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主動投靠

第八章:主動投靠

朱毅當天並沒有答應朱迅,只是讓他先回去,若是有了想法會派人通知他,待朱迅走後,朱毅叫來幾個嫡子商量此事。朱家的幾個未嫁女郎只有二房嫡女朱顏雲、嫡次女朱顏雨,三房嫡女朱顏草、嫡次女朱顏木四房除了幾個庶女無嫡女。其中朱顏木還未及笄,朱顏雨已經有了婚約。如此便只能在朱顏雲與朱顏草之間選了。

朱顏雲盛名在外,在坊間已經成了新晉的禹城第一才女,也正是當嫁的年紀,按道理說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朱毅卻有顧慮。這朱顏雲與前左丞相宋家二公子有過婚約,雖然在宋清皓身亡的消息傳來禹城之後,宋家就主動與朱家解除了婚約。但到底是發生過的事情,難免會被有心之人舊事重提,到時候讓夫妻之間生了嫌隙不說更可能會牽扯到朱家。

「父親,若是主動說親,那麼就是真正投靠到左丞相這一派了。」大房有些擔憂,如此主動投靠有背朱家一向的作風。

「我自是知道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咱們家族難以置身事外。皇帝並非勵精圖治、治國之能也尚缺,而白俞衡雖不是世家出生但才能突出能夠服眾,門下門客隱士頗多。唯有一點,老夫極為擔心,白俞衡殺伐果斷,不夠仁慈。長此以往未必對國家有利。」

「顏草性子柔軟順和,又同她母親自小學習治家之術。偏好佛學,如此當是吹吹枕邊風,也許對左丞相行事作風有些影響。」三房猜到父親的顧忌,也就順勢請纓道。自己的閨女自己知道,朱顏草不比朱顏雲差,只是孩子愛好佛學,不喜爭端表露,不親近的人哪裡能知道。

朱毅聽了,算是答應了,說親的事情就交給了前來當說客的朱迅,又叫來朱顏草到跟前來親自教導這才放心。朱毅採用了朱迅的提議在府中安排晚宴邀請白俞衡過來欣賞名仕書畫。但這些傳世名畫之中卻是只有一幅是真跡,其餘的都是朱毅吩咐朱顏草臨摹的。

宴席間,白俞衡倒是分辨出幾幅畫但是有兩幅畫怎麼都看不出來,不論是提字還是畫的風韻都與原畫一模一樣。而這兩幅畫的作者正是白俞衡最欽慕的前朝晉陵畫家顧愷之的畫作。一直想尋求顧愷之《洛神賦》的真跡但一直未能找到。

「閣老,俞衡真的是看不出來,若不是您已經說明這《洛神賦圖》是仿作我還想重金求購呢。敢問這些畫是何人所仿?」

座下前來赴宴的人也附和著,非要見一見著仿畫的人不可。朱毅見如設想的效果相差無幾也大笑道:「諸位稍安勿躁,這描摹畫作的人啊,老夫是不可能給你們見的。」

白俞衡有些詫異,不給看描摹畫的人,那這宴會的目前是什麼呢。原來朱迅並沒有直接明白的告訴白俞衡相看朱毅孫女的事情,是聽了女兒的囑咐。白俞衡雖然是戰場成名但自小好詩書與妻妾平日交往也總聊些琴棋書畫,尤愛擅長這些才貌俱佳的女子。

「大人,這畫師是閣老的嫡親的孫女。閣老有意投靠,想與白府結親。」

朱迅在白俞衡耳邊輕輕道來,白俞衡沒有排斥,知道這畫師是女子反倒更生起了趣味。

「閣老,畫師無需露面,現場畫上一幅畫如何?」

白俞衡有心見見,若是得當承了意又如何,況且沒有當家主母管理內院說出去也讓人笑話,早些找了也好,況且府中庶子便要出生,忙得事情還多著呢。

「左丞相的提議在情在理,若是老夫再推脫怕是要丟了這老臉了,顏草,出來畫一幅給他們看看!」

說話間,環佩如泉水泠泠作響,身姿窈窕別有風韻,鵝黃薄衫隨風揚起飄飄若現。

「小女子獻醜了,諸君莫見怪。」

聲如黃鶯清脆動聽,只是聽起來年歲尚小。

「朱侍郎,可知這尚書的孫女芳齡幾何?」白俞衡問道。

「約是今年四月及笄的。」見白俞衡問起年紀,朱迅暗喜,雖不是朱顏雲但好歹這朱顏草也能吸引了他興趣。

此番朱顏草畫的是自己的畫,畫的是這禹城的翠屏山,與臨摹的畫不同全然是自己的風格,畫風竟然有些曠達,全然不是從女子筆觸所出。但是整個畫面和諧溫柔,倒是流露出一種賢良之氣質來。白俞衡很是滿意,起身對著朱顏草作揖誇讚道:「女郎好畫工,白某甚是喜歡。」

聽到白俞衡不加掩飾的讚美,朱顏草藏在圍帽白紗下的臉蛋兒紅了又紅,才不過及笄而已如何承受得住如此露骨的喜愛。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轉身就躲進了那屏風后。

待宴席散后,白俞衡心情大好,吩咐硯台找媒人下聘禮,這親事就算是定下了。

八月二十日,妾室朱氏生產了,白府得了第一個庶子,取名白衡知。白俞衡擺了三桌宴席宴請在與長公主和離之後還跟著自己的門客謀士。

宋青竹在送走柳葉之後就整日讀書寫字不急不躁,而長歌除了斷了蒲苑所有人的月銀之外後面甚至連食材也不往這裡送了。只差沒有將蒲苑的人都給發賣了去。穀子按照老路子偷偷溜出府去,尋湘兒與宋修遠要銀子買吃食。但經過飯館的時候就聽到白府新得了公子,甚至九月初一要再娶妻。穀子氣憤極了,什麼都沒買就氣沖沖回了蒲苑,將聽到的事情一一告訴宋青竹。

宋青竹是沒有料到白俞衡會和天嬌和離的,所以根本沒有想到通過白俞衡將自己奴契從天嬌哪裡要過來當然也是害怕自己私下謀划的事情露出馬腳來。所以此後也由不得宋青竹自己謀劃了。唯一明確的是,她是斷然不能主動贖身的就算輸將自己攢下的銀錢都拿出來,天嬌也不一定會放自己離開。

「娘子,真是太過分了,郎主怎可以這樣,郎主是不是已經將娘子給忘了!」

穀子看著宋青竹不動聲色的模樣急壞了。

「穀子,我現在是公主府的奴僕罷了,什麼恩寵都是求不來的,全憑郎主恩賜。米買回來了?」

宋青竹看著手舞足蹈的穀子笑壞了,就知道這小丫頭又將正事兒給忘記了。

「沒有,呀,我給忘記了,奴該死!」

「得了,今日就吃些昨日的糕點吧,你去看看酸了沒有。」

宋青竹安排了穀子去忙活后自己才想起來白俞衡要娶的朱顏草是哪家的姑娘,原來是兵部尚書家的小孫女,哥哥宋清皓與她姐姐定親的時候母親帶著自己去過朱家,見過朱顏草,當時就覺著她只是個小孩子,卻也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算算歲數,當是不過十四五歲吧,朱家也是極愛自家姑娘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捨得讓她做繼妻。只不過白俞衡確實也能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今年才不過二十四的年紀已經身居高位了況且府中若是算上自己才不過四個妾室而已。聽說工部尚書的兒子還未娶正室已經有十六房妾室了,每次出行必帶上十房小妾。

皇帝與天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中旬了,回到宮中才知道白俞衡重新娶妻的事情。皇帝沒有想到一直中立的兵部尚書竟然主動投靠了白俞衡,生氣了,一個人在御書房裡摔了好幾方硯台,甚至晚膳都不願用了。還是天嬌挺著大肚子去安撫了才進食。

到了十月,天嬌早產了,也是個男孩兒,皇帝賜名天固,寓意朝堂穩固。而天嬌生產後也就回了公主府,長歌這才稟告天嬌宋青竹的事。天嬌向來沒有將宋青竹放在眼裡,但是同為女子,她還是有些可憐這個女人的。於是讓宋青竹過來貼身伺候,隨便與她聊聊,她想讓宋青竹知道她們愛著的男子是如何的薄情甚至可能根本沒有就沒有愛過。

除了伺候白俞衡就寢,宋青竹哪裡懂得怎麼伺候人,一時將湯藥灑了,一時將花瓶摔了白嫩的手已經滿是傷痕。長歌不知道打罵了多少遍甚至還恐嚇著要將她發賣了出去,但是宋青竹依舊如此,她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宋青竹故意的,她巴不得自己被發賣了出去,只有出去才可能幫助自己獲得自由。

「青竹,你過來,給你看樣好東西。」

天嬌帶著宋青竹來到了一間暖閣,門未開便聞見陣陣花香,裡面是一間花房。婢女打開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簇牡丹花,開得極其濃艷。仔細看時原來盛放牡丹的花盆竟然也是活得竹子,俯身看時便好像青竹開花一般。

「若是青竹開花時,便是我娶你之時。他是不是對你許過這樣的承諾?」

天嬌看著怔愣的宋青竹笑得燦爛又說道:「恐怕你一直以為是我天嬌勾引的白俞衡吧。」

「從前奴這樣想過,但是後來奴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宋青竹回以一淺笑。

「其實白俞衡從沒有告訴我你們之間的諾言是我聽到你跟我說的,我才去問他。沒想到……」

女人回首起往事來總會顯得格外溫和,似乎是放下了所有的戾氣,此刻是宋青竹認識的最為柔和的天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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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竹開花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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