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落定
一周的時間過得飛快，各個部門的群里都在通知最後一次聚會。我和之書大大小小的聚餐去了七八次，兩個還沒到大三的人生生吃出一種馬上就要畢業的感覺。
「明天下午是大會。」之書看了眼手機說：「兩點半開始。」
我點點頭：「師姐有給你透露什麼消息嗎？」
之書搖頭：「沒有。按照上一屆的經驗，開會之前最終人選是誰都應該是知道的。要不然突然喊上台發言多尷尬。」
「沒有通知……是不是就表示我們，沒有留下。」我拿著筷子，心不在焉地杵著碗里的土豆。
之書抓過我的筷子放好，說：「別欺負土豆了，就算我們沒有留下，木子給你道歉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嗯。」我抿了抿嘴，還是認真和之書吃完了這頓飯。
第二天我下樓，剛好看見等在樓下的之書，和正在跟他搭話的木子。
我裝作沒有看到，悄悄站到一旁。
「之書，我今天給導員交稿子的時候看到了最終名單。雖然沒說誰是主席，但是……沒有笨笨的名字。」木子神色誠懇，聲音溫柔。
「嗯。」之書隨意點點頭。
木子似乎有些受傷：「你，不信我？」
之書一臉莫名：「沒有啊，我是想說我知道了。」
「哦。」木子恍然，又說：「老師是個很善良的人，我今天問了，他說你們戀愛他不反對，只要不影響學習和工作就行。」
之書奇怪地看向她，說：「我知道啊。」
「我真的挺為你們倆著急的，很擔心老師會批評你們。」木子還要再說點什麼，我看大廳牆上的掛鐘時間差不多了，下了樓梯直接喊：「之書，走吧。」
之書抬腳就走，走出兩步，我回頭一臉驚訝地打招呼：「木子，你也在呀。」
木子趕緊露出笑容：「嗯，我都和之書聊了半天了。」
「也沒有很久，幾句話吧。」……之書真的一點面子也不給人家留啊。
到了禮堂，我們按安排入座，最前面一排是給新任主席團留好的位置，六個紅色沒打名字的名牌，六瓶紅蓋子的農夫山泉水，還有六份低調但大氣的酒紅色燙金聘書。
「不是五個職位嗎，為什麼是六份？」之書納悶。
我問之書：「你緊張嗎？」
「不緊張。」之書兇巴巴地說：「今天給我女朋友出氣來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嚯！」我說：「還至於這麼張牙舞爪的？」
「至於。」之書繼續說：「欺負你就是不行。」
我不想拂了他的一片心意，就順毛哄了哄。聽了好話的之書軟乎乎的，枕著手臂睡在桌上，臉上的嫩肉擠作一團。
導員踩著一片喧囂聲上了講台：「在宣布最終名單前，首先通報批評一件事情。木子同學在本次的主席團競選中竊用了笨笨同學的講稿，並偷換了笨笨交給主辦工作人員的講稿內容。行為性質惡劣，不良影響嚴重。特此提出嚴重批評，撤銷木子在院會的一切幹部榮譽，並永久取消主席團競選資格，責令其在大會當眾檢討，向笨笨同學致歉。」
導員話音一落，場下嘩然。幹事們都在低聲私語，覺得木子不是這樣的人。
木子一步一步地走上講台，打開手裡的紙質稿件，開始作檢討。眼淚似落非落，再被睜大眼睛的舉動逼回眼眶，大有是受了委屈非常冤枉的神情。在檢討書里宣告自己一定痛改前非，請老師同學們監督她。
「……最後，再次向笨笨同學致以真誠的歉意。感謝你為我的人生上了重要一課，我一定銘記在心。」
銘記在心？只怕是要恨之入骨了。我嘴角挑了挑，大方朝她看去。木子噙著眼淚還了我一個無比感激和內疚的笑容，在嘩啦啦的掌聲中下了台。
之書喝了口水，吐出一句：「作個檢討跟開新聞發布會似的。」
我「吭」地一聲笑出來，說：「疑內涵。」
「不管她怎麼說，老師前面都講得很清楚了，性質惡劣。」之書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我姐姐的委屈不能白受。」
我回握住他的手，說：「那謝謝弟弟。」
之書甜甜一笑，和我一起等著主席團名單宣布。
流程走得很快，轉眼間三個副主席的名字都念出來了，之書握著我的手漸漸收緊。
「你緊張啊？」我問。
「……嗯。」終於承認了。
我垂眼看了看木黃色的桌面，說：「我上次做過副主席了。這把無所謂。」
「不行，我有所謂。」之書一板一眼地小聲說：「你跟他都共事過了，跟我也要。」
「你就那麼確定主席是你啊？」我好笑地白他一眼。
之書信誓旦旦地說：「蜜汁自信。」
果然，第四位副主席不是我，但主席真的是他。所有人都為之書歡呼，他卻眉頭緊鎖，心事重重地上了講台。
「很感謝老師和同學們對我的肯定和支持，我會繼續加油做得更好。」簡短地發表了就職感言，之書就下來了。
「你不是準備了很長一段嗎？」我問。
「沒心情了。」之書鼓著腮幫子，窩在座位里低著頭。
「你沒心情，我有。」我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就算再來一次，我們之書也能當上主席！」
「我想和姐姐一起。」之書悶悶不樂。
這時，導員上了台：「由於這次情況特殊，所以團幹人選直接從主席團候選人里出。下面宣布，院團委副書記，由笨笨同學出任！」
之書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獃獃地聽著老師喊我上台，獃獃地看著我發表感言，又獃獃地看我回座位。和他同款表情的，還有剛才梨花帶雨的木子。
我被團委的師姐叫到場外交接注意事項，自己也沒反應過來我竟然還能在主席團留著。
「老師說了，你和之書是戀愛關係，所以不好都在學生會，但是你們可以並駕齊驅，一個院會，一個院團委。這樣他也不用費心思協調這兩個幹部之間的關係了。畢竟……之前我們和學生會不是很愉快，希望你們能和睦相處。」
和睦相處？不太現實，我想我們會是親如一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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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完結啦，會有幾個小番外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