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羨慕
李慕雲沉吟少許后，繼續道：「當年本門就有一位弟子，由於修鍊遇到瓶頸，無法晉陞，便急功近利，偷偷修鍊旁門左道，結果……」
孫玄櫻已經聽得入神，忙問：「結果怎樣？」
李慕雲道：「結果這位弟子本來有著大好前程，卻因修鍊旁門左道之後，受不了副作用的反噬之苦，叛逃師門，加入魔道。」
「學習魔道一些霸道法門，大肆屠殺凡人和正道修士，獲取血魂，想要藉此鎮壓自身苦楚，淪為十分恐怖的邪修。」
「最終引得正道門派憤怒，聯手將其誅殺，落得個凄慘的下場。」
孫玄櫻美目怔怔，喃喃道：「想不到本門竟也有此等邪修，弟子還是頭一次知曉。」
李慕雲長嘆一聲，「求仙之路坎坷頗多，誰也不知未來會發生什麼，正道未必始終是正道。」
「正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我們只能儘力守護本心，莫要踏錯一步，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
孫玄櫻正色道，「師尊所言極是，弟子往後定要多加磨練心性，堅固道心，絕不行投機取巧，急功近利之事。」
李慕雲讚許地點點頭，「玄櫻天資不凡，心靈通透，往後只要勤勉有加，定能大有收穫。」
二人轉頭，望向陸塵，見他一臉痛苦之色，心中似在經歷極大的掙扎，目光凌亂驚惶。
李慕雲忙將手拍在他的肩頭，一股清涼入體，讓他重新恢復清醒。
「陸塵，你還有何困惑？」
陸塵先是躬身一禮相謝，隨後問道：「弟子仍有不解，難道修鍊旁門左道的，就沒有正義之士嗎？」
李慕雲背起雙手，望向牆壁上的禪字。
「世間無絕對之事，想來其中定有不少正義之士，只不過從概率上說，墜入魔道的可能性更大。」
「身為本門前輩，我勸你最好放棄此念頭，一來修鍊旁門左道，副作用確實極大，非常人難以忍受其中苦楚。」
「二來，一旦踏入魔道，成為邪修，將被天下正道聯手誅殺，後果可想而知。」
「這第三嘛，本門嚴禁門中弟子偷煉其他法門，一經發現，便會施以重刑。」
「結合此諸多原因，你最好莫要鋌而走險。」
「相比之下，做個安穩凡人，富貴一生，對你來說，是更明智的選擇。」
「我話已說透，未來如何選擇，由你自己選擇。」
「若是選擇偷煉旁門左道，有朝一日墜入魔道，到那時，我也只能將你誅殺。」
說罷，雙眸之中射出兩道殺氣寒光，一閃而逝。
陸塵明白他話中威脅之意，內心有著不小的震動。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李慕雲拂袖一甩，再不看陸塵一眼，轉身踏入殿閣內部。
孫玄櫻瞧他神色黯然，寬慰道：
「陸師弟，凡事莫強求，修仙之路非人志可以決定。」
「就算踏上修仙大道，也要遭受諸多困苦煩惱，艱難險阻，未必就如凡人安穩一生更加美好。」
「所以我勸師弟，最好莫要為了虛無縹緲的幻想，丟棄本可唾手而得的幸福，以致落得悲慘下場。」
陸塵現在心中茫然一片，仍是受教地點點頭。..
「多謝師姐提醒。」
孫玄櫻又道：「我還有些事要做，就不送師弟下山了。」
陸塵忙道：「師姐請便。」
嗖！
孫玄櫻施法身法，飄然飛出殿閣，消失在眼前。
陸塵瞧她姿態瀟洒，心中又是生出幾分羨慕。
稍作沉吟后，也踏出殿閣。
青雲門建派千年之久，早已將青雲峰建設得美輪美奐。
陸塵一邊往外走，一邊欣賞青雲門的莊嚴古樸建築、清澈流動的水泉、斑斕多姿的繁花，雕工精美的畫棟等物。
苦悶的心情，得到不少開解。
沒走多遠，忽聽東方傳來震耳的敲鐘之聲，響徹整個青雲峰，四周鳥兒全都被震得飛騰起來。
陸塵眉頭一挑，豎起耳朵傾聽，發現鐘聲一共敲了三下，聲音略顯低沉，穩重。
他立刻判斷出這是本門的宣事鍾，預示著本門要召集門下弟子，去往廣場匯合，宣布一件大事。
按說這等事，身為外門弟子的陸塵，是沒有資格參加。
但他還是快走幾步，來到主幹街道。
只見很快便有內門弟子從各處奔出，來到主幹街道，趕往東面的大廣場。
不少弟子一臉興奮，邊走邊有說有笑。
「各位師兄，你們猜今天本門將宣布希么大事？」
「哈哈，這還不簡單，當時是十年一次的斗劍大典啦，除了這件事，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會大張旗鼓地召集大傢伙。」
「李師兄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滴，按日子說，斗劍大典是在半年之後，現在提前半年宣布，就是給大傢伙打氣，激勵大家，抓緊這最後半年時間修鍊。」
「嘿嘿，這都是宗門的老套路啦，每次都是提前半年宣布，順便拿出幾件厲害的法寶，勾起大家競爭的慾望。」
「就不知道這次宗門又會拿出什麼寶貝，獎勵大家。」
「管他呢，只要好好表現，好處總會少不了，哈哈，不說了，我要先去探探情況，先走一步。」
說話間，有名內門弟子當先施展飛天之術，一躍而起，趕往宗門東面的大廣場。
其他內門弟子，也不甘落後，紛紛施展身法，追隨而去。
很快有大批弟子，飛上天空，如大批燕群一般，從峰頂掠過，竟將下方遮得暗淡不少。
陸塵抬頭仰望成百上千的內門弟子，從頭頂飛過，別提心中多羨慕。
他無數次想象過，自己成為內門弟子，與其他師兄弟一同，在青雲峰上方翱翔天空的樣子。
現在這場景就在眼前，卻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頭頂上那些滿臉自信、姿態瀟洒的內門弟子，與他陸塵，彷彿是兩個世界的人。
良久之後，他嘆了一聲，收回了羨慕的目光，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這裡終究不屬於他。
稍作遲疑后，尋路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