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衝突漸起

廉政公署已經正式掛牌成立，來勢洶洶。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已經出逃的前警務處長葛柏，但這需要約翰牛的協助。

一些樂享太平的人自然不信廉署會有多大動作，難道他們還能抓了香江所有貪污的警察不成。那香江治安靠城寨嗎？

貪污在香江警察隊伍中已成為一種生活方式，就像晚上睡覺，白天起床、刷牙一樣自然。

廉政公署，不過是多了個部門分錢罷了，他們吶，接著奏樂接著舞。

可是，廉署的行動卻出乎了這些人的意料。

對香江的所有探長，他們都密切觀注，甚至有派人跟蹤拍照。

一些鬼佬籍的警察更是被直接帶走，要讓他們交代清楚他們來歷不明的巨額財產。

政商兩界的一些政要和富商也在被調查。

不過，廉署工作的重點還是警隊，其他的事情都是為了拔除警隊貪污而做的。

儘管目前還不夠證據起訴這些警隊的探長，但廉署的架勢卻一點不低。

各種動作也搞的大探長們心裡冒火。

他廉署要斗，那就斗。

幾大探長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還怕個ICAC不成。

探長們的報復自然隨之而來。

恐嚇，威脅，暴力襲擊。

潑油漆，寫威脅的話；放蛇；縱火燒空房子；殺死家裡的寵物；威脅廉政專員家裡的人，等等。

ICAC還沒有其他大動作，這些探長就給廉署的年輕人們展示了一番什麼叫兇狠殘暴，手段極其無恥下作。

這些剛出社會的大學生那裡經歷過這些，他們很多人退縮了。輕一點的，遞交辭呈，嚴重的甚至出現了心裡疾病。

嚴國梁，也就是廉署的調查主任，心裡知道，這群初出茅廬的大學生還太稚嫩了，心裡承受能力不行，他們太善良，沒有想到敵人會這麼卑鄙，這麼賤。

他向上打報告，想要找一位了解警隊，且能承受壓力的人來。不然，他的工作很難再繼續開展了。

他和他的上司討論過，余豪是第一個進入他們視野的人。

能力強，富有正義感（辦案子很公正），還曾是雷洛身邊人，一定了解這個貪污帝國的細節。

調查了一番，發現余豪這個人，不像是個貪污的警察。沒有像其他警察那樣，名下好幾個戶頭，裡面是天文數字，也沒有名下n多的酒樓房子。

余豪名下，只有一張銀行卡，裡面存放的是他每個月的薪水。

余豪的作風倒是和其他探長有點像，他有兩個女朋友。

但香江才廢除了一夫多妻制不久，他也不能怪別人魅力大啊。

這天，他直接來到了余豪家裡。

「余警官，你好，我是廉政公署調查主任，嚴國梁。」

余豪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好奇他找來是想幹什麼，難得他余豪要成為廉署第一個客人嗎？就他一個人來？

「嚴長官啊，你好。請進來了吧。」

兩人坐了下來，白妹妹很乖的給客人倒了杯水，就上樓去了。

「不知道嚴長官來找我是所為何事啊？」

「余警官這房子挺大的，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嚴sir既然能找到我，那想來你也是調查清楚了的，這房子是我愛人的，我不過就是個吃軟飯的人罷了。」

吃軟飯怎麼了，富婆她不香嗎？他是憑自己本事吃的，他驕傲。

多少人想吃都沒這能耐呢。

「嚴sir直說吧，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嚴國梁也沒有糾結房子的事。開口講明了他的來意。

「既然余警官這麼快人快語，那我就明說了，我來呢，是想邀請你加入我們廉政公署的隊伍。」

「我們廉署呢，立志瓦解警隊里的貪腐帝國，給市民一個廉潔，高效，透明的政府。我們……」

「好了好了，嚴sir。」

「你來是想要招攬我為你們廉署做事，是吧？」

「那我現在告訴你，你不用想了。我是個警察，是不會離開警隊的，更不會去廉政公署的。」

進了ICAC，還怎麼抓壞蛋，還怎麼變強啊？難得只抓公職人員？

這麼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其他人吧。

「嚴sir不必多說，廉署的重任我自知承擔不起，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見嚴國梁還想多說，余豪直接出聲打斷。

余豪態度堅決，嚴國梁有點坐蠟了。來之前，他可是給姬達爵士保證過的，一定會請到余豪的。

怎麼辦？慢慢磨吧。

見嚴國梁還不走，有點懶在這裡的打算，余豪無奈，只能給了他的建議。

「嚴sir啊我余豪也就只有一身蠻力，你叫我破案抓犯人還行，查貪腐這種細緻活我真的干不來。」

「這樣吧，我給你推薦兩個人。一個，叫嚴正，目前在筲箕灣做軍裝。另一個，叫火麒麟，目前也在守水塘。」

「嚴正呢，是個純粹的好警察，從不貪污，做事守規矩。」

「火麒麟就是個純粹的壞警察了，貪污，好堵，酗酒，好色。別的探長有的缺點他都有，甚至更多。」

「兩個人算是兩個極端，選哪個或是都要，那就看嚴sir你的決定了。」

包不同曾經說過，要想治貪官污吏，那就要比他們更壞。

老爹也曾說過，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要瓦解這個金錢帝國，不用點手段怎麼能奏效呢。

「既然余警官能夠給我推薦人才，想來你也是希望我們廉署有所作為，還香江一個廉潔的警隊。

要不余警官還是來我們ICAC做事吧，比你這個水警警長有前途多了。」

余豪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真是蹬鼻子上臉。

「嚴sir，你們隊伍里有沒有一個叫雷用賢的年輕人啊？」

雷用賢，雷洛流落在外的仔。

真是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造化弄人，女人弄男人。

雷洛怎麼也沒想到，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妹子會給他生了個兒子，這兒子還想著親手抓老子。

「余警官這麼關注我們廉署的隊伍，居然還知道我們有個人叫雷用賢，他可是個有志向有能力的年輕人。

余警官，你對我們ICAC的隊伍這麼熟悉，要不還是來帶帶這群年輕人？」

見到嚴國梁還要勸說，余豪直接拉起他就往門外退，到門口的時候，又似乎提點一樣，說了句話。

「嚴sir，這個雷用賢的雷和雷洛的雷，是同一個字吧？」

說完沒等他回答，余豪就把他轟出了家門。就知道嘰嘰歪歪，勸他去廉署，他都聽煩了。

嚴國梁儘管疑惑余豪最後的這句話，但他還是走了。

廉政公署又不能強買強賣，余豪不願意干，他總不能強拉著人家去吧。

至於他後面會怎麼做，余豪不關心，只要別來他家就行。

而廉政公署的另一波調查員，白松安和陳克為首的那批人，也在到處招兵買馬，做好了大幹一場的準備。

不約而同的，警隊的雷洛，都是他們的第一目標。

打擊罪犯，最重要的是打擊他們背後的人，除惡務盡，只有黑惡勢力的保護傘沒了，才能清除所有貪污。

鬼頭一張嘴，華人跑斷腿。

當然，建立廉潔的政府，構建香江美好社會，是每個華人的夢想，他們是在為自己的理想奮勇向前。

時代的洪流滾滾向前，沒有任何人或者勢力能夠螳臂當車。

廉署各大長官的大力搜尋葛柏貪污的證據，並最終掌握了充足的人證物證。他們，要正式逮捕葛柏受審。

不久，在約翰牛的幫助下，香江的廉署拘捕了葛柏，想將其引渡回香江接受審訊。

雖引渡行動一再受挫，但廉署的這些行動還是被香江好事的報紙報道了出來。

香江的普通市民對此異常關注，他們都支持ICAC，都希望葛柏能夠接受法律制裁。

他們知道這次的ICAC不在和以前的反貪污部門一樣，他是來真的，要整治警隊的貪污腐敗。

隨著越來越多的鬼佬被革職問罪，三支旗的「老大」陳志超也已經出逃美國了。

他倒是消息靈通，腿腳還快，見勢不妙，直接就溜了。

雷洛也逐漸萌生退意，他覺得廉政公署是來真的。

這時候，他叫來了兩豪，余豪和伍世豪二人。

沒錯，這時候他又想起了余豪這個忠心耿耿的「小弟」。

「我已經在將資產開始轉移到國外去了，之後我也打算離開香江。豬油仔呢，也已經決定跟我離開了。我這次問問你們，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

畢竟是身攜巨款跑路，若沒有信得過的人幫忙，那他雷洛就會變成一隻任人宰割的肥羊。

他想要帶幾個信得過的，有能力的人一起，幫他。

世事又怎能如他所願呢。

「洛哥，我當警長已經好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待我的時代的到來，我不想現在就離開。」

余豪直接拒絕了，語氣不重，但態度堅決。

倒也不是說他眼見雷洛去勢，就要另攀高枝。

正所謂時勢造英雄。雷洛這個梟雄，是應運當時香江社會的混亂而生。

他建立的金錢帝國，構建的貪腐機制，維繫了長達近十年的時間，更是把香江的大部分人都囊括在內。

這個「帝國」也一定程度上維繫了社會關係，儘管它是邪惡的，不法的。

廉政公署的成立，新時代沒有了承載他這箇舊時代梟雄的船。他只能黯然退場。

接下來，就看余豪能不能應勢而起了。

雷洛也知道了余豪的想法，怪不得他不願做探長，寧願一直當個警長。

廉署若是能打掉警隊現有的探長，再行之一套良好的制度，那就好能夠把警隊的貪腐之風止住。

但若是把香江目前所有貪污的警察都抓了，那一定會引發大亂子，那些普通警察不會坐以待斃。

而且余豪還在之前給他自己積攢了不少好名聲。想來他是肯定能平安渡過這場風波，沒準他之後就是新的華人警察領頭羊。

另一邊的跛豪，也是同一個想法，不願離開。

雷洛一走，香江就真的成了他一人的天下。

全香江三萬多警察，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收了他的錢，難道ICAC真的能夠全部抓完嗎。

他不相信。

這場宴會不歡而散。

雷洛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余豪又回到了自己的水警隊。阿豪則忙著找鬼佬的麻煩。

他細弟阿平已經去世了，他要鬼佬亨利償命。

「大威，你去給我找個爆破專家來。」

他要用亨利放個衝天炮仗，給阿平看看，以祭奠他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