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衝突升級

ICAC的動作組建大了起來。

很多轄區的探長都被他們拉了回去協助調查，嘗嘗貓屎咖啡的滋味。

儘管最後都因證據不足，放了回來，可這股架勢卻是越來越足，越來越嚇人了。

「顏探長，我們是ICAC，現在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的戶口裡有近一億的資產，名下更是有二十幾棟樓，多部名車，還有多家公司的股份。

而你的工資是每個月3344港幣，請問，你怎麼解釋你名下的這麼多資產來源？」

「我喜歡賭，逢賭必贏……」

「陳探長，我們是ICAC，現在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請問你怎麼解釋你名下這麼多的資產，物業，名車，手錶的來源？」

「這些錢呢，都是我老婆做舞女賺回來的……」

「朱先生，我們是廉政公署，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請問你是不是雷洛的收租人，負責向雞檔，賭檔，粉檔收錢。每個月將收回來的黑錢集中分配，按比例，從署長級一路分派給香江所以警察？」

「乜收租人啊？我是包租公……」

廉署的反貪之風愈吹愈烈，吹得警隊人心恍恍。

風暴中心的探長們和黑道的老大們聚在一起，像熱鍋上的螞蟻，急躁，憤怒。

雷洛很沉默，靜靜地聽著眾人討論，是斗？是和？是逃？他沒有發表意見。

他已經在準備跑路了，自然對這些事情沒有了管理的心思。

甚至他還有縱許的意味，不留些目標給廉署，他怎麼能安全離開呢？夫妻兩人都會大難臨頭各自飛。他要飛了，替死鬼當然是越多越好了。

探長們與廉署之間的鬥法越來越頻繁，出手也越來越重了。

廉署有新突破，探長們就能讓人證物證齊消失，讓ICAC的努力全白費。

ICAC要搞警隊大調查，探長就讓警隊大罷工，也用社會輿情壓迫廉署退讓。

廉政公署要敢大肆抓人，探長就敢讓人衝進廉署打砸搶，一報還一報。

若是仍然糾纏不清，那他們就找人威脅他們廉署調查員的親近之人。

衝突已然擺在了明面上。

廉政公署四個字也被油漆染得更紅了。

雷洛卻在抓緊時間轉移資產，樓房，夜總會各種產業都在找人接手。

儘管他的動作小心謹慎，但始終還是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其他探長們和「四大家族」的人也都知道了。他們開始離心離德，他們在前面打生打死，你個坐享其成的居然先跑了？

臣等正在死戰，陛下何故早降？

跛豪對雷洛的動作好不意外，他們聊過了。

既然他雷洛要離開了，那香江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做事也越來越肆無忌憚。

跛豪一邊讓人趕緊再亨利的汽車上裝炸彈，想炸死他報仇。各個警局都有他跛豪的眼線，想查一個人的行蹤還是很容易的。

一邊又帶著義群加大了洗衣粉生意，要借著廉署的這股風，把全香江的洗衣粉生意囊括在自己手裡。四大家族？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跛豪雖救了他雷洛一命，可這麼些年了，雷洛也一直遵守承諾，分了一半天下給他跛豪，他自認早已還清了當年的恩情。

而且，他還提醒過跛豪，讓他和雷洛一起離開，可跛豪捨不得手中的權勢地位，既然他自己要尋死，

也就不能怪雷洛不救他。

不過，他卻不會讓跛豪這麼早就成功殺死鬼佬警察。那樣引起的動靜會非常之大。這是雷洛目前不想看到的。

可是，雷洛雖然一直關注著警隊內的事情，努力讓事態不要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但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有限。加上現在黑道對雷洛已經不服了。

他們已經積壓了很多的不滿。

黑道和廉署，爆發了一些驚駭世俗的流血事件。

白松安和陳克帶領的小組，再陳克的一再要求之下，他們去調查跛豪的洗衣粉倉庫去了。

這是超出廉政公署職權範圍的事情，白松安本來也不同意這麼做的。

但陳克的一番話卻讓他猶豫了。

陳克說：「我們一直按程序做事，所以什麼事情都比別人慢。」

「那些賊去打劫，是不可能先寫個報告出來。」

白松安當即反駁，他們是廉署，做的事情是反貪。

不是去打劫，不是快慢的問題。

他們要按照程序做事情。

這一點，他倒是和嚴正很像。他們都遵循內心的正義，始終以正義合法的手段來達到正義的目的。

可陳克卻顧不上這些了，他的未婚妻被人闖進家裡強暴了。他和警察都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這是那些人對他的報復。

所以，他要儘快打掉雷洛這個警隊毒瘤，即是為了香江的正義，也是為了給她一個公道。

「我們一直以來，都在查他們錢財的來源。」

「正規合法的渠道我們都已經試過了。

那些人已經有了防範。」

「我們找證人，他們就敢殺了證人。

我們搞輿論，他們就搞罷工。

這樣我們怎麼查？」

陳克的語氣很是激動，他已經快被那些人逼瘋了。

他哀求的看著白松安，說道：

「這是一個機會。

他們死都想不到我們會直接查他們的洗衣粉倉庫。」

白松安被說服了，同意了他的請求。

但他卻沒有想到，他的隊伍里有一個跛豪安插的卧底。

他所做的這些事情，跛豪都已經一清二楚了。

他甚至安排好了一個袋子，就等著他們向裡面鑽。

顯而易見，白松安他們小組的這次行動，最終是以失敗告終的。

不僅損傷慘重，就連他白松安自己，也在這次行動之中喪命了。

陳克又遭受了一個重大打擊。慘痛的教訓也讓陳克的理智回來了。

他更加冷靜，更加沉著，默默地尋找著機會，尋找著雷洛的七寸。

嚴國梁這邊，他也明白了余豪那句話里傳達的意思，雷用賢是雷洛的兒子。

但他並沒有聲張，說出去不好。影響隊伍團結，還可能會打擊年輕人做事的熱情。

他們目前的進展還算喜人，已經抓了很多黑道的頭目，雖沒有充足的證據起訴，但嚴國梁也有充分理由扣押他們。

這些舉動惹怒了黑幫。

嚴國梁和火麒麟這兩個領頭的人都被黑幫找人殺死了。

這就是他們赤裸裸的報復。

似乎是黑幫的兇殘血腥鎮住了廉署。又或是廉署的長官他們覺得傷亡太大，想要緩緩。

局勢就突然僵在了那裡。

不過，這隻不過是他們的緩兵之計罷了。

想要對付警察和黑幫，光靠廉署是遠遠不夠的。

另一邊，在一處高爾夫球場上，兩個鬼佬也在商談警隊的事情。

廉署的動作看似聲勢浩大，可工作卻遲遲沒有突破性進展。

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長官，廉署的進展很不理想，祖家已經在向我們表達不滿了。」

「我想，我們也是時候下場了。」

「我們要想扳倒雷洛，我們需要用一些政治手段。」

「當然，那正是約翰牛所擅長的把戲。」

很快，警隊對雷老虎的新任命下來了。

說的好聽點，叫明升暗降。說的不好聽，就是拔掉了雷老虎的爪牙。

雷洛職銜升了一級，調到一個警隊裝備重檢小組，和一些警司一起，改良警隊裝備，時間六個月。但同時，他也會卸任總華探長之職。

而總華探長之位，花落顏童家了。不過這也僅僅是他死前的絕唱罷了。

隨著雷洛卸任總華探長一職，這個他一手建立，以他為核心的金錢帝國轟然倒塌了。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鬥不過約翰牛。

若是陰謀詭計，他還能在香江利用自身的勢力與之周旋。

但，這是赤裸裸的陽謀，他拒絕不了。

之後，他加大了資產轉移的力度，各種產業直接虧本拋售掉，甚至直接送人了。

他的住宅也被白素娥盤了下來，這是余豪讓她做的。

那座別墅裡頭有他看上的東西。那個會打麻將的機器人，還有寶庫里的那些防禦設備，它們的科技含量很高，若是能找些專業人士，將這些科技吃透了，正好可以作為白素娥以後公司的主營業務。

雷洛去勢之後，以前圍在他身邊的勢力就直接四分五裂。

他也再沒有了對警隊的掌控力。

大勢所趨，他無能為力，也不願在分心其他，他要保住他一家老小。

特別是他的岳父周爵士，也被廉署調查了。

病床前，周爵士對著雷洛殷殷囑託，廉政公署，不是他們眼中的紙老虎。讓雷洛趕緊帶著一家人離開香港，再晚，就來不及了。

風暴，只有經歷過才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

周爵士已經老了，他自知已經活不了多久，特別是在這場大病之後，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兒女們。

他害怕雷洛選擇跟ICAC硬碰硬，落得個家毀人亡的下場。

所以他要勸雷洛離開，只有離開，才可能有個好的結局。

雷洛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剛回到家，就馬不停蹄的做出了決定。

「小雪，你先帶著孩子們坐飛機去楓葉國。」

「那你呢，老公？」

「你們先去，我後面再趕過去，跟著我你們也不好走。」

「那好吧，老公。你自己要多小心啊，不用擔心我和孩子們，我會照顧好的。」

坐飛機是最快離開香江的方法。

可雷洛這些人已經被盯死了，鬼頭，廉署都有在機場港口等各個地方布置眼線人手，就是要阻止他們像葛柏一樣潛逃。

他們若是想要離開香江，只能偷渡。

雷洛還想囑咐幾句，就看到豬油仔急沖沖的過來，滿頭大汗，臉色難看。

肯定是出事了。

「洛哥，出事了，雷洛把亨利給殺了。」

md，他看伍世豪不僅是腳跛了，就連腦子也已經進水了。

這個時候殺鬼佬警察，不是讓那些鬼頭立刻動手抓捕他們嗎？

他，立馬對豬油仔說道：

「豬油仔，你趕緊回去，安排你的家人做飛機離開，去楓葉國。

然後我們立馬找船，偷渡離開這裡。」

「跛豪這麼一鬧，政府肯定有大動作，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不要說其他的了，趕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