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夜,b市北區,作為城市的中心區域,即使已經是深夜,這裡也依然是燈火輝煌,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而其中最為熱鬧顯眼的,便是一家名叫『blue』的娛樂會所。

霓虹燈閃爍,勾勒出建築的輪廓,富麗堂皇,氣勢奪人,便足以讓一般人望之卻步,更別說那守在門口的兩排保安,個個都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如此陣仗,更是嚇得路人皆目不斜視匆匆趕過去。

而此時正好迎面看到幾個靚麗美女結伴而來,鈴音笑語,眼波婉轉,不過輕飄飄的睨來一眼便讓人全身酥醉,軟了骨頭,更何況其中一個女孩嬉笑著與其他夥伴低語一陣,忽然抬頭大膽的對自己勾了勾手指頭,嘴角滿是挑逗的笑意,直勾的人如丟了魂一般,鬼使神差的便跟了上去,直到臨近門口被人攔住了,才如夢初醒,獃獃的看著那幾個美女似在看好戲一般望著自己,頓時惱羞成怒,不顧同伴的阻攔,與保安罵罵咧咧的推搡起來、

俞浪剛下車就見自家店前吵吵嚷嚷的圍了一圈人,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身邊的柴陸見了,立馬挽起胳膊便要上前趕人,然後再找罪魁禍首好好教訓一頓!不想才邁出去一步便被人攔了下來。

「二少?」柴陸疑惑的抬起頭,卻見剛才還一臉不愉的俞浪此時竟然嘴角微勾,雙眼只盯著人群中那個叫囂著「我有的是錢,你們憑什麼不讓老子進去,是不是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我要到警局去告你們」,一臉興味,卻嚇得他身子驀地一抖——這下可糟了,每次二少露出這種表情必然會有人倒霉,這個人怕是死定了!

才這麼想,俞浪已經走了過去,他連忙跟上去,和其他人撥開礙事的人群,直讓俞浪暢通無阻的走進去,然後笑眯眯的站在那人面前,「這位先生是想進我們店裡玩嗎?」

他驟然出現,嚇了男人一跳,下意識的抬起頭,才發現他長得十分高大,比那幾個保鏢還要高出幾分,只得仰望才能看清真面目,相對的,被俯視的男人頓時覺得自己氣勢不止軟了一兩截,加上周圍的氛圍一下子安靜許多,似乎所有人都在怕這個男人,害的自己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又想著周圍都是人,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拿自己怎樣,這才重新壯起幾分膽子,結結巴巴道:「你,你是這裡的管事的?你們這店好奇怪,開著店竟然不讓人進,我又不是沒有錢,這幾個人還敢對我動手,大家都是親眼看見的,我要投訴你們,如果你不能給我個交代,今天這事可沒完!」

俞浪眼睛眯了眯,反而顯得他臉上的『笑意』更深,熟知他性格的人都不由得往後躲了躲,生怕被殃及魚池,倒大霉!

偏正處於風暴中心的男人還不自知,見他笑,只以為又是一個好拿捏得軟柿子,軟下的脊骨頓時有硬~起來一些,不管夥伴們對自己使得眼色,仰著下巴傲慢道:「要知道你們是做服務行業的,所以顧客就是你們的上帝,對待上帝這個態度,你們這個店絕對開不長久的!」

「你說得對,我們打開門自然是做生意的,來者便是客,我們又怎麼會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公認脾氣最差的俞二少非但沒有把這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蠢貨直接扔出去,反而很是贊同的點點頭,更甚至直接命令道:「今天這位先生在店裡的所有花銷都算在我頭上,你們可要好好招待,一定要他樂不思蜀才行!」

他大手一揮,之前守在門口的那幾位美女立馬迎上來,笑盈盈簇擁著男人走了進去,如此熱情的美人款待自然令男人樂的找不著北,就連身邊的夥伴被攔在外面都沒注意。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眼見著男人這麼容易就進去了,被留下的夥伴們依樣學樣的忿忿道,「憑什麼我們就被留在這裡,我們也照樣可以去告你們的!」

「那你就去告啊。」

他們沒想到,之前還『笑容滿面』的人此時臉色頓時陰了下來,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閑閑瞟過來的眼神卻讓他們從尾椎骨激升的寒意從頭涼到腳底。

「當然,如果要打官司的話我也奉陪到底,只不過看你們這幅窮酸樣怕是連這點錢都沒有吧?」

「你!」

那些人還待理論,可俞浪早就已經失了耐性,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自有柴陸帶著人上前驅趕,那些人雖有不甘,但也忌憚於那些保安的武力值,又羨慕男人有那麼好的運氣,便也沒有徹底離開,只蹲守在一旁等著男人出來,聽聽裡面的奇遇也好。不想這一等就是十多天,等男人出來卻已經背負巨債,傾家蕩產墜落深淵再也爬不起來了。

俞浪剛進會所,迎面便撞見三五個年輕男子,他們氣勢洶洶走來,見到俞浪才停下,但面上依然沒有什麼好顏色,甚至帶著幾分惱怒,道:「我聽說外面有人鬧事?是哪條道上混的,敢不給你俞二少面子?走,哥幾個抄傢伙一定要他知道知道花為什麼這樣紅!」

俞浪伸手攔下幾人,「不過是才有兩個臭錢就出來顯擺,不知天高地厚的癩蛤蟆罷了,已經交給老六處置,哪裡勞的你動手。」

老六便是柴陸,因為陸就是大寫的六,所以熟人都叫他老六。

柴陸剛解決完事情一進來,胸口便被人錘了一下,是真的錘,用了十分的力氣,他沒防備,腳下一踉蹌好歹沒摔倒,只退了兩步這才穩住身子,待抬頭一瞧,乖乖,可是他惹不起的人,頓時將罵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堆起笑臉道:「喲,這不是荀小少嗎?這,是小的什麼時候惹您不高興了,您就直說,我這先給您陪個不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這荀小少本名叫荀亭照,據說他家中乃是混黑道而發家,所以拳腳功夫不弱,便是這麼一下,胸口鈍痛難當,怕是已經青紫一片,然而自能留在俞浪身邊,又得他青眼自然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所以,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惹著了這位爺,柴陸還是連忙賠不是,以免不識好歹,惹惱了這幾位爺,就是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還說!」荀亭照今年已經二十有八,只不過天生一張娃娃臉,又生的白白~嫩嫩慈眉善目,便是無緣無故突然動手傷人,只他眼睛一瞪,委屈的模樣便讓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怒目瞪著對面的人,一副同仇敵愾,幫忙出氣的架勢。

感覺周圍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如芒刺背,柴陸只差雙手作揖討饒,連聲求道:「荀小少,祖宗!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到底是什麼事情,我都向你賠不是,你就饒了我吧。」

「哼,饒了你?我倒問你,外面那麼熱鬧可是有人在搗亂?這麼不長眼睛,明知道是我們哥幾個在這坐鎮還瞎了眼的往上撲,分明是不把我們幾個放在眼裡,今兒就讓我會會那廝,定要將他們跪下叫爺爺!」

荀亭照依依不饒,柴陸頓時變成了苦瓜臉,只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俞浪。

俞浪這人雖然脾氣陰晴不定,但卻十分護短,既然好戲已經看夠了,加上柴陸的表情實在難看得很,他上前,一手搭在荀亭照的肩膀,將還在咄咄逼人的人拘在自己懷裡,安撫道:「今兒我好不容易來,哥幾個好久不見,不去喝酒,和他在這裡磨蹭什麼?」

荀亭照掙了掙,沒掙開他的手,到底沒好意思和自己兄弟真動起手來,只急道:「你不知道,我前幾日剛看了本小說,之前那些話就是書里寫的,書里還說,被人跪著叫爺爺是件十分爽快的事情,我平日里只被人叫過哥哥、小少,還真沒被叫過爺爺,今兒個正好有人拿來試試,卻平白讓人截了去,你說這小子該不該教訓?!」

「瞧你那點出息!」俞浪乾脆壓著人,和之前三五個人一起往回走,直到進了專屬包廂,便有侍者送上酒和果盤、糕點之類的東西,「你想玩以後也有的是機會,怎麼就偏趕我來的這次?咱們兄弟幾個好不容易聚一聚,只管喝酒高興就是,哪來那麼多廢話!」

他拿出酒杯親子滿上遞給荀亭照,如此,荀亭照也不好再一直糾纏這件事,便也只好拿起酒杯就喝。

之前便說過俞浪這人護短的很,就是自家兄弟雖不能亂來,但這酒總是要喝的,所以這個時候便一直勸酒,周圍人也看出來了,但也沒說什麼,喝的興起時也跟著起鬨,後來反倒輪不著俞浪再勸,荀亭照酒量淺,又來者不拒,不一會就紅著臉醉趴在桌子上了。

等這一群醉鬼都喝醉了,徹底放開了,包廂里便是一副群魔亂舞的景象,俞浪自覺喝的有些多,便不想再摻和進去,乾脆找了個較為安靜的角落呆著醒醒酒,忽然旁邊的位置一陷,他抬頭一瞧,正好看到裴林勛。

裴林勛這人是個商二代,繼承了他們家優良的商人基因,最是機警狡猾,尤其是他也帶著眼鏡,總是會讓自己莫名想起某人,一見到他胃就下意識的一抽,臉色便變得有些難看。

然而更引起他注意的是裴林勛此時臉上的神色竟比他自己的還要難看,這讓他不由的有些好奇,畢竟依照這位的性子,便是連他們兄弟幾個算在內,都少有能讓他吃癟的時候,更何況都露出這幅表情了,顯然事兒還不小!

於是俞浪二話不說,直接拿起酒瓶和杯子走了過去,「兄弟,有什麼不高興的和我說說,讓我也樂呵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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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終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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