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洞邂逅

汪海生失蹤三十年，依然渺無音訊。

汪海生的孫子汪洋，在他失蹤的那一年還沒有呱呱墜地，如今，汪洋已經留學獲得天文學博士回國。汪洋有著祖父的遺傳基因，敢於冒險勝過他的祖父。

少年汪洋常常聽到老人們講，上房山的種種傳說，老祖母經常叨念祖父在上房山石佛洞離奇失蹤。上房山種種傳說，既神秘又可怕。古老傳說：「錢庫、錢庫，上房山麓。」上房山石佛洞有藏寶，有「鬼獸」出沒。近年傳說又增添了新版本，「石佛洞內藏有神秘石匣。」

少年汪洋就想往進洞探秘，親人不同意，當然不能如願。留洋歸來，少年時期的夢想，在青年的汪洋心中死灰復燃，猶如熊熊烈火燃燒，心靈騷動不安。

石佛洞傳說的幽靈，總是在他的大腦中徘徊，牢牢抓住他的思維，猶如害上了相思病，常常夜不能寐。

青年汪洋要去石佛洞探秘，將想法稟告了親人。

白髮蒼蒼的老祖母，聞得孫子要步老伴的後塵，暗暗吃驚，吃驚之餘向孫子講述三十年前祖父進石佛洞冒險，離奇失蹤是汪家揮之不去的陰影，跨世紀的傷痛，以此阻止孫兒去冒險。

汪洋不信鬼神，不在意石佛洞鬧鬼的傳說，身懷絕技膽大心細，石佛洞探秘「賊心不死」。他知道說破了嘴，祖母是不會同意去探秘，祖母反對，父母自然不會應允。思來想去大腦里閃出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對祖母和父母說：「要到人間天堂，杭州遊玩。」

「杭州遊玩」

祖母壓根兒不會想這孩子到人間天堂旅遊是借口，自然是支持。父親給他帶上充足的路費，買上機票，親自送兒子到機場，看著他登機起飛才返回家中。

親人沒有料到，汪洋在人間天堂僅僅住了一宿，第二天偷偷飛回京都。乘去上房山的班車，家裡的親人還以為他在人間天堂遊玩。

汪洋來到上房山，遊山玩水探秘的好奇，沒有到村子里打聽佛洞的方位，沒有找嚮導，他要親自去發現，發現了會感到驕傲。他來到山下，抬頭仰望一碧千里，翠色慾流，綠草如茵，碧波蕩漾的山巒。

他身懷絕技，爬山涉水如履平地，行進中觀望，山澗中溪水潺潺，澗旁林木鬱鬱蔥蔥，嗅到野花飄香。微風順著山埡口徐徐吹來，樹葉嘩嘩作響，田野泛著清馨，心裡愜意極了。

在山間水溪中雙手捧水灑在臉上，洗了幾把臉，頓感暑熱減輕了很多。順勢仰卧在澗旁光溜溜的岩石上任風拂面，閉目養神。

不知道是爬山的疲勞，還是暖風吹來睡意，不一會兒汪洋便鼾聲驟起。林中的鳥兒似乎適應了汪洋的存在，不再驚恐，又恢復了悠揚的鳴叫。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的鳥叫將汪洋驚醒，燥熱的天氣，一股清涼的氣流隱隱吹至舒適極了。他坐起來揉揉眼睛，張大瞳孔四周望去。山澗兩側是光滑堅硬的岩石，高大的樹木，繁茂的枝葉隨風搖曳，澗中溪水不停歇的流著，發出嘩嘩聲。

小憩趕走了疲勞，汪洋繼續尋找石佛洞，在山坡上放眼遠眺，百花齊放花團錦簇，奼紫嫣紅五彩繽紛爭奇鬥豔，風和日麗，山光水色，草長鶯飛，山明水秀奇花異草，鳥語花香。

行走間又一陣涼風吹過，汪洋下意識的順著風向望去，見山溝的北側平整的大塊岩石處有一凹陷，他想，大概涼氣是從那裡吹來的吧，向那岩層凹處走去，行至近前發現，原來是個洞口，洞口上方鑲嵌著「石佛洞」三個大字。

「石佛洞」

涼風陣陣從洞口湧出，涼爽的氣流輕輕的拂弄著他的臉頰，他感到十分愜意。發現了石佛洞，令他歡欣若狂，有點忘乎所以。

洞口很大，洞口處有一塊小小的平地，平地雜草叢生，長得很茂盛，盛開的野花，在微風中搖晃著腦袋，有一條小路通往山下，鋪上了石階，表明近年來石佛洞常有人光顧。

在洞口觀察了好一陣，汪洋決然行了進去，越走光線越暗，後來什麼也看不見，令他了十分懊惱。進洞要有照明才行，可惜火把或礦燈手中一件也沒有。他只好退出。沿著山間小路下山來到一個村莊，想找一戶人家討要火把。意想不到的是，村裡竟然有人賣火把，可見這年頭進洞的人不少。

他買了三支火把，已經是日落西山，賣火把的是一戶農家小店，他在此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農家小店的主人，為他準備了一葷一素兩個菜，還有一壺老燒。

「喝酒是壯膽，洞里特涼，喝酒壯膽也能暖身子」男店主張揚著喜興的臉，端起酒杯。「有這一壺老燒，管你半天身子發熱。」

女店主明眸閃閃，語氣溫柔地稱讚：「我佩服大兄弟的膽量，單槍匹馬走進神鬼莫測的石佛洞探秘，勇氣可嘉，敬你一杯，祝你好運尋到寶貝。」

「讓我喝酒壯膽進洞探探秘，二位店家想得周到。」汪洋舉杯十分虔誠，與二人碰。

「小夥子，石佛洞里很兇險，傳說洞里常常鬧鬼，有的進洞尋寶，再也沒有出來。」男店主說，「三十年前，有位叫汪海生的大富商，進洞探寶失蹤了。我勸你深思，不要一個人進洞，太危險了。」

汪洋心說那是我的祖父，我是循著他老人家的足跡來的，怎麼能半途而廢。「謝謝店家的提醒，我是有備而來」會心的一笑，「我能降妖捉怪。」

有備而來降妖捉怪應變之詞，說穿了物質條件什麼也沒有準備，不過自欺欺人的搪塞。進洞探秘沒有顧忌，是憑一身功夫，敢於冒險的膽氣。

汪洋辭別了熱心腸的店家，沿著山間小路拾階而上，頭一天來過這裡，輕車熟路很快來到洞口。在洞口停下腳步，思索進洞可能遇到的危險，如何應對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思索了一陣，點燃火把走進洞中。

走了一段距離，突然看見洞中有亮光閃爍，這光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所謂的鬼火吧？管他是什麼火呢！前去看個究竟。

疾步前進追逐亮光，亮光好似有意和他捉迷藏，忽隱忽現。前進了一段距離，影影綽綽看到人影，忽然又不見了。這更激起了他的好奇，舉著火把加快腳步往裡走，怎奈腳下坑坑窪窪又濕又滑，無法走快。舉著火把低頭看路，抬頭看景又要撲捉前面的亮光，汪洋自嘆：「我這是遇到了人，還是見了鬼？」

不一會亮光不再忽隱忽現，靜止下來。

汪洋往前走，在拐彎處看見一人站在那裡。洞中靜悄悄，寂靜的能夠聽到自己心跳，陰森森可怕的黑暗中，走到近前，借著火把的光亮一看，原來是一位亭亭玉立美貌的姑娘。

姑娘看見他她頭一甩，腦後的長發散開，披在肩上，長發披肩像是黑色瀑布。

姑娘手舉礦燈，燈光照射在汪洋標緻的身軀，嫣然一笑說：「洞中景色千姿百態十分美，產生了好奇，是也不是？」

「小姐猜錯了，我不是來看景，是來探秘。」

「石佛洞有不少神秘傳說，你要探什麼？」

「沒有固定的目標，撞運氣。」

「盲目不會有什麼發現。」

「未必，幸運可能光顧我。」

孤男寡女在黑暗的洞中相遇，黑暗效他有些騷動不安。「小姐，想必你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吧？」瞧著姑娘「一名女孩沒有人陪伴，闖進恐怖的洞中，就沒有恐懼感？」

姑娘沒有立即回應，舉著礦燈，觀察陌生的青年，身體健壯雙眸放光，瀟瀟洒灑站在那裡。黑暗效應同樣對她作祟，心靈騷動反問：「你是第一次進洞吧？」

「被你猜中」汪洋舉著火把，對他一笑。「哦！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發問。」

「我孩童的時候，祖父就帶我進來玩耍，洞中的景色早已攝入我的腦細胞。」姑娘眨了眨眼。「少女時，常結伴來光顧這裡，輕車熟路的地方，自然沒有什麼恐懼的了。」

「我進洞之前，聽了關於石佛洞的種種傳說，神乎其神令人恐怖，常來洞中，就沒有遇到危險？洞中有沒有鬼怪？」

「祖父經驗豐富膽大心細，他領著我們來玩耍，沒有貪婪之心，不想涉險尋寶，從來不到洞的深處，也就安然無恙。」

「原來如此，你家住哪裡？」

「就在山腳下靠山村，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們村裡的人，只要是能走路的，都到這裡看過景。」姑娘挑挑柳葉眉，「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做你的免費導遊。」

聽到這話，汪洋收回發散的思緒，眼睛重新有了焦點，抬頭仰望著眼前的姑娘，經歷剛才的心靈騷動，平靜了心緒，他不再直視姑娘的雙眸，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頭戴礦燈，服飾樸素落落大方。洞中昏暗的光線只能讓他看清楚姑娘的大概輪廓而不能參盡各種細節。隨即他感受到一股熾熱的目光，由姑娘的雙眸迸發而出，彷彿要看穿他的內心，拷打他的靈魂，迫使著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姑娘熱情奔放，洒脫的青春活力，汪洋對她產生了好感。「做導遊，求之不得」

「那我可就自以為是了」嫣然一笑，「我叔叔是弄地質的，是地質隊的隊長，我小時候他就講這個洞。石佛洞全長三千米，洞體為多層樓式結構，洞體分為上下七層，一至六層為溶洞景觀，七層為地下暗河。石佛洞層次分佈明顯，沉積物分佈密集類型齊全，數量繁多。有滴水、流水、滲透水、停滯水和飛濺水五個類型，四十多種沉積形態。洞內的自然景觀玲瓏剔透，多彩多姿類型繁多。停滯水沉積而成的高大潔白的石筍、石竹、石鐘乳、石幔、石瀑布、邊槽、石壩、石梯田等等。滲透水、飛濺水遍布洞中，毛細水沉積形成的眾多石花，石枝、捲曲石、晶花、石毛、石菊、石珍珠、石葡萄等。還有許多自然形成的造型，如海龜護寶，並有晶瑩的鵝管、珍珠寶塔、採光壁等等。」

「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小姐姓字名誰？」

「你真逗，小姐叫的很甜，姓字名誰文縐縐的。我姓的百家姓里的第一，你就叫我雅蕾吧。」

「哦！趙雅蕾小姐。」

「省點力氣，把小姐抹掉，直呼雅蕾好了。」

「雅蕾」汪洋記住了。

「你叫汪洋！」

趙雅蕾顯得很興奮，拍著手笑。「名字很大氣，汪洋大海。但願你這個人不要有大海的傲氣，咆哮起來讓人受不了。」

「我有傲氣嗎？」

「有沒有傲氣，雅蕾暫時無法判斷，你的冒險行動表明，你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傲骨。」

說著，趙雅蕾往前走了去，汪洋緊隨其後。

行到一處看似積水的地方，趙雅蕾停下腳步，用燈光照著石花介紹：這是「瑤池石蓮」，已生長三萬二千餘年，潔白豐滿，世界稀有。

行到一處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景觀，趙雅蕾回首介紹：「黃河瀑瀉」，由高十二米，寬二十三米的巨大石鐘乳形成，氣勢磅礴，雄偉壯觀。

趙雅蕾搖動頭盔礦燈，邊走邊抖落。「龍宮豎琴、銀旗漫卷、閃光壁、洞天三柱、後宮仙帳等。」

介紹洞穴奇觀，如數家珍。

「銀狐是石佛洞又一奇觀，是國寶奇石，長約兩米，雪豹頭臉銀狐身，形似一隻『倒掛銀狐』，它通體浮現約兩寸長潔白如雪的毛刺，密密扎扎地像絨一樣晶瑩剔透，銀白耀眼，美麗動人。」

汪洋看著洞中美景，娓娓動聽的女聲震動耳膜，令他十分愜意。

在一個拐角處，趙雅蕾猛然停住腳步，仰起頭觀察一塊有點兒怪異的石鐘乳，目不轉睛。

汪洋湊上前來觀瞧，他的目力從小就很強，別人看著模糊的東西，他能看得清清楚楚。母親發現了他這一天性，掉在地上的繡花針，別人看不見讓他去找，他一眼就看到針，彎腰撿了起來，老人們說他的眼是「顯微鏡」。

顯微鏡今天在趙雅蕾面前顯示出優勢，他看見這塊石鐘乳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不是在這裡自然形成，好似鑲嵌。停滯水沉積的石灰岩灌滿原來的縫隙，但隱隱約約可以分辨出來。

他舉著火把靠近，仔細觀察證實了判斷，敏銳的思維，覺察到飛來石隱藏著秘密，心中狂喜，跳躍呼喊：「有了重大發現！」

「重大發現！」

聽得趙雅蕾滿臉喜悅，但並沒有意外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