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德何能，無以為報！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這次翻船，要輕生也要擁抱大自然，投身大海是最美、最理想的輕生方式，葬身海底只有天知地知，如失敗，對，找一塊海灘，漫步走向大海，直到海水淹頂，自己開始向深海游泳，可以一直游、一直游，直至筋疲力盡，一定會慢慢地、自然地沉下去、沉下去……
這次破釜沉舟，也是忍無可忍，反覆深思的決定，以往屢次先贏後輸，是自己貪婪，曾經也有成熟計劃，但沒執行徹底，後期完全是鬼迷心竅，這次必須堅決執行計劃，拼一拼！實現夢想！
一定是柳暗花明！一想到這，天明看了下手機時間，不知不覺已過12點，滅了煙頭，穿好衣服，拿起手包，堅毅地走出房間。
慾望之都，地獄之門，魔鬼，我們決戰吧，我一定要戰勝你！
一個月前，天明重慶打工的公司，上午10點，姐姐的微信通話請求，天明一看，是姐姐，很少聯繫，肯定有事，馬上點了接聽鍵。
天明為人仗義，專業能力突出，雖然債台高築，還是有不少朋友認可，老鄉黃總在重慶有公司，聘請天明，天明雖心灰意冷，但自己身為男人，老婆、孩子的責任還需承擔，就欣然接受。
姐姐芳靜只是表姐、干姐，三年前，天明在姐姐工廠還欠著3萬多禮品，還在澳門借了10萬，姐姐也從沒提起，到重慶三年，每學期兒子學雜費還是姐姐支持，5千一學期準時到位，姐姐還語重心長對天明說，知道你困難，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三年前，風起雲落，傾家蕩產，房產四套，輸了三套，唯一老家一套拆遷房都拍賣償還債務，股票價值124萬，也是100萬套現葬送澳門，同學借款、朋友借款74萬，信用卡逾期47萬，哎，唯一財產，就一輛奧迪a8，還是幾個同學、拼湊給贖出來的，不是自己人緣好，同學寄望能做點事，誰人願意？
應收賬款是有728萬，上欠公司已走破產流程，能否回款、能回多少無從知曉。
天明簡直無地自容，何德何能？無以回報！
點開微信視頻，幾年沒見的姐姐顯蒼老了許，天明感到有絲心酸，抿著嘴唇，叫了一聲「姐」。
姐姐也看著天明，眼前的天明胖了，姐姐有絲激動，紅著眼眶，說：「老弟，發福了，哈，公司生意怎麼樣？」
天明也是激動，害羞地說，「是的，錢沒掙到，長了十多斤，公司不行！今年好一點。」
姐姐淚在眼眶打轉，強忍情緒，說：「哦，那就好，慢慢來，有件事，爸、媽、哥都不讓告訴你，我感覺必須要讓你知道。」
天明一愣，馬上著急地問：「姐，什麼事？你說。」
姐姐已忍不住淚水滾落，更咽說：「老爸肺癌，晚期，已化療三個月，效果不明顯。」
「啊！」天明一下蒙了，驚愣，「怎、怎麼。。。」說不出話。
姐姐了解天明，雖處境不佳，孝子之心仍在，趕緊說：「你不急，現在情況還好，就是瘦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天明點點頭，含著淚，說：「這事怎能不通知我！我明天回去。」
姐姐也是點頭，說：「好，我就是和老表商量，認為必須通知你，化療效果不明顯，大家見面商量商量，是不是調整治療方案。」
天明說：「嗯嗯，等我回去，我明天就回。」
第二天，天明火急火燎坐動車回老家全州，到站已是晚上10點多，等了輛計程車，急匆匆直奔醫院。
天明站在病房門口，望著病床上頭髮花白，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的老爸，淚如雨下，衝到病床前，哇喊：「爸、媽。」
老爸老淚縱容，哇聲痛哭，抽泣著說：「二兒，你回了。」
一旁的老媽也雙手抹淚，無聲抽泣。
小兒天明一直是二老牽挂，年少禍難，成年又不聽訓，以貌取人，堅持招婿，日子過好了卻賭習難改，連離婚也是幾月後才知曉，三年拼搏，好不容易又衣錦還鄉，卻又破產，如今漂泊異鄉千里之外，原想有每月上萬退休金可安度晚年，今遭病禍，想隱瞞讓天明安心，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天明右手拉著老爸的手，左手在床頭柜上抽了張紙巾，去擦老爸滿含眼眶淚，更咽著說：「沒事的，爸，現在你這樣的病多得很，醫療發達，三兩下就會康復。」
老爸繼續抽泣，瀝聲說：「我知道的，沒用了。」
天明撫摸著老爸的手，安慰說：「誰說的？放心！明天我問下醫生，一定有更好的治療方案，不行去上海、北京、國外。」
媽媽也走到床沿，抹在淚說：「就是，兒子不會不管你的，你放寬心，該看就看，有醫保，我們還有幾十萬積蓄，不擔心看不起病。」
老爸還是泣聲說：「就是苦了媽。」
天明努力控制情緒，笑呵呵調侃：「不是我回來了，這事還瞞我，我是你兒子，馬上我來照顧你，把你養胖，呵呵。」
「不是擔心你有負擔，所以瞞你，子玉、塵寶可好？」媽媽苦笑著，又說，「就是，你安心看病，大兒出錢，小兒出力。」
天明嘿嘿笑，極力安慰老爸，說：「好得很，子玉上班、兒子上學回不來，什麼負擔不負擔？機會來，賺錢一大把，嘿嘿，爸，你說對不對？」
老爸情緒明顯緩解，說道：「相信你有能力，哥也一直認可你，他常說，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好起來。」
媽媽看老爸情緒好轉，不禁嘮叨起來，說：「兒子啊，你就是命不好，算命的說50歲才會有好運，你不知道吧，吳晴房子拆遷，分了兩套，還補償了4百多萬，你說，別墅你蓋的，離婚說放棄就放棄，前兩年好起來，又幾萬幾萬給她們，現在你有啥？」
「媽，你又來了，呵呵，過去了，無所謂！不是到年50了，好運來了。」天明坦然，忽然想起，側臉又問媽，「小晨過來看爸沒？」
媽媽搖頭，板著臉，說：「別指望，爺爺、奶奶過世通知她，答應了也沒來，我告訴你，沒良心的，你以後好轉，不要再把錢不當錢！現在子玉陪你漂泊，無怨無悔，才應該對她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