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真相

凱斯瞬間被一種強大的引力吸了過去，這速度足以把他的脖子給撞斷，所有掙扎一點作用都沒起到。凱斯這才意識到，雨鴿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間。佃農完全沒有對抗她的能力。凱斯所謂的「覺醒之力」，只不過是雨鴿給她演的一個秀罷了。

凱斯一靠近，雨鴿就張開雙臂抱住了他。而佃農呢，雙手抱著那長滿鱗片的身體，背上的刺扎疼了他的手掌。雨鴿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火爐一樣，重要的部位卻十分柔軟。凱斯與內心的厭惡掙扎著，慾望逐漸被點燃了。

「我們來親個嘴吧，看看你是怎麼忘記我的——」雨鴿嘲諷道。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被控制著聽從雨鴿的命令，身體里充滿著無法壓抑的慾望激情。

「不！」凱斯的內心大喊道，儘管他的身體已經和雨鴿貼在了一起。不，我絕不可再做她的玩物了！

他的下唇一陣劇痛，凱斯退縮了一下。原來是雨鴿咬了他一口。凱斯嘗到了血的味道，顫抖了一下。雨鴿終於退了回去。她的表情已經足以表達一切。她知道，雖然凱斯心底的部分感到了噁心，但那多半的部分卻完全處在她的掌控之中。

女惡魔咯咯笑了一下。凱斯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他的身上，讓這個人類飛向空中，彷彿他就是康的和魔仆那樣。凱斯飛過樹木，發出一聲叫喊，眼看自己猛撞在其中一根大藤之上。

然而，雖然他好像運氣開始走下坡路，但是他連一塊皮都沒擦傷。

凱撕掉在地上，飛出了幾米之外。雖然沒有外傷，但身體中的每一根骨頭都像斷掉了一樣，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著。這個幸運之子終於停止掙扎，卻一隻手指都動不了。

凱斯雖然飛了一段距離，卻發現雨鴿就在他附近。果然，一秒之後，她的影子就籠罩著佃農。

「偉大的凱斯？改變世界的人？你現在知道你有多偉大了吧……，哈哈哈哈……」

「該……該死……」他只能說出這句話，大口喘著氣，呼吸都有點困難。

你還能再囂張嗎？「她輕輕跪在佃農身旁。黑暗的影子中，她那強大魅力盡顯無遺，「你真的好有個性呀……地球人——」

雨鴿又輕輕地親了他一口，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默默接受。雨鴿知道佃農內心無比掙扎，吻得比上一次更久了。

「最後你肯定會想通的。」女魔鬼輕聲地說，「可是首先，你還要再上一課，親愛的，你得知道，沒有了我你會過得怎麼樣。」

突然吹來一陣妖風，彷彿一大群野獸踩踏而過了這片地域。雨鴿頭上的羽毛搖曳著，就像有了生命一樣。女魔鬼站在那，舉起雙臂，顯然就是天氣變化的原因。「是啊，我們來看看吧，沒有了我，你會怎麼樣。」她又笑著重複了一次，「看你還能囂張多久，不會太久的，對吧，親愛的？」

凱斯使盡全力，不顧一切往她的腳踝上撲過去。對於為什麼想扳倒她，這個地球人並不知道原因，可他覺得自己總得試一試。他的舉措就像之前的傲慢一般可笑。他的手指壓根碰也沒碰到她那長滿鱗片的皮膚。雨鴿只是站在那，高傲的俯瞰著他那滑稽的舉動。

「還不行，還不行，親愛的凱斯！受到應有的懲罰之後，你才能抱著我…當然了，假如你還活著的話！」她歪著頭，「假如……」

佃農又喊了一聲，企圖抓住她，可是妖風突然改變了方向，猛烈地把他推去了一邊。霎時，他覺得天旋地轉，呼吸困難。大風毫無預兆地停止了。寂靜再次降臨了。凱斯的肺部終於呼吸道了空氣。他艱難轉過身來就像剛做完了痔瘡手術一樣，心裡卻不知道女王接下來要怎麼炮製他。

可是雨鴿——如果這的確是她的名字的話——消失了……

讓我們來看看，沒有了我，你會怎麼樣。她曾這麼說過。他打了個冷顫，明白她的消失意味著更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了。女魔鬼幾乎完全證明了凱斯並沒有真正的力量，他所擁有的所有力量都是雨鴿提著線控制著他。

魔仆與勇子使者者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在他的想象之中，魔怪和魔仆已經潛伏在黑暗之中，嗜血的慾望只是被主人壓制了。襲擊者來自哪個教會已經不重要了，顯然梅溪牧師和預言靈主都想得到他那假冒的「覺醒之力」。然而，一旦他們發現，他只是一個空殼、一個棋子之後，他就完全沒有用處了。

更糟糕的是，那些曾經相信他的人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只會開空頭支票的人。他們會灰心喪氣，甚至群起而攻之。他的朋友們也會意識到，他們放棄了一切，卻做了徒勞無益的事情。

——讓我們來看看，沒有了我，你會怎麼樣。

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了……他是一個愚蠢固執的傻瓜，是一個有罪的人。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卻無法做出回答。

「凱斯！」

他試圖揮揮手或是喊出一聲，可是都失敗了。他的心裡逐漸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雨鴿終於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這個可怕的回憶已經足以讓他發出一聲本能地叫喊，這一聲很有效，因為搜尋者的聲音越來越靠近了。

「凱斯！我知道你就在這兒的！你在……」

凱斯終於意識到這是歐陽輝的聲音。最忠誠的好友歐陽輝。凱斯想喊出他的名字，卻只發出一聲呀呀的聲音。

「這兒，他在這！」這似乎是喬娜的聲音。雖然凱斯很感激她也來了，可他越發擔心。雨鴿會折磨古伊老爹的女兒，並且以此為樂的。

一雙溫軟的手把他的臉捧起來。凱斯本能地轉過頭去，以為雨鴿又回來了。然而，他一聽見喬娜的聲音，心中的恐懼便頓然全消。

「我的上帝啊！你還活著！歐陽輝！凱迪！他在這裡！」

叢林中的沙沙聲說明了有人就在附近，他聽到了弓箭手的一聲咒罵。

「他受傷了嗎？」凱迪問道，好奇心勝過了關心。

「沒有有些地方擦傷。」喬娜回答道，「可我沒看見有刀傷或划傷，骨頭好像也沒有斷掉。」

另一個人俯身看著躺在地上的佃農。「他臉色很蒼白，就像死了一樣。」歐陽輝咕噥道，「可能比這更糟糕一點。」

他又想起了更多細節。他想起了為朋友和弟弟的擔心，也想起了自己剛要走回去。彷彿雨鴿把他的意志力奪走了一般，他突然就失去了知覺。如果不是其他人前來找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過來。可是他覺得他一定會的。畢竟，雨鴿似乎不想讓他死掉……只想讓他明白沒有她自己什麼都不是。

「怎麼……」他咽了口唾沫，又說道，「……你們怎麼知道…」

他問眾人的語氣，就像是他們共同犯下了一個可怕的罪行一般。三人都感到很不安，一言不發，這讓佃農更加擔心了。

凱迪終於說道：「我們知道你會有生命危險。」

凱斯想起之前弟弟曾在大宅里四處奔跑，喊著他的名字。「真的嗎？」

「我們都預感到了……」

「獵人和喬娜也點了點頭。我們以為是一場噩夢而已。」她說道，可是實在太恐怖了，我必須得去看看。然後，我也注意到，歐陽輝也已經不在房裡了。「

「我們倆一見面，凱迪就出現了，他說一定要再見見你。」

凱斯的弟弟皺了皺眉頭。「那股念頭縈繞不散，凱斯，我知道可能你會生我的氣，但是我一定要找到你，再一次警告你……然後我們就發現，你和雨鴿都不見了…」

「雨鴿！」年輕女子倒吸一口氣，「我們把她忘了！凱斯！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人呢？」

「之前是。」他的回答很不清晰…不是因為他現在的情況，而是因為那令人作嘔的回憶。

然而，他的心裡還是有點想著她。同伴們焦急地四下張望。他迅速搖搖頭「不要…去…找她了。」凱斯艱難地坐起來，「幸運的話……可能就找不到她了。」

他感覺到眾人的疑惑。歐陽輝和喬娜幫助他站了起來，就在這時，他和凱迪四目相對。奇怪的是，弟弟那可怕的形象再一次出現在他心中。他死死地盯著凱迪，凱迪只好看向別處，就好像做錯了什麼一樣。

「凱斯。」歐陽輝疑惑地說，「你說什麼？為什麼我們不會找到雨鴿？為什麼你不想讓我們找到她？」

假如他們並沒有遇到過魔怪與咒法等怪事，他肯定永遠也不會告訴他們。凱斯羞愧難當，停了好長一陣子才開口說話，當他說完之後，他們的樣子就像他一樣驚駭。

「這是你想象出來的吧！」獵人堅持自己的意見，「絕對不可能真的！」

「一個魔鬼？」喬娜說，搖了搖頭，「一個魔鬼？」

只有凱迪在震驚過後點點頭表示理解。「合情合理。」他說道，「假如我們回顧一下一直以來發生的事。」

凱斯不太肯定自己是否贊同弟弟的意見。他只知道自己曾經不分青紅皂白，不分事實真相。他一直都聽從雨鴿所說的一切，就像一隻搖著尾巴的狗。人們都因她的自私而死，只因他想創造一個充滿魔法生物的星球。

眾人都知道了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凱斯沒有省略任何一個細節——雨鴿宣稱這個世界被稱為星源之城，是由殖民星七號的原始部族審判天堂與黑之地獄共同創造。就連這一點他也沒有漏掉。其他人一定需要知道女惡魔這個瘋狂的計劃，這個計劃旨在對付蓮花教與通靈教，而她與雙方都有著微妙的聯繫。

於是佃農又想起了她說的最後一句。她襲擊佃農，為的是讓佃農知道，敢對抗她是什麼下場。這就意味著，眾人也正處在危險當中。「我們得馬上離開吉野鎮！」他說道，「快跑！叢林之中的最適合隱藏…」

「等一下，凱斯！」歐陽輝喊道，「你在說什麼？我們不能就這樣逃跑啊！逃跑就意味著我們成為了獵物，那就一點防護都沒有了！」

「歐陽輝，我自認為擁有的能力都是假的！都是她創造出來的！所有東西都是！」

弓箭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相信這件事，這不是真的！」

「的確不是。」喬娜堅持說，「凱斯，我看到過你所做的事，也感覺得到你的力量。那種東西不可能是雨鴿的！你在觸碰我的時候，我感覺到的力量正是來自於你！我對此十分清楚，正如……正如我知道自己一樣。」她的臉突然變紅了。

儘管凱斯很感激她這麼說，但卻無法接受，他的力量都只是雨鴿做出來的假象的這個事實。

「你沒有看到，她是如何輕易地操控我的，她是如何顯示給我看，她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擺弄我的。」

「凱斯………」

「不，娜娜，假如她想殺我，她早就把我輕易幹掉了，你找到我的時候發現我是什麼樣子了…我幾乎無法站穩腳跟。」

歐陽輝哼了一下：「是啊，他說得對，快把他抬上馬吧。」

當佃農的朋友幫助他時，他注意到自己完全就是一個嬰兒，依然在女魔頭所施的咒法中掙扎著。的確，雨鴿的確不是在開玩笑，假如沒有了她，他就什麼都不是。只要過一段時間，大家就會明白的了。但不幸的是，他們並沒有多少時間了。遲早會有人來尋找凱斯的。

歐陽輝扶著凱斯上馬。凱迪一邊拉著韁繩，一邊說，「如果你說的話能解釋為什麼喬娜與歐陽輝知道你有危險，就更好了。」

商人的女兒立刻恍然大悟：「對了！這不可能是她的陰謀吧！」

「你要知道真相是什麼樣子！」他喊道，從弟弟手中奪過韁繩，一切都是一個陷阱！這是一個魔鬼之間的遊戲，而我就是其中的一顆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