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妄之眼
「走走走，快過去看看。」
「同去，同去……」
不多時，發現仙人血跡的事傳開了，浩浩蕩蕩的妖修們爭前恐后地向後山跑去。
在去往後山的妖群中，朱恆戒備地望了莫辰一眼，隨後憂心忡忡地望向南方。
三叔祖為何這麼慢？
朱恆深深皺眉，他知道白皇在白國邊境阻攔眾仙，但他口中的三叔祖，白皇是攔不住的。
朱家三叔祖擅長隱匿，天下間能找到他的屈指可數，白皇是強，但卻攔不住他。
而朱恆跟他三叔祖之前約定好，今夜偷偷潛入白國與他匯合。
如今約定的時間已到，卻遲遲不見他三叔祖的蹤跡，這讓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收回南望的目光，又深深地看了莫辰一眼后，朱恆壓下心中的不安，率領眾朱家子弟向後山趕去。
篝火旁，莫辰從光頭虎手裡接過長柄大刀，隨手揮了揮，滿意地點點頭，之後掏出一根捆袋捆住大刀，背在身後，看著後山方向笑道：
「走吧。」
光頭虎重重地點點頭，隨後指著一個體型高大的妖修，威嚴道：「快替莫大哥開路。」
體型高大的妖修聞言緊忙起身，將手裡未吃完的油餅叼住，掏出雙手鐧，一臉凶神惡煞向前往後山的方向走去，無情地驅趕前方逗留議論的妖修們。
雖然他叼著油餅的樣子滑稽，但他高大體型帶來的壓迫感很足，還有他散發著的天權境氣息，足以嚇退擋路的天璣境小妖們。
緊接著，光頭虎不等莫辰開口，很有眼力見地扛起金色蟲繭，單手對莫辰做出邀請的姿勢。
「莫大哥，您請！」
一句莫大哥，讓他自覺拉近了跟莫辰的關係，同時，他一臉得意地對一同起身的妖修們揚起下巴。
「……」眾妖修。
他們老大怎麼越來越像狗腿子了？往日的威風去哪裡了？不覺得丟妖嗎？
光頭虎的手下們「嫉妒」地撇撇嘴，隨後一同看向莫辰，等待莫辰先行。
在眾妖修的簇擁中，莫辰體驗了一把當老大的感覺，一時有些理解那些強者為何喜歡掌權了。
「墮落啊，墮落啊……老爹，這不是我授意的，這是他們自願的。」
心裡思念了一下老父親后，莫辰嘴角上揚，不自覺地揚起頭，踏步前行。
隨後光頭虎領著眾妖修跟在身後，一個規模不大不小的隊伍在莫辰的帶領下向後山走去。
趕路時，看著那些跟他同境界的妖修被這般驅趕，一時間飄起的心情消散，有些兔死狐悲地感同身受，他想到了自己被百里無鋒無情摧殘的畫面。
境界低，就是受欺負啊……
莫辰無聲呢喃，伸手朝身後的刀柄彈了一下，一聲刀鳴輕揚。
…………
直聳入雲的山峰前，醉眼女子手握三尺雲劍，虛空前行，每當邁出一腳踩在虛空上時，腳尖下便蕩漾出一道氣浪，同時響起震耳欲聾的鐘劍鳴聲。
隨著劍鳴聲傳揚，在她前方百丈開外，兩朵白雲停止前行。
最左邊的白雲上站在一個仙風道骨，頭髮花白，長須過頸，卻不見老態，沒有一絲皺紋的老者，老者手捋白須，眯起一雙不見渾濁的雙眼直視醉眼女子。
在老者身旁的白雲上，是一個手握龍頭拐杖，身高不足一米的女童，女童長發捶腰，臉型圓滾滾的，肌膚紅潤吹彈可破，很是可愛。
但若仔細看她雙眼，
眼中透露出的成熟讓人很難相信她是女童。
此時此刻，女童臉色陰沉下去，手中龍頭拐杖直指醉眼女子，厲聲道：「劍聖享受商皇供奉，卻當白皇的看門狗，你眼裡可還有商皇？」
一旁的老者聞言贊同地點點頭，張開口，就要配合女童數落醉眼女子。
只是沒等他開口，漫天的劍鳴聲消失，取之而來的是醉眼女子冰冷的話音。
「商皇？叫陛下。」
女童聞言嗤笑一聲，即將說出「他也配」這三個字時，忽地瞧見醉眼女子眼中再無醉意，一雙凌厲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這一刻，「他也配」這三個字被女童咽了回去。
「還有，誰給你的膽量指著洒家？」
醉眼女子又一句冰冷的話音傳出后，女童乾咽一口，臉色通紅地抬起龍頭拐杖。
兩句話過後，老者悄悄放下捋長須的手，臉上堆起笑容，好言相勸道：
「刀魔身上的刀術秘籍已經是眾仙爭相搶奪之物，如今各大宗門都在對陛下施壓，用不了兩日，陛下就要下旨放行，那時就不僅僅是我二人了。
劍聖此時攔的住我二人，屆時攔得住天下眾仙嗎？」
話落，他頓了一下，沉聲道：「難道劍聖就對那本刀術毫無興趣？刀術化道的秘密，極有可能就藏在那本刀術中。」
「刀術化道？」醉眼女子瞥了老者一眼。
老者微微點頭，繼續說道：「此言論雖聽上去是無稽之談，但老夫從天聖宗打聽到一個秘密，天聖宗宗主被刀魔傷到了。」
「刀魔能傷到他？」醉眼女子聞言愣了一下。
「沒錯。」老者說道：「以刀魔的境界卻能傷到他，這本身就不正常，若傳言為真，刀魔刀術化道，擁有極為強悍的斬擊之道，倒是能解釋刀魔為何能傷到他。」
說到這裡，老者輕撫長須，笑眯眯道：
「聽聞劍聖畢生所願，就是劍術化道，若刀魔果真刀術化道，他身上的那本刀術秘籍，想必能讓劍聖得償所願。不如劍聖與我二人結盟，屆時得到那本刀術，我們一同參悟，可好？」
一旁的女童聞言，接話道：
「沒錯，論武力，當今天下沒有幾人是劍聖對手，尋找刀魔屍身對於劍聖來說，更是輕而易舉，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有我們二人相助，劍聖也能省去許多麻煩。」
面對老者跟女童的蠱惑，醉眼女子眸光閃爍。
不一會，就在老者跟女童以為醉眼女子要答應時，醉眼女子嗤笑一聲，手中雲劍指天，譏諷道：
「洒家自幼習劍，練劍六百一十二年，亦未劍術化道，刀魔僅修行百年，就能刀術化道？
要說刀魔因緣巧合下，未入搖光境便悟出了道，倒不是不可能，洒家便是在開陽境悟道。
但要說刀魔能刀術化道？呵……滑天下之大稽。」
說話的功夫，她手中的雲劍延伸，直入蒼穹，延伸至數百丈后停止，同時一朵烏雲從雲劍的尖端冒出。
烏雲越來越大，僅僅兩個呼吸間，遮住了圓月，鋪滿了夜空。
不好，劍聖要動手了……女童見狀心裡一顫，急忙調轉方向，腳下的白雲像是加了火箭助推器一般，「咻」地一下，帶著女童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跑的老者也是一臉驚恐，不過他狠咬牙齒，還想在試試，當下開口道：
「劍聖且慢！刀魔失蹤前曾揚言要找他師父，求他師父現身救他，刀魔是有師父的！刀魔的斬擊之道極有可能就是他師父所傳！」
話方出口，夜空上的烏雲中翻騰起雷電組成的巨蟒，轟鳴聲響遍夜空。
「呵……」醉眼女子一聲呵笑，隨後微眯雙眸，冷聲道：「若真有此人，洒家就拜他為師，何須去搜刮死人之物？」
老者見勸說無效，深深地看了醉眼女子一眼，隨後轉身駕雲離去，速度之快，不弱於方才逃走的女童。
醉眼女子沒去阻攔老者，幾息后，她眼瞳四周滲出金光，金光如同漩渦一樣向瞳孔旋轉而去。
不足一個呼吸間，她的雙瞳被金光覆蓋，隨即低眸看向腳下的大地，譏笑道：「朱家老三，你真當洒家的破妄之眼看不到你？」
譏笑過後，她眸光一凜，輕吟道：「天罰……」
話音落，夜空上的烏雲中，數百條翻滾的雷電衝出雲層，聚集在一起，化成一柄足以和山峰比肩的雷電巨劍，極速下墜。
「轟！」
下一刻，地動山搖，雷電巨劍直插大地，宛如在大地之上，升起了一座雷電組成的劍形山峰。
「鼠輩，今日斬你一臂以示懲戒，滾！」
醉眼女子一聲冷喝過後，雷電巨劍中鑽出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
青年右臂齊肩而斷，驚恐地看了一眼醉眼女子，隨後握著肩頭的傷口遁地而逃。
「破妄之眼，破妄之道，可看破世間一切虛妄……特么的！這娘們的道是專門針對我的嗎？」
大地之中，青年齜牙咧嘴地嘟囔一聲，隨後默念道：「小恆子，三叔祖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
荒山山後，朱恆抵達發現刀魔血跡之地后，莫名地打了個冷顫，不由得望向南方，無聲呢喃道：「三叔祖日行萬里，怎會還沒到？」
PS：改完這章想了想，還是先發出來吧，說是改，其實跟重寫沒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