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赤地千里,才換來的一眼菩薩低眉!
除去各大社交平台的網民,諸國高層在得知星國瞞著全世界,悍然發兵四溟界后,亦是眾說紛紜,反響不一。
女皇國。
「女王陛下,我們也出兵吧!」
「女王,再不出兵,我們連湯都喝不上了!」
「是啊,女王陛下。」
「反正星國都動了,我們怕什麼?大不了就一起挨罵唄,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輪不到我們的呀。」
眾臣皆在建言,唾沫飛濺,企圖勸動索菲亞女王下出兵號令:然而,對此,索菲亞卻是橫眉一瞪,怒目起身。
旋即以手中琉璃權杖,猛地敲擊地面,整座皇宮都是轟隆一顫,眾臣心神大震:「夠了,統統都給我閉嘴!」
「在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誰也不許輕舉妄動,否則,直接以叛國罪論處…外交部,給我致電龍國武神!」
「我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自靈氣復甦,女皇國開發出機械飛升技術以來,索菲亞女皇便一直在合理地運用這項技術,改造自己的身體。
從心臟,到肺腑,再到手臂…
可以說,她將「血肉苦弱,機械飛升」這八個字,詮釋的是淋漓盡致:因此,她的實力,遠在這些臣子之上!
無人敢忤逆她的任何指令。
外交部長忙跑去安排與龍國武神的通話,趁著這段間隙,她又向眾人循循教誨,道:「你們都給我聽好咯!」
「曾有一個國家。「
「五千年前,他們和古埃及人一樣,面對洪水。」
「四千年前,他們和巴比倫人一樣,撫摸青銅。」
「三千年前,他們和古希臘人一樣,思考哲學。」
「兩千年前,他們和古羅馬人一樣,南征北戰。」
「一千年前,他們和阿拉伯人一樣,無比富足。」
「他們就是…龍國!」
「那頭盤踞在東方大地上的龐然大物,遠古神龍!」
「這個世界就是一盤棋,下棋的棋手,來來往往不知換了多少批,唯有他們,強大的龍國人,靜坐棋手位!」
「任憑漫漫歲月長河如何奔騰不休,任憑煌煌大風大浪如何波濤洶湧,哪怕有人曾不講道理,掀翻了棋盤…」
「他們卻始終屹立不倒,巍峨不動。」
「百年前,我們的祖先已經看走眼一次,並為之付出了血的代價,這一次,他們的後代,我們不能再錯了!」
「在時局動蕩的今天,我們的前方,是萬丈深淵,我們的身後,是懸崖峭壁,走錯一步,那就是萬劫不復!」
「我們必須要找到一盞指路明燈,才帶領我們走出困境,而那頭東方巨龍,就是這盞燈,驅散黑暗的明燈!」
「所以,我們必須緊跟他的腳步,絕不能再步我們祖先後塵,與虎謀皮,最終落得個被虎所傷的悲慘結局…」
「都聽明白了么!」
…
龍國。
「武神閣下,星國的異能者動了,我們需要做點什麼嗎?」
「將駐守南極洲的武者,全部派出去。」
「打?」
一人試探性地問道。
「不。」
龍國武神搖了搖頭,旋即大手一揮,推翻面前堆積如山的情報,銳利的目光,環顧一圈在座,緩緩吐出一字:
「幫!」
…
撇開上述,教廷的外神投影也降臨人間,向世人布下了神的意志:教廷所屬,一律不許參與有關四溟的戰爭。
那些對外神虔誠至極的信徒們,自然嚴格照做。
而一些既無偉大神祇指引,領袖又沒有先見之明的國度,則被表面的利益,蒙蔽了雙眼,選擇跟風趁火打劫。
效仿星國,兵發四溟,企圖跟在星的屁股後面…
分一杯羹!
…
藍星暗潮湧動的同時。
四溟世界。
星國異能者針對七梅城慘無人道的暴行,才剛剛開始。
過光所及,那是一片屍山血海。
隨處可見預示異能者體內異能,恣意宣洩的斑駁光束,衝天四起,各式各樣的異能能量,將七梅百姓的家園…
摧殘的面目全非!
完全釋放了天性的異能者們,在七梅境內到處燒殺擄掠:血,很快浸透了七梅的土地,染紅了清澈的護城河。
「哈哈,這古代的女子,模樣倒是俊俏,賺到了!」
一名空間系異能者,矗立於半空,肆意狂笑,捲起陣陣空間風暴,將一名名姿色姣好的女子,裝入自成空間。
短短一柱香功夫,被其劫掠女子,已多達數百名。
「惡魔,你們這些外界惡魔,你們會遭到報應的!」
某個農夫親眼目睹自己的愛人被其抓走,扛起鋤頭便要衝上去與他拚命:可才跑兩步,就被一輪翠綠色風刃…
給無情收去了性命!
那人是第五異能軍團的千夫長,嗜血,喜殺人,之前在藍星世界有律法約束,只敢偷偷行事,眼下到了七梅…
可謂是徹底無法無天,大開殺戒!
「地球修者,我等七梅百姓,從未招惹爾等,爾等為何要對我等動手!我等何罪之有!我等凡人何罪之有!」
七梅城的師爺跪在地上,看著滿目瘡痍的七梅城,眼角淌下兩行鮮紅血淚,雙目赤色,聲淚俱下,悲憤欲絕。
他捫心自問。
自己和那些七梅百姓,一生勤懇,兢兢業業做事,與人為善,本本份份做人,從未做過、想過哪怕半件惡行。
他不明白,為何要讓他們遭受這些苦難?
他的親人,他的愛人,他的孩子,那些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全都慘死在第五軍的屠刀下,慘死在他的眼前…
難道好人真的就沒有好報嗎?
難道凡人就活該任人宰割嗎?
他不服!
「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爾等屠戮七梅的理由!」
師爺嘶吼著,咆哮著,不顧一切地撲向一名沒有防備的異能者,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他手中的異能火焰。
掄起拳頭,一下,一下,不知疲憊地,砸擊著他的腦袋,隨後猶如一束璀璨的煙火一般,與之一道葬身火海。
「理由?理由就是你們太弱,這,就是理由!」
第五軍千夫長見狀,不為所動,依舊像一台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麻木不仁地收割著視線內的七梅百姓性命。
「爾等為何屠戮七梅,給我一個理由!」他殺至一座茅屋外,遇到一少年懷裡護著少女,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廢物,活著有什麼用?」
千夫長笑容若狂,大步向前:他最喜歡虐殺這些恩愛的情侶,因為他從小就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他…嫉妒!
「廢物…廢物…我等是廢物,你們又是什麼?」
少年攙扶著少女,目光凜冽。
縱然死亡步步逼近,亦未曾退縮過半步:他懷中抱著的,是值得他窮極一生,也要去守護的溫柔,他…不退!
「處其上者,奴顏婢膝,欺其下者,恃強凌弱…你們這種只會欺凌弱者、欺軟怕硬的人,才是真正的廢物!」
少年與少女的腦袋,被風刃梟首,可即便臨死前,他們的眼神中,都毫無畏懼,只有幾乎化為實質的…恨意!
千夫長有些心煩意亂。
他不喜歡勇士,他想要看到的,是被殺之人的絕望!
繼續往裡走。
「你給我站住,你這個魔頭!」
一個青衫老者拄著拐杖,攔住千夫長的去路:他是從七梅城走出的當科狀元郎,也是從皇朝走來的當朝宰相。
那年十六,少年意氣風發,登科及第,高頭大馬。
那年六十,老者以死進諫,福澤江湖,衣錦還鄉。
他的前半生,獻給了皇城子民,他後半生,獻給了七梅百姓,他這一生,都在為萬民而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一個偉大的人。
千夫長微微皺眉,手中凝起風刃。
卻不曾想,那老者竟主動抬起拐杖,向他打來:「孽畜,爾枉為人子,枉為人子啊,老夫跟你這畜生拼了!」
風波驟滯,老者身首異處。
「爹!」
一聲撕心裂肺地哀嚎,老者的兒子頂著一身鮮血,遍體鱗傷,從不遠處跑來,撲倒在老者屍體上,嚎啕大哭。
「別哭了,小爺馬上送你去陪他。」
千夫長舔了舔嘴唇,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笑容。
「你們這些畜生!」
男子猛地轉頭,瞳仁血絲密布,滿眼怨恨地望著他:
「寧尊閣下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所有人,你們背後的所有人,都會因為你們的愚蠢,跟著你們一起陪葬!」
音落剎那。
男子取出短刀,狠狠扎進自己心窩,含恨西去:死在此等惡魔手上,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他寧死…不屈!
「寧尊?」
見狀,千夫長不禁皺起了眉:
「這個寧尊,是誰?竟光憑名號,便能令一將死之人不畏死亡,坦然赴死…莫非是某個搞傳銷的邪教頭子?」
「放肆!
「區區螻蟻,也配提及寧尊二字?」
不等他解開內心疑惑,一道冰冷到好似萬年玄冰的聲音,於天邊向起:殺意滔天間,直叫千夫長…手腳冰涼!
「諸外蠻夷,滾出我四溟的領土!」
恐怖的音浪,險些叫千夫長當場喪失站立能力。
數道劍影,驚現戰場:宛若那三年大旱,才等來的一場甘霖細雨;亦如那赤地千里,才換來的一眼菩薩低眉…
劍閣弟子,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