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賀壽

第六章 賀壽

離上次書房相見已半月有餘。今天是爺爺的生日,我早早起床梳妝,未出閣前我一直都是淡妝素衣,但如今我貴為王府正妃,今天雖是回自己娘家,但爺爺的生辰不免要面對諸多朝堂官員,富中顯貴。若打扮的太過素淡不免讓人笑話。所以早起時便提點近身服侍的侍女今日的梳妝要仔細些。剛收拾完,金總管便來了呼我出去,說是馬車已備好。

碧兒扶我上了車。坐在馬車中,那久未歸家的期待與欣喜盈滿心頭,就盼著今日馬兒聽話些,快快走,早些帶我回家去。突然身上一冷,馬車的門帘似乎被誰掀起。那陌生又熟悉的梔子花香撲鼻而來。

「王爺?」不想會是懷孝,我驚訝的揚起語調。

「嗯。」他回應的倒是平靜。

我將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他挨著我坐下,這是我第一次挨著他那樣近。我的左肩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馬車外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冷,我不自覺得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馬車裡就同成親那晚的新房一樣安靜。喧囂的是外面,馬車裡是他均勻的呼吸聲和我因歸家而凌亂的心跳。到了相府,爺爺和父親親自在門口迎我們,還像我們問了安,行了禮。我雖是小輩,但嫁給懷孝我便是君,爺爺是臣,按禮是應像我們問好的。我有些難過,可也不敢違背宗禮法度。只好在內堂四下無人時給爺爺和父母跪了安。

進門后,王爺被迎去前殿應酬,我則由碧兒攙扶著去了後殿見母親。母親拉著我去了一處清靜之地,剛拉起我的手便嚶嚶的哭了起來,話也不說只是握著我的手。我也無言,默默的覆上母親的雙手開始流淚,這雙手是多麼的溫柔與熟悉。母親,你可知眼下我是多麼痛恨那下毒害我眼瞎的人,不能讓我親眼看看你眼角的皺紋,數數你又愁白几絲銀髮。良久,她放開我的手撫上我的臉,問到:

「他對你可好?」

「都好,母親放心。」

「可有動靜了?」我不知該怎樣回答,只是敷衍著說:「我和王爺還年輕。」

「還是早些要的好,若是成親三年無所出,怕是要惹宮裡那位不高興了。」我知道母親說的宮裡那位是當今的太后。說到這母親重重嘆了口氣,接著道:「當初你嫁人,你父親是幾天都沒合眼,就怕你受了委屈。若是個尋常人家,有你爺爺和父親在,誰也不敢拿你怎樣。可這敬王府……」母親沒有說下去,可我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唉,若當真是你受了委屈,就是你爺爺親自出面,怕是也不好辦。這一年娘也是寢食難安,一想到你的眼睛,就……」說到最後,母親更咽了,無奈的拍了拍我的手。

我吸了吸鼻子,深吸口氣,整理了思緒,對娘說:「娘親放心,向染在王府一切都好。是染兒不好,雖是出入不便,但總能傳幾個字讓娘知道孩兒的境況。」說著娘像小時候一樣抱起我,將下頜抵在我的頭頂,娘親身上紫檀的香氣撲鼻而來,這味道總能叫我安心。

「母親和妹妹這是怎麼了,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怎麼還哀愁了起來。」這聲音我認得,是哥哥向安。聽到這樣的聲音,我欣喜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與哥哥經娘的允許從內殿出來去了後花園,他像小時候一樣一路都拉著我的手。「向染,三年未見,你長大了,個子高了,也更加漂亮了。哥哥很遺憾沒能喝上你喜酒。」聽見哥哥這樣說,我更加的難過,眼淚也止不住的留了下來。

「怎麼哭了,都是王妃了,說起來我應該給你行禮的。」哥哥一邊說一邊以粗糙的手指拭去我臉上的淚水。哥哥常年握劍的手滿是老繭,粗糙的手指扶過臉頰感覺痒痒的,又聽他這樣一說,我臉上還掛著淚,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哥哥別取笑我了,聽說哥哥在邊疆打了勝仗,封了少尉,怎麼還這樣孩子氣的拿妹妹尋開心。」我假裝嗔怪他,他卻哈哈大笑起來。他拉起牽著我的手扶上他的臉頰。溫柔的說:「來,摸摸哥哥臉。」

在我心裡哥哥永遠都是我未盲前十五歲時的少年模樣,鼻樑高挺,鬢若刀裁。和懷孝的細膩不同,哥哥的臉被邊關的大風吹上了一層粗獷。

「向安少爺。」忽聽得一聲驚呼,說話的是來尋我的碧兒。

「原是本王錯過了什麼嗎?王妃。」碧兒的話音剛落,懷孝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直覺是懷孝慢慢靠近了我,我又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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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下堂妻:盲妃難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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