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怪物

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甚至是舒窈幾人都放棄希望，準備等死的時候奇迹出現了。

納蘭覃兮研製藥方的時候意外將治療瘟疫的藥方研製出來了，而且讓人試過葯了，的確就是正確的藥方。

舒窈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可是高興壞了，拉著舒景瑜就朝納蘭覃兮幾人的位置走去，她可是非常的激動，要知道這九江郡從感染瘟疫到現在可是死了好些人了，說是死了大半城的人都是不為過的。

他們也都放棄了，準備等死來，可是這個時候納蘭覃兮卻研製出了藥方，這不就是天無絕人之路嘛？

「小叔，太好了，他們有救了，所有人都有救了。」舒窈雖然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人，但也不想看到生靈塗炭，有人無辜枉死。

「嗯，所有人都有救了。」舒景瑜也是非常激動的，不過他向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倒也沒有看出任何激動之處。

來到專門為感染瘟疫人群準備的住所時，舒窈來來回回找了幾圈都沒有看到北陌宸，不由得有些疑惑，這是怎麼回事，北陌宸去哪裡了？

「納蘭小姐，陌宸去何處了？」

「他染了瘟疫，如今剛剛服下藥休息了。」

「染了瘟疫，為何沒有人將這件事情告訴我？」舒窈一下子就怒了，北陌宸染上瘟疫可不是什麼小事情，為何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長寧郡主，北陌宸不讓我告訴你，說是怕你擔心，你也知道這究竟是因為什麼吧！」納蘭覃兮淡淡說著，其實這藥方並沒有這麼容易研製出來，要不是北陌宸故意染上瘟疫，恐怕到現在都研製不出來。

這件事情北陌宸不讓她告訴舒窈，那她自然也不會說，就是覺得北陌宸付出的這些沒有什麼意義，舒窈喜歡的是舒景瑜，她看得出來。

雖然他二人不會有任何可能，但是她也知道舒窈不會喜歡上北陌宸的。

和北陌宸明爭暗鬥了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可憐北陌宸。

「陌宸，他，他現在可還好？」舒窈身子一顫，如果不是舒景瑜攙扶著她的話，恐怕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

「自然不好，不過現在已經喝了葯，情況會有所好轉的。」

納蘭覃兮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打量一遍，然後又想到屋內的北陌宸，只能感嘆一句這究竟是什麼孽緣，按道理來說舒窈和北陌宸或者是舒景瑜都很般配，但是可惜了，一個是襄王有情，神女無心，一個是因為身份不能在一起。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舒窈也是很擔心北陌宸的，想要進去看看北陌宸是什麼情況。

「他休息了，不能見你，等他醒了我會通知你的。」

納蘭覃兮也難得大發善心了一次，如果是以往的話，她壓根就不會管這些事情，或許是被北陌宸的痴情感動了

說是痴情，其實還不是愚蠢，做了這些卻又不和舒窈說，這又算怎麼回事？

「納蘭小姐，那陌宸就有勞你照顧了。」舒窈說完這話又覺得有些不太妥當，納蘭覃兮本來就是北陌宸的未婚妻，照顧北陌宸也是應該的。

隨即又開口說著：「是我說錯話了，納蘭小姐本來就是陌宸的未婚妻，照顧陌宸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望納蘭小姐不要見怪。」

「無事。」納蘭覃兮搖了搖頭，她本來是想要解釋一下她和北陌宸之間的婚事不算數，不過想到舒窈對北陌宸也沒有什麼意思就沒有說了。

「納蘭小姐，這裡有我可以幫忙的嗎？」

舒窈也想要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所以開口說著。

「這裡不需要你，不過有一件事情還真需要你幫忙，你去查一下這瘟疫的來源，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發生瘟疫，很有可能和吃的食物還有接觸過的東西有關係。」

見舒窈想要幫忙，納蘭覃兮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她本來也忙不過來，有一個人幫忙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這個我之前有注意過的，但都沒有尋到什麼蛛絲馬跡，算了，我再去看看吧！」舒窈沉思了一會，淡淡說著。

「我和你一起去吧！」舒景瑜拉過舒窈的手腕，然後就朝門口走去。

「小叔，你要和我一起去啊，如此就有勞小叔了。」舒窈淺淺一笑，眉目間的陰鬱一掃而空，心情也不復之前。

「走吧。」

舒景瑜拉過舒窈就走了，納蘭覃兮看著二人的背影一臉沉思，不過她也沒有想太多，很快也就回過神來處理起手裡的事情。

舒窈二人走到城中，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這瘟疫來源確實是不太好查找。

這食物可都是她之前讓暗影樓的人送過來的，是不可能有問題的，難不成問題是出在了其他上。m.

「小叔，這城中還有多少沒有得瘟疫的人？」舒窈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將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

「似乎沒有幾戶人家了，羅大人那裡都有記錄的，我們去他那裡看看吧！」雖然不知道舒窈想要幹什麼，但是舒景瑜還是將舒窈想要知道的都告訴她了。

舒窈點點頭，隨後二人一起去羅大人的府邸，因為這九江郡都被封了，羅大人也沒有什麼公務需要處理，所以一直待在府里。

舒窈很快就從羅大人那裡得到了一本名冊，她仔細的看著手裡的名冊，發現了一個問題。

「小叔，你看一下。」她將手裡頭的名冊遞了過去，讓舒景瑜看看是不是有問題。

「這沒有染上瘟疫的可都是城中的大戶人家，這應該是個契機。」舒窈能夠看出來的那舒景瑜自然也可以看出來，二人很快就想到了一處去。

「小叔和我想一起去了，不過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你我，還有陌宸，納蘭小姐也都沒事。」

舒窈眨了眨眼睛，然後苦惱的說著，這一時之間，他還真的是想不到到底是因為什麼。

「我們先去看看那些染瘟疫人家是何情況，說不定可以從中發現些什麼。」

「好！」

二人點了點頭，然後就分開行動了，主要是人家太多了，二人一起太慢了，分開會快一些。

夜色降臨，一天就這樣過去了，舒窈和北陌宸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來了，二人在院子里的時候遇上了，都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小叔，你那邊也沒有收穫嗎？」

「是啊，一無所獲，也不知道這問題究竟是出在了哪裡？」

「算了，明日再去看看，我就不信我找不出來。」不過就一會兒功夫，舒窈已然活力滿滿了。

「嗯，去用膳吧，用完膳早點休息，也累一天了。」

舒景瑜帶著舒窈去用膳，因為九江郡瘟疫導致糧食緊缺，就是二人的膳食都是非常簡單的，不過就是兩碗白米飯還有幾個簡單的家常菜罷了，比起京都的大魚大肉真的是沒有任何可比性的。

不過舒窈還有舒景瑜二人可不是什麼驕奢的人，清粥小菜他們也能吃。

用過晚膳洗漱一番，舒窈躺在床上沉思，城中的大戶和其他人究竟有什麼不同呢？

為何都生活在九江郡，就那些人染了瘟疫呢？這定然是有原因的。

半天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舒窈已經陷入了甜甜的夢鄉裡頭。

次日一早，子衿端著水來伺候舒窈洗漱，舒窈看著冒著熱氣的水有些出神，然後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

是啊，就是水，應當是水源的問題，這大戶人家院子里都有井的，但是那些窮苦人家壓根就沒有井，他們要用水都要去城外的河裡取水，這水源是不是就是瘟疫的源頭？

「郡主，你怎麼了？」見舒窈一直發愣，子衿也愣住了。

「無事，只是想事情罷了。」舒窈匆匆洗漱完畢，然後拉著舒景瑜就朝城外走去。

「窈兒，你慢點，走這麼急幹什麼？」看著舒窈健步如飛的步子，舒景瑜也是無奈。

「慢不了，我就想知道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舒窈是真的一刻都慢不了。

「好好好！」舒景瑜寵溺一笑，然後提起腳步跟上舒窈的步子。

二人很快就來到河水旁邊，看著面前清澈見底得河水，舒窈不由有些失望，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異常啊！難不成是她猜錯了。

「小叔，我好像是猜錯了，我們走吧。」蹲在河邊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什麼，舒窈失望了，準備離開，可是卻眼尖的看到河水裡飄著一個個毛髮，似乎是動物的毛髮。

「這是什麼？」舒窈伸手想要觸碰河水，可是小手卻被舒景瑜一把抓住了。

「河水刺骨，不要碰。」舒景瑜冷著臉教訓著。

「我知道了，不過我方才好像是看到了動物的毛髮，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有毛髮呢？要不然我們去上游看看？」

舒窈也是一個說走就走的，正說著就拉著舒景瑜想要朝上遊走去。

「好，我們走吧。」拉起舒窈冰涼的小手就朝上遊走去，一路上他的大手不斷摩擦著舒窈的小手，似乎是在為舒窈暖手。

不過片刻過後，二人已然來到來上游，果不其然，在上游看到來幾具屍身腐爛的動物屍體。

看到這裡，舒窈捂著嘴巴乾嘔起來，沒有想到，居然會看到如此一副情形。

「嘔，嘔！」舒窈都已經吐出酸水來了，可是肚子里還是一股噁心之感。

「窈兒，無事吧！」見此舒景瑜趕緊給舒窈拍了拍後背，然後緊緊攬著舒窈。

「無事了，就是有些噁心罷了，現在：沒事了。」舒窈搖了搖頭，抬起一張蒼白的臉蛋。

「小叔，這怎麼會有動物的屍體呢？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很明顯這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如果不是他們來上游查看，壓根就不會知道。

「我也不知道。」舒景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看著情況這多半就是瘟疫的源頭了。

「你先歇著，我去將那些東西處理了。」既然他們已經發現了，自然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好。」舒窈點點頭，然後看著舒景瑜拿起一根粗長的樹枝將河裡的動物屍體挑了出來。

「走吧，我們回去吧。」處理完了之後他拉起舒窈就往城中走。

「嗯嗯。」感受著手裡的溫度，舒窈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站在納蘭覃兮面前，將城外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多半就是瘟疫的起源了，對了，北陌宸醒了，你要見見他嗎？」

納蘭覃兮沉思來好半天才說出這樣一句話，對於這件事情她真沒有想到，沒有想到有人會如此的喪心病狂，居然製造瘟疫。

「他醒了，那我去見見他，小叔，我去去就來。」

舒窈回頭看了舒景瑜一眼，然後就朝屋子裡頭走去，她是真的放不下北陌宸，北陌宸可是因為她才會來到九江郡，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床榻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美艷間多了幾分虛弱感。

「陌宸，你沒事吧，怎麼將自己搞成這樣了，如果不是我發現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了。」

舒窈委屈巴巴的朝北陌宸看了過去，她真的是快要擔心死了。

「舒窈，你不用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之所以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擔心罷了，現在藥方研製出來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舒窈，北陌宸心裡頭突然多了一絲貪戀，他想要將舒窈牢牢摟在懷裡。

可是他又不敢這樣做，因為他怕舒窈不喜歡。

「好了，你快回去吧，這裡還有病症，你要是感染上就不好了。」

北陌宸深深看了舒窈一眼，然後催促舒窈離開。

「那我走了，你好好修養。」舒窈只能無奈離開了。

看到舒窈走了出來，舒景瑜拉起她的手就離開了，看著二人親密的樣子，納蘭覃兮不由得搖了搖頭。

「窈兒，北太子他如何了？」

「無礙了，還需要修養一段時間。小叔，等九江郡的瘟疫結束之後，我們也該回去了吧！」

來九江郡也快一月半了，快接近年關了，他們趕回去剛好就要過年了，真好。

「是啊，我們也快要回去了。」

因為藥方已經研製出來了，九江郡的瘟疫不過幾日就被徹底控制住了，那些死的人舒景瑜下令將他們的屍體燒毀了，就是不想讓他們影響到還活著的人。

舒窈雖然還在追查那些動物屍體的來由，但是一連查了好幾日都沒有頭緒，索性也就放棄了。

數日之後，九江郡的瘟疫徹底的控制住了，舒窈二人也要趕回京都了，他因為他們和北陌宸他們有一段是順路的，所以就一起上路了。

在路過一個小鎮的時候發現鎮子裡頭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幾人趕緊下來查看。

只見許多人拿著火把圍在一起，中間堆著一個柴火，而柴火中央綁著一個人。

不，不應該稱之為人，因為那已經不算是人了。

他的手長腳短，看得出來是用手走路的，而且他的面容也非常奇怪，扭曲異常，耳朵也是長長的，肌膚上還有一層黏黏的東西，看著就很噁心。

「真噁心，這樣的人就應該燒死，不應該活著。」一個拿著火棍的男子說著。

「是啊，我們燒死他吧！」周圍的人也趕緊隨聲附和。

舒窈幾人都是一臉的不解，雖然那人長得確實是有些不太一樣，但是也必要燒死啊？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何要燒死他？」舒窈朝旁邊的人看過去，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是一對親兄妹結合生下來的孩子，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壓根就是怪物，這樣的結合本來就是遭天譴的，活該被燒死。」

舒窈只覺得頭重腳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親兄妹結合，遭天譴，怪物？這一刻，她整個人都是獃滯的。

舒窈只覺得胃裡難受極了，捂著嘴巴就朝一旁走去。

「窈兒，你沒事吧。」雖然震驚，但也一直擔心著舒窈的情況，趕緊就跟了過去，北陌宸自然也是緊隨其後的。

只有納蘭覃兮神色不明的站在原地，看著這些人將火架點著，看著那個不人不鬼的人被火燒。

她轉身朝舒窈看了過去，她知道舒窈為何會是這樣的反應，不過就是想到她自己和舒景瑜罷了。

親兄妹亂.倫還生下一個怪物，說不定就是下一個舒景瑜還有舒窈，雖然她也不想將二人之間的關係想得那樣骯髒，但是感情的事情說不準，二人兩人還兩情相悅，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畢竟這親兄妹都……

她慢慢走了過去，對於那些人想要放火燒人的事情她不會插手什麼，因為那樣一個不人不鬼的活著就是累贅，死了反而還是一種解脫。

「嘔！」舒窈捂著一旁的牆角嘔吐了起來，她心裡真的是噁心極了，不知道是噁心剛才看到的情形，還是噁心自己對舒景瑜的感情，亦或是兩者都有。

她緊緊閉了閉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