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

方鐵父親方子榮徐徐緩過氣來，見子滿臉憂鬱，忐忐忑忑，不聲不響，黯然而坐，他也就一聲長吁，煞是苦楚，心多傷悲，久久不語了。倒是方鐵觀父如此，即結結巴巴道：「爸，我……我打算不讀書了。」聽罷，方子榮的心間，頓有一以前未有的情緒：其非擔憂；又非憤怒；也非悲哀；自更非欣悅。后，方子榮終於按捺住了內心所有的情思，一字一句地問：「不讀書了，做什麼去？」聞言，方鐵安慰父親道：「呵呵，爸，我……我已經找好工作了！」聽初，方子榮愣了半響，接著，臉色略顯點點蒼白，絲絲無奈，末了，迷迷茫茫地問：「爸問你，鐵，你會後悔嗎？」方鐵毅然決然道：「爸，這是我的選擇，我怎會後悔？」后，兩人均無語。

正沉悶間，只聽得「嗚」的一聲，便有一部銀色奧迪q7越野車在家門口停落。轉眼間，車中走出兩個女子：其一，是竹海廣告股份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周紫芝；其二，是此公司的副總艾月嬌。問有人呼自己姓名，方鐵就急急忙忙下得樓去。少頃，周紫芝、艾月嬌二人便已姍姍步入方鐵家中。周紫芝，上穿白皮草，下著黑皮裙，和著豹紋雪紡內套和豹紋邊的高跟鞋，還有手指戴了的大鑽戒，有女強人的個性元素，更有約會型的感覺，是啊，在男性世界里周紫芝是個吃香的女人！而艾月嬌則穿了花紋的連衣裙，黑色緊身褲，棕色長靴，又和了米色的外套和豹紋的帽帽，時髦而優雅。而方鐵的父親方子榮也已一步一步，慢慢下得樓來。此時此刻，風，業已吹止；雪，業已落停。外頭，竹溪黨支部和村委正組織幹部群眾配合臨吉縣縣委縣府、公安消防、武警、園林等等部門，對自臨吉縣至竹溪的八十里山路積雪處理。有約五百人齊心之努力，四十餘部專車之作用，言語間，路即豁然通了。得益於此，周紫芝遂攜艾月嬌親訪竹溪。

左鄰右舍見有兩個陌生女子進得方子榮、方鐵的家，其皆花容月貌；衣著時尚，又靚車麗飾；富貴之氣，也就你言我語，三三五五，蜂擁而進。讀者，這是人間常情世態炎涼的本質，人總喜往富貴有錢人家身邊湊。須臾，父子二人家中，總共來了二十餘人。此情此景，使得方子榮、方鐵、周紫芝、艾月嬌四人顯得有些尷尬，有些局促。倒是方鐵心急自先介紹開來：「周總，這是我爸……這是鄰居平叔叔……這是娟媽……周紫芝一一見過，並一一相互寒暄幾言。后，她向大夥介紹了自個兒；和此前方鐵去竹海應聘時正出差在外的副總艾月嬌了。話說間，艾月嬌微微一笑，對方鐵說：「方鐵，希望你我此後多多合作，多多交流。」方鐵，驚喜。方鐵，心熱。方鐵說：「月嬌，也希望你以後多多傳授經驗，多多關照。」問候畢，周紫芝便對方子榮說：「方鐵爸爸，方鐵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我們公司有意聘他當總經理助理，你說好嗎？」聽得「總經理助理」一詞，左鄰右舍不及方子榮回應，即齊聲贊道：「好啊好啊。」方子榮卻是思忖良久，問：「周總。方鐵只有高中文化，這學歷是不是低了些？」周紫芝道：「方鐵爸爸呀，我們公司從來不在乎文憑，而是重創意，靠實踐。總經理助理的位置對於方鐵，我們認為合適。」方子榮看看方鐵，看看左鄰右舍，亦看看周紫芝和艾月嬌，終歸點了點頭。方鐵說：「周總，那我得準備準備？」周紫芝道：「也好。」方子榮欲招待周紫芝、艾月嬌一行，二人謝過而出，進得那部銀色的奧迪q7當中。只聽「哧」的一聲，車子驀然已遠……

即言副總經理艾月嬌與方鐵初次相見，知方鐵個兒魁梧，顏兒俊俏，能言善語，一表人才啊；自偷偷窺之，細細品之，不知不覺，暗暗思慕。單由初次相見，自非多言，所謂來日方長，儘是余緣。是以，末在一聲「再會」之中，匆匆作別。又艾月嬌貌美如玉，溫柔可人；也是富家之女，身價過億，正帶雨的梨花，煙熏的芍藥，自蜂妒蝶比，煞是惹人，此人間之常情也！是以，在其身上，有關「愛情」的「紀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是：顏俏人穎勝過億，花香葉嫩又春時。歲華若水悄然去，燕兒朦朧要自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