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暢所欲言

因為是周六，PH研公司上班的人並不多，但相較於一般企業，這類科技型企業的產品研發部門和生產技術部們的工程師都在上班。

走廊里偶有技術人員在討論的聲音，走廊很長，有來來回回的回聲，張小娜坐在大門敞開的會議室里，忽然覺得很有動力，與上一單位的一派老氣穩重相比，這裡的激情似乎更吸引張小娜這個滿腔熱血抱負的青年。

或許，張小娜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後來走上那條不歸路，是因為這樣一種氣氛。

在會議室中坐定后，王偉很儒雅的給張小娜倒了杯茶，還特意用剛剛洗凈的茶杯，沒有用旁邊的一次性紙杯。

張小娜接過杯子，雖然沒有緊張，卻有些局促，似乎，從甲乙方的關係轉換為下級與上級的關係，多少令人有些找不到合適的溝通方式。

人就是這樣，從下向上走，會逐步變自信；從上往下去，卻無法適應。

「好久不見啊，小張，假期過得很開心吧，看起來氣色很好啊！」王偉一邊坐定，一邊爽朗的笑著說。

「嘿嘿，休息了四個月，都胖了」張小娜不好意思的回到

「你不胖，現在狀態最好了」王偉說著打開了桌子上的筆記本

又抬起頭「你今天怎麼就找不到路了呢？我們這邊挺好找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地圖上的位置有誤，今天樓下也沒什麼人，連個路都問不了」

「哈哈哈，原來你是路痴啊！」

「哈哈哈，看來我是了」

王偉的一句玩笑，氣氛忽然就輕鬆了起來

王偉輕聲的說：「本來理論上咱們的關係根本不需要今天這種假把式，你直接過來上班就好的，但是我也是受人監督的，投資人和大boss要求還是很嚴格的，咱們今天還是按照程序走一走，但是你不要有其他想法，他們也都聽說過你的情況的，不用擔心。」

張小娜在從前和王偉團隊對接的時候只是見過幕後大boss，但畢竟大boss身份特殊，並沒有想過大boss居然和這公司有關聯，更不知道這樣小小的一家初創企業竟然還有很多幕後投資人。

多年的商務談判經驗讓張小娜淡然的藏住了內心的驚訝，淡淡的回到：「嗯嗯，不管有沒有他們都應該進行個面試流程的，多溝通是好事，不僅讓投資人放心，也是立規矩嘛，誰讓我應聘的是人事主管呢，對吧？哈哈哈」

王偉見張小娜這麼快上道，繼續客套的說到：「你以後可不只是人事主管哦，是綜合主管，分管財務和人事兩個部門，權力僅次於我的」

「王博士您這麼看得起我嗎？一上來就擔任這樣的職務會不會對人員內部情緒有影響？」

張小娜其實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將要擔任的崗位和職責，早在王偉聯繫到她的時候，人事專員就已經將相關資料詳實的發給了她。

只不過多年的行政工作，讓張小娜早就變成了職場老油條，這個時候故作無知、驚訝以及自卑的問這個問題，一方面能夠表現出自己的謙卑來襯托對方的身份，一方面又讓對方給自己一個確定性的答案，以後權力職責相對等，有事沒事搬出這話容易處理一些刺頭。

聽到這話，王偉似乎很開心，「我給你講個實驗，科學家把一群跳蚤放在盒子里，測量他們跳起來的高度，第一組是不給他們上面蓋蓋子，第二組是給盒子蓋上一個蓋子，第三組是給盒子蓋一個比第二組高的蓋子，等一段時間后，去掉第二三組的蓋子，觀察發現，第二三組的跳蚤最高只能跳到原來蓋子上的高度，第三組比第二組高，第一組的卻遠高於第一二組的高度。你得出什麼結論？」

問題扔給了張小娜，「跳蚤跳的高度取決於它們活動範圍的高度」

王偉聽到這個答案甚是滿意，「所以，你還覺得我給你這樣的職位有問題嗎？」

張小娜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心裡卻在吐槽：丫的，把我比成跳蚤，罵誰呢？

王偉看她不說話，繼續道：「沒關係的，我們都是好朋友，在這裡可以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