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付塵翎救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幾乎所有學生都已經往他們這邊過來了,郭朝這群人像是算著時間一樣,出現的不早不晚,剛剛好。
除了要應付上方不斷攻擊而來的鵕鳥,下面除了郭朝和宋湘離那個小組之外,其餘的學生都虛弱倒地。
倒地之後沒幾分鐘就都中了傀儡咒,被傀儡咒控制著攻擊維持陣法的付塵翎等人。
李屹明落地之後動作迅速的畫出了陣法控制住了一部分神志不清的同學。
呂冰護住了無暇顧及自身的葉玄歌,「這是怎麼回事?!」
好好的人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先護住三甲陣,不能讓鵕鳥攻進來,我已經放通訊咒聯繫老師了,大家再撐一下!」李屹明吼了聲。
呂冰雖然滿頭霧水,可是現在的情況也容不了他們深思熟慮了。
能夠讓大家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我很討厭你,但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看顧你的陣法,下面的這些人我會解決,絕對不會讓他們傷你一分。」郭朝說著撂倒了附近撲向付塵翎的人。
他們倆打了無數次,可是郭朝卻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也會為了保護付塵翎而戰鬥。
「先保護好你自己再說吧。」付塵翎語氣冷淡。
宋湘離被中了傀儡咒的同學逼的節節敗退,看著他們不分敵我的樣子,她手上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湘離,是不是因為我們……」
「閉嘴!」宋湘離惡狠狠的打斷身邊人的話,「你要是敢多說一個字,我就在這兒弄死你。」
身邊的同伴識相的閉了嘴,將後面的話咽回肚子里。
宋湘離努力平復心情,這件事情他們守口如瓶,哪怕學院真的啟動調查程序也是查不出來得。
而且這傀儡咒也不是她們下的,再怎麼都找不到她們的頭上去。
可一群人打鬥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看到有靈師的蹤影。
鬼門那邊如果安排人潛入的話,來的肯定不是什麼雞鳴狗盜之輩,肯定是不好對付的角色。
看樣子月覓和莫小棋是真的都被纏住了。
這麼想著穆淺站起身來,如今內外夾攻腹背受敵,她要是再這麼冷眼旁觀,未免也不太合適。
「淺淺!」洛枝著急忙慌的飛過來,「你不能出來,你身上還有傷呢。」
傷的這麼重還要衝出來,可不能這個時候玩捨己為人這一套啊。
「陣法快撐不住了。」穆淺抬了抬下巴示意。
三甲陣屬於高等級陣法,對結陣者的要求較高,那三個人能夠維持平衡這麼長時間已經實屬不易。
如今四隻鵕鳥一起進攻,哪怕是付雲流來了都得周旋一陣,更別說他們了。
眼看著陣法面臨破碎,遠處傳來一陣長笛聲。
橫衝直撞的鵕鳥忽然停了下來往遠處飛去,付塵翎抬頭望去,心裡有疑惑。
「它們是不是走了?」洛枝疑惑道。
怎麼忽然就飛走了呢,是不是接到了撤退的指令走掉了。
「你保護好自己。」穆淺開口道。
舒緩悠揚的笛聲慢慢變得急促起來,原本四散飛離的鵕鳥之中,忽然有一隻去而復返。
它通體覆蓋著火焰,如同一團高速衝出的火球一般沖了過來。
頃刻之間,三人苦苦支撐的陣法瞬間破碎,付塵翎和曲昭然動作迅速的反應過來,一同上前以束縛咒桎梏粗暴的鵕鳥。
陣法破碎的一瞬間彈出的巨大氣流將所有人都彈飛出去,被自己放出去的招式打傷的人比比皆是。
葉玄歌一口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被慕戀扶了起來。
「我沒事兒!」她一把將人推開沖了出去。
鵕鳥這樣的凶獸不會被束縛咒給桎梏住,曲昭然和付塵翎被煽動翅膀的鵕鳥打的滿天亂飛。
南暮見狀上前一把抓住了空中亂舞的鎖鏈,緊緊的纏繞在手臂上。
「它會用火!水系術法的靈者上前!!」付塵翎大叫一聲。
郭朝和李屹明同時往前跨了一步,兩人使出的招數正好覆蓋住鵕鳥口中吐出的火球。
可奈何力量不強,眼睜睜的看著那火球越過了水瀑沖了過來。
穆淺撐著身體到了兩人中間,足尖用力上勾,頃刻之間地表破裂,巨大的水龍騰空而起,直接撲滅了鵕鳥吹出的火球。
「這是……」葉玄歌錯愕的看著擋在他們面前的穆淺。
她可是重傷的人啊,如今居然還有力量制止鵕鳥。
「這裡地下水充沛,且地表溪流眾多,對戰講究的除了自身的實力之外,還有一部分很重要的,便是因地制宜,在這個地方,水系術法的靈者能夠得到很大的幫助。」穆淺提醒道。
反應過來的郭朝和李屹明動作迅速的化召引咒,引地下水而出,是最為節省靈力的方法。
「遠處好像有人過來了。」
空中的畫面讓眾人一窒,莫小棋帶著月覓正和三隻鵕鳥打的難捨難分。
這麼說來剛剛那聲笛音是在召喚那三隻鵕鳥去攔住月覓和莫小棋的。
「你們兩個以水系術法為盾,曲昭然和葉玄歌南暮我們一起用束縛咒,務必將它控制在原地!」付塵翎對著郭朝和李屹明吼了句。
如果鵕鳥掙脫出他們的手,便是大開殺戒,這裡所有的人都會死。
穆淺往後退了一步,腳下的陣法忽明忽暗,她多多少少也得出點力啊,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屠戮殆盡。
三方束縛咒也沒得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反倒是激怒了鵕鳥讓它掙扎的更加嚴重了。
穆淺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盯著她的後背不放,她回頭,看到了貓在樹上只露出的眼睛的人。
那雙眼睛好像很眼熟,她似乎在引訣院見過。
這節骨眼上不出手幫忙反倒是躲在一旁偷窺,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別鬆手啊!!」
「救命啊!!」
「付塵翎!!」
叫聲此起彼伏,均是驚慌失措的。
鵕鳥往上振翅,翅膀扇飛了他們三人,曲昭然和葉玄歌都飛了出去,葉玄歌被付塵翎拉住才沒擊中樹木倒下。
穆淺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了沖著她飛過來的曲昭然,讓人穩當的站在原地沒有再往後退一步。
「謝謝。」曲昭然往後看了眼。
穆淺沒說話,這人不偏不倚的就往她身上撞,要是不出手控制住,只怕她也得隨著砸下去。
能不出手幫忙嗎。
不過被他這麼一震,穆淺傷口滲出的血越來越多,曲昭然聽到了她的冷哼聲,只回頭看了眼她的傷口。
「塵翎你要做什麼!」葉玄歌的叫聲吸引了穆淺的注意力。
她望過去就見到了將葉玄歌放下的付塵翎慢慢往上空而起,他周身充斥著湛藍色的靈光。
「寅,午,亥,」穆淺眯眼。
他這是打算將自己的靈根融入咒術之中,一擊即中。
付塵翎不是個傻子,從剛剛的對戰之中他觀察的清楚,鵕鳥在攻擊的時候靈氣縈繞最為嚴重的是它的尾巴。
這麼看來,它的弱點,就在尾巴。
巨大的破空之氣讓下方的人都倒退兩步,穆淺看著付塵翎用盡全力的最後一擊。
鵕鳥尾巴斷裂,嘶叫著從空中逃走,赤紅色的羽毛紛紛揚揚的落了一地,還連著紅色的血跡。
「塵翎!!」葉玄歌嘶啞著聲音衝過去,扶住了臉色蒼白的付塵翎。
「他做了什麼?」郭朝一臉疑惑。
剛才還束手無策,怎麼他一下子就這麼厲害了。
「以靈根入咒,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李屹明呢喃道,「沒想到付塵翎還是這樣捨己為人的人。」
以靈根入咒相當於動用了人的本源之力,稍有差池就是形神俱滅,人就徹底沒了。
而且施咒的整個過程之他渾身如同碎骨般疼痛不已,非常人能忍受的。
「付塵翎居然能有這樣的覺悟!」郭朝不可置通道。
從前在他的眼裡,付塵翎只不過是個依靠自己家世張揚無比的世家子弟,如果沒有付雲流的話他什麼都不是。
從來高人一等的傲然態度也讓郭朝十分的不爽,所以他才想方設法的找茬。
可是現在,付塵翎為了救他們能夠做出這樣的犧牲。
在郭朝心裡原本所有的認知都被推翻了,他當然詫異無比。
「怎麼,服了?」李屹明挑眉道。
郭朝捂著嘴乾咳兩聲,沒有說話。
穆淺回頭,看到了躲在茂密樹叢中的人看到付塵翎的表現,眼中似乎帶了些滿意之色。
「傀儡咒如果解不開的,就先把他們給捆起來,一會兒帶出去交給學院。」南暮對著剩下的人開口道。
現在的情況他們能夠自保已經是萬幸,具體後面要如何處置,要等學院的靈師過來了。
「塵翎,你怎麼能這麼做呢。」葉玄歌扶著付塵翎,眼尾泛紅。
臉色蒼白的人抬眸安慰道,「我心裡有數,你放心。」
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
「下次你不能再這樣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要怎麼辦?」葉玄歌十足的后怕。
洛枝在心裡尖叫出聲,她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葉玄歌這個大冰塊有這樣嬌小柔弱的一面啊。
還真是愛情使人盲目啊。
「昭然。」慕戀著急忙慌的到了他身邊,四下查看之後鬆了口氣,「太好了,你們都沒事。」
在場的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噗……」
撐了一路的穆淺最終還是耐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淺淺!」洛枝嚇得臉色蒼白。
一旁站著的曲昭然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倒下去的人,他有些發愣的看著懷中緊閉雙眼的人。
「穆淺!」南暮兩步並作一步的走過來。
「她的傷太重了,我們先出去吧。」
曲昭然抱著人的手沒鬆開,絲毫沒有將人交出去的自覺性。
遠處傳來了考試終末的鐘聲,響徹整個七十二峰。
看著滿地狼藉和意識不明的同學們,方霓嚇得都要哭出聲來。
一場校內考試都能成這樣,等到他們出了學院,要面臨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只會比這裡兇險萬分,不會輕鬆。
「我們走前面,你們跟在後面有序出林,注意戒備。」付塵翎開口道。
經過了剛剛那件事情,所有的人對付塵翎的話無一置喙都十分聽話的跟在他們身後走著。
「把人給我吧,畢竟這是我的組員。」南暮走到曲昭然面前開口。
穆淺受傷的事情南暮也十分的自責,他全程沒有陪同就算了,最後穆淺還這麼吐血就暈過去了。
現在人被曲昭然這麼抱著算是怎麼回事。
「不必了,她傷勢加重有我的一部分原因,我照顧她是應該的。」曲昭然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南暮輕笑,「她這人挺記仇的,要是她醒來之後知道我放任別人抱著她離開,肯定要生我的氣的。」
曲昭然沒接話,只自顧自的走著。
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的洛枝駭然,拉著旁邊的方霓說了句。
「我聽說曲昭然和慕戀不是那種關係嗎,他今天怎麼對淺淺這麼關心了?」
以往他們之間可是沒有任何交集的,現在曲昭然抱著人不撒手是個什麼意思。
人忽然變態了。
方霓搖頭,「剛剛好像淺淺幫了曲昭然,他應該是在報恩吧。」
穆淺身負重傷還能出手相助,這樣的情誼可非同一般啊。
「不對,我總覺得是哪裡不對。」洛枝搖頭。
曲昭然這種人,理性冷漠,一切的事情都能夠權衡利弊之後再做出選擇,和付塵翎很像。
這樣的人是不會感情用事的,怎麼可能以身相許報恩呢。
肯定有哪個環節是他們忽略了的。
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的慕戀攥緊了手掌,面帶冷色的看著前面抱著暈過去的穆淺步履平穩的曲昭然。
她知道曲昭然為什麼會如此,從一開始就知道。
上一輩子她能順利的嫁給曲昭然,除了成功的讓他喜歡上自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就是雲穆淺的母親寧希年少時和曾經和曲家家主定了一樁婚事。
寧希只有雲穆淺這麼一個女兒,曲家也只有曲昭然一個未婚之子。
這婚約,當然是落在他們身上了。
這麼看來,曲昭然只怕是動了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