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槍聲響起

不到兩個月，捅傷人命的小伙，經歷了東躲XZ的落魄，也落入法網……

小六感嘆，「唉，為了寥寥三千塊錢，一個當場殞命，一個亡命天涯，一個都開著賓士了，僅僅幾句話趕話，幾句拌和嘴，一個衝動，一把水果刀，人生全廢了——面子很重要，錢也很重要，命更重要，人這一輩子，該忍的，還得忍，要不然，到是當時出氣了，痛快，爽了，可拼了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結果，自己招刀，挨了槍子，鑽了土，入了古，老婆孩子，家財萬貫都便宜了旁人家！」

小聖一幅老模式樣的，就差把羽毛扇了，接話道，「上來火來，禍來了，老輩話說，知足者常樂，能忍者自安……」

「說的容易，做著難，年輕人，那個不是火氣大，眼界高，誰也不服，誰也不怕？！」

「呵呵，出來門，走道上，就是江湖，混的，不混的，那行那業，年輕的傻子，從來不缺，而活下來，混的好的，千萬人里，一星半個，那個不是老油子人尖子？！」

「男人這輩子，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名，再不就是為女人，爭來斗去，太累了……」

「累也得過，只要沒死，就得做，不是吧？！」

倆人說著話，上了樓，進了屋……

「這生建的老樓上，當時很轟動……」

小聖的眼前浮現那個夜晚……

樓下，一個男的，一手拿著火機，一手拿著瓶酒棒子，他借著火光，在找著什麼……

他走到一台桑塔納跟前，站住，彎腰，湊近了，仔細的看著車牌——九幾年，這樣一台車，三十幾萬——而他也算有點錢了，才騎一個幸福一兩五的摩托——他確認無誤，仰頭看著樓上的光亮，張嘴，「咯嘣」，咬開瓶蓋，一仰脖子，整瓶子，豎了……

他手背抹抹眼角，男人的淚，是因為痛了心，也沒人看到，也更沒人在乎……

最後，一把抹了把嘴角，他一下挺直了身軀……

嗖嗖，一個助跑，「嘭」的，腳一蹬，手一搭，身子一悠，雙臂一拉一撐，一個翻身，三步上房，站在樓洞上……

就這樣，他把著樓道的窗檯，一層層的攀到六樓，一個懸空小跳，兩手抓住陽台窗子，一頭就鑽進去了……

他熟門熟路的，靠近卧室，而裡頭，一男一女……

他一轉把手，拉開了屋門，就那麼抱著膀子，看著……

床上的倆人，看到他，突然出現，差點嚇沒了！

「呵呵，繼續啊……我不急，我就看看，你們怕啥？」

那女的還要說，解釋，「不是……」

「你閉嘴，你在外頭，怎麼玩男人，我懶的問，也不在乎，可你倒好，竟然，往家裡領開了……不敢玩了，那出來聊聊！」

「啪」的，一桿小槍拍在茶几上，男的，一眯縫眼，噴了口煙霧，猶如看死人似的冷……

那男人，一見真槍六四的都甩到桌面上了，直接就跪了，磕頭作揖的，「哥，哥，大哥……我錯了……你消消氣……你當我個狗屎……饒了我吧……哥……」

「你錯個雞把！你都是自己做的！人啊，就他媽的不知足，偷人家的，搶人家的，就知道賺便宜……」

女的也嗦嗦了，也不住的跪著，「老公……我錯了……咱們重新開始……以後……我都聽你的……好嗎？」

「呵呵，有點晚了，你倆，都坐啊……這輩子，還沒人給我磕過頭，你們這大禮我有點受不起！」

「不，不……哥……你坐著……我跪著就行，你受起了……」

「既然願意趴著，隨你意了……你這給我行禮，我得回過去，要不然，我多不懂人活，多沒禮貌！看看，你照顧我老婆多好，要跪一起跪，唉，她跟著你，我也放心了，這樣吧，我送你去一個地方吧……」

那男人，看著舉起的槍口，直接眼淚鼻涕都糊滿了臉……

「當」，一聲槍響，「地上，不留你，你上天吧！」

男人躺了，脖子泚泚的冒血……

「拿手捂住，血泚的慢……也許能堅持到救護車啊……」

女人被嚇瘋了，坐地上，倒騰著，想要往後逃，「啊！啊！！不要！！別……」

「你們不是好嗎，一起啊，你看著他，他看著你，一路手拉手……」

「當」，第二槍，還是打在脖子上，女人不甘的手捂著……

男的，蹲下，對著女人說道：「……都怪我沒本事，都怪我老實，我就是個傻子……總以為我讓著你點，總有一天，你玩夠了，會回來……只是，我沒想到，我的家，我的床，這裡的一切，你把他們全弄髒了，全毀了……人人都笑話我，我不在乎，戴著綠帽子，也不要緊，只要家是乾淨的，家還在，我可以忍，可以等，我還有希望……可你們，竟然，偷人偷到家……背著我，跑我床上，侮辱我，往我臉上倒髒水……是不是當我透明的，當我死了？！……是不是還要幫忙照顧家，照顧我的老的小的，奪走我的一切……我的臉沒了，名不要了，家也沒了……我活著就是個笑話，失敗者，窩囊廢……你考慮過我嗎？啊？！……現在，滿足你，你們一起，走好……」

「當」，「嘩啦」，一槍，干碎了，倆人的婚紗照……

「當」，一槍，干冒煙了電視機……

「當」，「嘩啦啦」，把大花瓶，也乾的稀碎……

「啪」的，槍一扔，落在茶几上……

他一手，「嘭嗤」，打掉半個瓶嘴，對著酒瓶茬口，灌著，紅的血，白的酒……

錄音機里，磁帶轉著，歌聲響起……

「黑色的夜燃燒著風

無情的細雨淋得我心痛

最後一班車像是你的諾言

狠心離去濺濕了我的心

一個人走在冰冷的長街

想起分手前熟悉的臉

淡淡地留下一句忘了我吧還有明天

心碎的聲音有誰會聽得見

我告訴自己愛情早已走遠

可是胸前還掛著你的項鏈

逃離這城市還剩什麼可留在心底

忘記你不如忘記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