中這麼多年，是否有著真本事。」

始皇帝語氣平靜。

卻是讓下方的胡亥與贏祁二人倒吸一口涼氣。

「父皇莫要這麼說，父皇的身子骨尚還健朗。」

「日後的大秦還全指望父皇！」

胡亥口頭上雖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在他看來，此番始皇帝是準備挑選繼位者。

贏祁則是出聲詢問道：「父皇的意思是？」

「寡人的身子骨如何，寡人比你們要清楚的多。」

「此番既然通武侯有這個意思，那麼寡人也是打算看看你們的能耐。」

「明日辰時，你們二人前去城外駐軍的演武場當中，各自挑選三百將士。」

「到時候寡人會給你們七日的時間操練兵戈，七日之後，四人對壘，看看到底誰勝誰負。」

始皇帝說出了此番召集二人前來的原因。

「四人對壘？」

贏祁與胡亥皆是皺眉。

要知道此地可僅有他們二人啊。

「寡人已經派人傳旨給將閭與公子高，他們明日也會從軍中挑選三百將士進行操練。」

始皇帝語氣淡然。

贏祁與胡亥聞言，心頭一顫。

公子將閭與公子高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