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那一抹彩虹

楊斌並不是一個什麼完美的人，他也有自己的缺點，也會不顧一切的做些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挽回的事情。一個才走出的社會的青年，一個才接觸社會的青年，他有衝勁兒，他有自己怒吼別人看不慣的理由。但是當他受委屈的時候，他也會哭泣，他也會有傷痛。

今rì之事是楊斌踏上社會的第一步，也是他融入社會的第一次真正感受。淚水只能證明他走過，走過人生的坎坷，走過一片崎嶇的道路。淚水過後，他依然是楊斌，依然是那個深愛教育事業，甘當一片綠葉的楊斌。

事情的發展有了莫大的轉機，楊斌也不再逞強，他把事情的經過通通都說了出來，從來這裡的第一天起，從自己為學校奔走的第一天起，從自己到縣衙門與朱正峰交流的那一天起。無根的飄萍終於找到泥土紮根，所有的委屈被無盡的釋放，煙葉味在空氣中變得稀薄，但是那股不服輸的xìng格卻留給了在座的每一位。無論是之前的敵人，還是剛到來的李思琪一家，此話從楊斌這當事人口中說出，那種擔心那種堅強不屈的意念深深的讓人敬佩。

「萬青山，楊斌說的可是事實？」李振東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他的臉sè也如夏天的烏雲，層層疊疊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我……我真不知道當時是這種情況，李書記你知道我不是主管教育工作的，楊斌來問我，我也只能問朱正峰，我真的不清楚裡面的內幕，李書記你要相信我。」萬青山的眼神開始躲閃，最後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的他只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朱正峰的頭上。

「李書記，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都是萬青山讓我乾的，對就是他。這次過來也是他出的主意，他說楊斌手裡有塊國家教育部頒發的重點扶持牌匾，他想把這塊牌匾當成會下蛋的母雞。真的不是我，李書記你要相信我，如果沒有萬青山指示，借我一百個膽子、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如此做。」朱正峰也急了，他沒想到在危機的時候，原本同盟的萬青山居然會出賣自己。於是他趕緊反咬萬青山一口，心裡想到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要死我們一起死，這事誰也脫不了干係。

「你……」聽到朱正峰的話，原本受傷的萬青山幾乎昏厥過去。他原來的意思是準備讓朱正峰接受調查，等事情過去后再找人把他給撈出來，但是他沒想到幾年的同盟居然會這麼不堪一擊。完了！大家都徹底的完了！只以後的歲月，自己恐怕唯有在鐵窗里度過了。

看著瞬間頹廢的萬青山，李振東的臉上多了一股冷笑。實際上他這次過來是聽了女兒的話，想問問楊斌有關於學校修繕撥款的事情。這幾年對於萬青山一夥魚肉鄉民，強取豪奪的事情他早有耳聞，不過因為這邊地處偏遠山區，很多東西即使下來調查也根本聽不到實話，所以即使自己有心收拾這幫人，也由於諸多的原因讓這事一拖再拖。

「行了！等到了紀/檢/委以後有你們說的。左翼、左翼，沒死就趕緊起來，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趕緊叫你的人給我把這兩個丟人的傢伙弄走，你要給我一查到底，仔仔細細里裡外外都查乾淨，別放過一絲的嫌疑。」李振東擺了擺手，非常厭惡的看著面前的兩人，他在想是不是幾年的安逸生活把這些人的膽養肥了，威脅、敲詐無惡不作，甚至連一點公/務員的形象也不顧。肆無忌憚、膽大妄為，說話做事更是如土匪般。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真以為天高皇帝遠，無人能查辦他們是吧？

而此時的楊斌在聽過朱正峰的陳述后，他似乎才後知後覺。原來這些人下來，目的是為了那塊牌匾，為了那份每年下撥的二十萬元錢。收回土地只是一個借口，把自己弄下課只是為了李代桃僵，想找一個李鬼來濫竽充數。哎！人呀！貪婪幾時能休，望著那點利益，居然搭上了自己的xìng命。

李振東的命令讓整個公安系統都動了起來，首先趕到的是鎮上的派出所，接著而來的就是縣裡的公、檢、法三家，一同來這裡的人除了左翼這個公安局長以外，其他通通都帶上了雪亮的手銬，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判和鐵窗的生活。

而李振東也沒在這裡呆多久，只是匆匆的和楊斌說了幾句話，安撫了下老鎮長的情緒，接著就跟著檢察機關的車一同去了縣城。中午楊斌作陪，請李思琪和她的母親吃了一頓地道的山村食堂飯。雖然菜品不多，也沒什麼山珍海味，但是坐在桌上的幾人都吃得很開心。楊斌是因為自己的學校得以保住，劫後餘生的他感覺到歡喜。老鎮長是因為萬青山一夥被抓，自己看到了曙光而高興。李思琪當然也有她高興的理由，只是不好方便講，只能埋在心裡。

下午藏在雲層中的太陽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它那萬丈光芒把整個大山打扮成了一位害羞的姑娘。在山間層層薄霧是那遮羞的面紗，給那秀麗jīng致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sè彩。李思琪和母親走在cāo場邊的草地上，兩人聽著朗朗的讀書聲，望著遠處的山林，心中想著各自的事情。

最後還是母親熬不住，她用溫和的語言問道：「思琪，你真的考慮好呢？」

「嗯！媽媽我真的想好了，我覺得我留在這裡比留在城市更有價值。媽你是知道的，如果我留在城市，那些煩人的公子哥如老鼠見了葷腥一樣的盯著我，讓我一點人生zìyóu都沒有。我覺得這裡很舒心，這裡很安心，每天不用見那些煩人的人，做煩人的事兒。我覺得在這裡活得輕鬆、自在，只是我怕爸爸不允許，他就像老古董一樣，我一回到家就說七說八好不煩人。」李思琪用那可愛的腳丫踢了下草坪上的小石頭，到現在她也只能在單獨面對母親的時候，才能如此說話。父親從小給她的印象就是嚴厲、古板，從小到大讓她都沒有zìyóu。

「你這孩子，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父親的？我知道你煩心，但是我們家處於什麼位置你應該很清楚，有些事和有些人，是你想逃避都無法逃避得了的。不過你這樣想也好，留在這裡討個清靜，而且還能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從jīng神上來說，媽媽支持你。」母親笑看著李思琪，但是那眼神似乎又不同尋常，表露出來的東西真叫人耐人尋味。

「媽……哪有你這樣當媽的？從jīng神上支持，那你說了不等於白說。我知道媽媽你對我最好了，你看能不能給爸爸說說，讓他同意我到這裡工作，這裡的孩子們真的很需要老師。媽！你是沒看到他們寫的作文，真的感人肺腑，在不知不覺中會讓你感到一種難以言辭的酸楚。」李思琪撒嬌道。通過剛才的事情，她反正是鐵了心要到這裡來，無論自己的父母答不答應。

「你呀！我看不是這裡的學生需要一位老師，而是這裡的老師需要一個人吧！你小丫頭說謊都不會說，剛才吃飯的時候，是誰的眼神一直盯著別人不放？我就納悶了，你說那些追你的公子哥要錢有錢，要人才也有人才，拉出一個誰不比他楊斌強，為何你這瘋丫頭偏偏放著好的不要，卻要跑到山裡來喜歡一個教書先生？」母親繼續盯著李思琪，打趣話比剛才更濃，不過她這話里同樣帶著一個問題，她就是弄不清楚為何自己的女兒會喜歡上一個這樣的男人。

「媽媽！哪有你這樣說女兒的！我才不是為了他呢，我真的是為了這群山裡的孩子們，不是有句話說他們是祖國未來的花朵嗎？像你女兒我這樣有同情心的人，肯定要當辛勤的園丁了。」母親的打趣讓李思琪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紅暈，平時裝著大大咧咧的她被自己母親說中心思以後，也變得無比的害羞。

「行！行！我不說總可以吧！不過女兒，楊斌的脾氣太容易衝動，如果你真喜歡上他，一定要看緊他，別在做出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如果今天要是換了別人，他楊斌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母親說是轉換話題，其實依然把內容放在了楊斌的身上。作為一個母親誰不想自己的女兒幸福，但是又處於母親這個地位，她要考慮的東西又太多。

楊斌這孩子她確實很喜歡，不多言不多語，做事有恆心、對人也很好，但是從他的講述中不難看出他是一個衝動型的人，像這種人成功的幾率很大，但是失敗的例子也有很多。既然自己女兒鐵心要找他，那麼當母親的就應該給女兒提個醒，別到時候做出什麼失悔的事情，讓人哭都沒有機會。

「嗯！媽！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好好看著他的，有我在我相信他會變得更完美。」聽著母親的提醒，李思琪點頭認同道。不過話剛說完她又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於是那原本掛著紅暈的臉蛋上又多了一層顏sè，好像天邊的一抹彩虹，五顏六sè惹人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